纪安邦,蓟州人氏,文武双全,精通韬略,生的是虎背熊腰,威武异常,一向在西军中效力,与西夏交手一向是胜多败少,怎奈双拳难敌四手,独木难支,光凭他一人又怎能力挽狂澜,每每有小胜,最终都会化为大败,让一心报国,想为国开疆扩土的他有些郁郁不得志。
一人巡哨归来,正在帐中喝着闷酒,许是这几日又与上官起了争执的缘故,心情颇为不佳,在那里骂骂咧咧时,有小校来报,“纪将军,帐外有人求见,说是将军往日的故交?”
“故交?”纪安邦一愣,随即破口大骂,“本将军在这时间孑然一身,哪来什么故交,叫他从哪来回哪去!”
小校闻言,领命转身,正待出帐时,忽地被纪安邦叫住,“去,把那个自称本将军故人的家伙带来,我倒要长长眼,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冒充本将军故人!”
小校依言领命而去,很快就听见一个略带一丝阴森的笑声传来进来,“纪兄,多年不见,莫不是把兄弟忘的一干二净了?”
纪安邦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二文一武三人进得帐来,打头那人脸色发青,双眼无神,手上拿着把折扇,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纪安邦这人有一点非常好,不管是有仇还是有恩,哪怕是一点点,他都会记住,眼前这人他仔细瞅瞅,忽地一拍大腿,赶紧出来见礼道:“邬兄,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怎么会有空到俺这里来,来人啊,赶紧准备酒菜,招待贵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纪安邦放下酒碗,问道:“邬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老兄特来寻我,怕不只是为了叙旧吧,但有何事,说来无妨!”
邬长似是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直接了当地说道:“也不瞒纪兄来,小弟如今在云安府任一知府,辖下有一村,名为正一村,虽说此村大多为西夏迁入中原之人,但一向是奉公守法,不想却为荆南淮西一带的山贼打破村子,杀的是一个不剩,至今还盘踞在村中,小弟添为知府,乃有剿灭贼匪之责,怎奈麾下兵微将寡,只得来此,俅兄弟住我一臂之力。”
纪安邦一拍桌案,叫道:“杀的好,这群天杀的西夏猪,就该这般地杀个尽绝!”
纪安邦此言一出,邬长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露出一丝不悦,正待开口叱责,边上那名书生抢先开口道:“学生贾居信,现为邬知府帐下主簿,有一事不明,想向纪将军求教一二。”
“哦”,纪安邦素来有些瞧不起文人,斜眼看了一眼贾居信,颇为傲慢地说道:“你有何事,说来听听?”
贾居信也不生气,脸上依然是笑咪咪的,拱手道:“当今朝廷的国策,乃是收获燕云十六州,消灭契丹,以雪当年城下之辱,自是不愿与西夏在起刀兵,非但不愿,甚至还想从西夏大量引进战马,以充实军用。若是西夏国主此刻得知,他西夏遗民在我大宋境内无故被山贼欺辱,乃至上上下下无一幸免,那么休说是引进战马,只怕是两国立刻就要刀兵相见,届时不光是朝廷的国策难以实现,只怕是天下黎民也要为之受害。”
“这个……”纪安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也难怪,他只是领兵作战的将领,以国策政事问他,他哪里能回答上来,就见他脸色慢慢端正起来,沉声问道:“依你所言,那又该如何是好!”
“先行剿灭贼匪,再将匪首交由朝廷处置!”贾居信也不含糊,直接将打算说了出来。
纪安邦闻言,坐于位上沉思了起来,邬长见了,本想还说上几句,贾居信赶紧在桌下拉了他一把,朝他摇摇头,他素来相信贾居信,只能作罢。
纪安邦思之再三,终是难以决断,走下本位,朝着邬长、贾居信行了一礼,说道:“先生所言,句句在理,兄弟所请,俺也心知肚明,只是俺军务在身,不得擅离,纵是想助兄弟一臂之力,也是有力无处使,徒呼奈何!”
邬长与贾居信不经意地看了对方一眼,就见邬长喜道:“兄弟肯助我一臂之力,真是再好没有了,至于军务之事,就由愚兄出面,相信愚兄还是有着几分薄面的。”
纪安邦听了,当即拍板,“只要兄弟能给俺讨来出兵命令,俺就跟着兄弟走这一遭,绝无二话!”
邬长是什么人?高衙内的死党,往日最擅长的就是钻营,加之时常给高俅等人送上厚礼,故甚得好俅等人喜爱,要调一个纪安邦帮忙,在旁人看来是千难万难的事,在他只是稀疏平常不过,不费多大功夫,便给纪安邦讨来出兵命令。
纪安邦也干脆,见着命令,二话不说,带上自己本部一千人马,跟着邬长就到了正一村,也不待歇息,直接出马搦战,不费多大功夫,就将素以勇猛著称的滕氏兄弟生擒活捉。
邬长本来对直接讨战颇有微词,待见着纪安邦大展神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滕氏兄弟,顿时乐得有些合不拢嘴,“纪将军真是天人,有他助我,此次定能肃清贼匪,还大宋一个安宁!”
邬长只是一时欣喜的无心之举,只是言者无意,听着有心,边上的吕振听着可就不乐意了,嘶哑的喉咙里发出金属敲击般的声音,“大人,有我再此,就足以剿灭这全部匪类,何须专门找得此等人来,莫不是大人觉得我吕振还不如此人吗?”
邬长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听到这话,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心腹吃味了,轻轻地拍拍他的臂膀,佯怒道:“他是外人,你是我心腹,如何能够一样,既然能让他为我等出力,又为何需要耗得你我精神,待他灭的贼寇时,这份功劳还少得你我的?”
邬长的话虽然让吕振的心里稍稍好过些,但是还是心有不甘地问道:“若是此人也灭不的贼寇时,我等又该如何处置?”
“剿灭不得?”邬长失声笑道,“既剿灭不得,那么就怪不得你我了!……嘿嘿”,说着,阴阴地笑了两声。
说话间,场中情形又变,縻貹不甘滕氏兄弟被擒,手持宣花斧,纵马冲了出来,纪安邦见一将威风凛凛地冲了出来,朝地上轻轻啐了一口,喝道:“来者何人?莫不是与适才两人乃是一党?”
“一党?爷爷是你老子!速速讲俺兄弟放回,若是不放,少时瞧俺不将你劈成两段!”
“哈哈,好大的口气!”纪安邦听得气往上撞,自打从军以来哪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当即一挺手中镔铁三停大砍刀,拍拍自己脖子,“俺的脑袋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拿拿看,照俺说来,怕是你还没拿到,自己脑袋就先没了!”
“找死!”縻貹早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直接扬起宣花斧,纵马当头砍来,“砍脑袋!”
“来的好!”纪安邦大喝一声,双臂使力,将刀往上一格,“咣”的一声巨响,縻貹的势大力沉的当头一斧,竟被纪安邦轻松地隔开!
“够劲啊!”縻貹咧咧嘴,不动声色地松松生疼的双手,心中凛然,只是他素来不愿服输,纵然是输,也要输的好看些,哪能才一个照面就落荒而逃,这不是他縻貹的作派,虎吼一声,又冲了上去。
适才一击,纪安邦已大约摸出縻貹斤两,见他又驱马冲了上来,眼中寒芒一闪,“既如此,俺便成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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