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阵冷风吹进床榻之上,顿时把还在酣睡的伏泉一激,连忙裹紧被子,同时向熟悉的地方伸手搂去,希望靠那玉人火热的体温,来驱散寒冷。
不巧,竟一把搂了个空!
人呢?
伏泉顿觉不对,连忙睁眼,只见枕边已无熟悉的佳人,举目望去,发觉正披着厚裘,正于屋内案几上摆弄饭食。
“少主,醒了!”未几,夭儿可能心中感觉不对,一抬头,便看见伏泉正注视着她,随即开口问道。
“嗯,不过还想再睡些时候,幽州苦寒,一点也比不了府中。”伏泉裹着被子,随即拍了拍身边床榻,狠声道:“来!再陪吾睡会儿。”
夭儿白了眼伏泉,不理会他,依旧在案几上摆弄。她怎么不知这位少主想法,此时伏泉哪有睡觉的想法,分明就是想白日宣淫,现在府里那么多外人,她怎会从伏泉心愿。
伏泉见夭儿不理,大觉无趣,怒道:“欺吾不怒乎?”
许是明白自家少主发了脾气,夭儿不敢怠慢,毕竟主仆有别,少主的话便是天,连忙放下手中事物,款款走来,坐于伏泉一旁。伏泉待其坐下,随即抱紧女人身子,闭上眼睛向夭儿怀中死命的拱了拱,将她往床榻上一推,便盖上了锦被……
一番云雨初收,精神爽朗的伏泉在脸色余韵未消的夭儿服侍下,吃了饭食,穿戴好衣袍,扎了束发便出了屋子。
此时日头已然不小,出门后,伏泉随意打了一套五禽戏。须臾功夫,庭院北方又传来熟悉琴音,琴声比之昨夜所含思念更甚,而且最让伏泉心惊的是刘坚弹得曲子十分特殊,那名字伏泉很熟悉——凤求凰。
你还能再明目张胆些吗?胆大的颍阴长公主,现在府里可还有外人在呢……
伏泉脸色忧虑,他本想就此踏入庭院北墙后,好好和里面的佳人畅谈一番,了解下她在自己离去后突然前后变化如此大的原因,不过此时不合时宜,他可真怕进去后真传出些是非谣言,那可就糟了。
不过也不能让刘坚总弹凤求凰,不然有心人闻之定会起疑。
想了想,伏泉回屋,取来一副木匣,打开后,里面放有一只步摇,这是他在辽西寻来的,制作精美,本想以后赐给夭儿,现在看来倒有了用处。
去了庭院北墙,寻了刘坚婢女,将木匣托其送入其中,过了许久,琴声消逝。未几,那婢女却也送来一副锦帕,随即离去。
伏泉诧异,只见白色锦帕上似有黑色污迹,莫非有字?连忙打开查看,只见白色锦帕上面,清晰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刘坚这是何意?
到底出了何事,怎会前后反差如此之大?
想了许久,也未想通,伏泉思及今日之事,便不再想,转身离去。
管他如何,反正自从自己与刘坚暧昧开始,可能一切因果便以种下了吧!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庭院北墙再无琴音,但安静空气中,似乎有一熟悉女声,在念着《白头吟》,一字一句,不断浸透着伏泉心房,此心难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今日要去光禄勋官署,伏泉便直走向麾下诸将的院落,还未进去,就听到一连串的暴喝声及兵刃相击声,不禁失笑,这帮武夫吃饱了就会比拼吗?
一见伏泉到来,诸人纷纷停下,伏泉望之却是关羽与公孙瓒在对打,其他人除了赵苞、苏不韦不在,都在观望战况,此时公孙瓒衣袍已被划出几道破损,而关羽依旧捋着胡须老神在在的装逼,孰胜孰弱一眼便知。招呼了众人,等公孙瓒换了衣袍,便一起出门,直奔光禄勋官署而去。
当今光禄勋名曰袁滂,字公熙,陈国扶乐县人。若只看籍贯,也许旁人会以为其与汝南袁氏无联系,那便错了,其实两者联系甚大。
东汉开国功臣袁良有两子袁昌与袁璋,两人年龄差距很大,后小儿子袁璋从陈国阳夏县迁居到扶乐县,袁滂即为其后人,而大儿子袁昌则从陈国阳夏县迁居到汝南郡汝阳县,自袁安发迹,便形成著名的汝南袁氏。这时候,汝南袁氏可比陈国袁氏出名多了,当然若论长久,陈国袁氏后裔历仕魏晋、南北二朝,直至隋唐不衰,可比汝南袁氏后裔风光多了,而袁滂能得今天这般高位便与汝南袁氏脱不开关系。历史上两家后辈相交者甚多,袁滂之子袁涣便与袁术关系密切,后来汉末更是出仕于袁术。
光禄勋官署里,袁滂闻属下报赵苞、伏泉前来,脸色一变,未发一言。在场众人都是心思灵活之辈,联想自家上官与汝南袁氏的关系,立刻就知道袁滂为何如此,不过并未有人出声,毕竟两方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
伏泉入了官署时,心中亦是忐忑不安,毕竟自己可是狠狠的将汝南袁氏外朝、中朝领袖,于朝堂折辱了一番,现今成为了袁滂部下,不求被重用,只要这位能如同其于朝堂表现一般便好了。
“拜见袁公!”众人见了袁滂行礼道。
袁滂看了眼面前赵苞、伏泉,以及其身后众人,脑中思索万千,终是起了身来道:“诸位皆乃大汉勇士,不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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