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族的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自古异族崛起,汉族都不怕他们,即使他们因为恶劣环境条件下,他的兵员素质强悍不怕死,但只要他们没有学得汉人的文化、技术、谋略,汉族终会战胜一切而不倒。
这说出“尔等竟不知汉朝班定远使西域乎?今吾等亦可学汉人也”的板楯蛮渠帅明显也是了解不少汉人历史,或许他不如龚苏那般学得汉人文化学术很多,但一些知名的都知道。这对于他了解汉人便足够了,想与对方对抗,就必须对对方有足够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度康听到那渠帅如此说,面色一愣,问道:“如何学汉人?”随他两名渠帅也是不明所以,转头望向那说话的渠帅,脸上的疑惑之色愈显,看样子也是不明所以。
只听那说话渠帅首领道:“汉朝有一名将,名曰班超,封为定远侯,其曾出使西域拉拢鄯善,当时北匈奴亦派使者拉拢鄯善。后班超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率部下三十六人,夜袭北匈奴使者,以火攻之,北匈奴使者一朝而灭,由此震慑鄯善,安定西域。今那秦宓孤身入吾板楯蛮,与那班超入西域何其类似,同出一辙,可如今却是吾等来一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说完,那渠帅眼角带笑,流露出一丝奸猾道。
“反其道而行之?”度康也不是傻子,听着渠帅一言,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正是,如今那秦宓正如当初北匈奴使者,而吾等却是班超,只要汉人使者死在吾板楯蛮大营内,龚苏等人便是有十张嘴解释,也是枉然,唯有附庸吾等叛汉,方无事也。”
“妙计!妙计也!”度康大赞道,心里面不由感叹道这渠帅的计策真是厉害,若他们真如此对了了汉人使者,只要让汉儿使者死在他们蛮人大营里,即使以火攻再受汉人信任,也很难因事难被汉人发落。龚苏都如此,其他的板楯蛮渠帅会如何呢?度康想来他们必定难以与汉人善了,唯有与他们同流反叛才能无事,毕竟当年鄯善死了出使的匈奴使者,便就此归顺汉朝,而龚苏他们如果死了汉人使者,还敢投降汉朝吗?
另外两名蛮人渠帅首领这才明白过来,也是纷纷赞叹那渠帅所献计策,并且立即说道,就此行事。此时营地外并无汉人军队,只要他们考虑周祥,趁龚苏那帮人不备,带人夜袭秦宓的营帐,秦宓他们就三人,只要解决了看守汉人营帐的龚苏的手下,剩下的那三名汉人文士,如何是他们板楯蛮战士的对手。
若是那样,等到龚苏知道消息,带人来解决时,那三名汉人使者早已成为刀下亡魂,龚苏等人不想反叛,也只有跟他们反叛了,不然,汉人敢收留他们吗?
不过,此时度康却并未着急,而是思索一番道:“白日营地人多嘴杂,吾等若招募心腹袭汉人营帐,必为龚苏侦知,如此反而不美。不如吾等召集各家渠帅,以聚宴为由饮酒作乐,暗地里吾等拖住龚苏等人,不令外人入宴会,并派心腹直入汉人营帐,定可让秦宓等汉人三名使者身首异处。”
其余三名渠帅听了度康言语后,也是纷纷点头同意。的确,如此最好,他们不仅可以用宴会的名义看住龚苏等人是否有异常,又可以阻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这样在他们饮宴时,几人的心腹早就带着兵器杀入汉人营帐了。而且外面龚苏等人手下的蛮兵即使知道汉使不可杀,但没得到他们渠帅的指示,他们会救吗?
明显不会,毕竟这些蛮人见到他们的渠帅与度康等人饮宴,说不定还以为是他们的首领改变了初衷,准备再次降汉了,而杀汉使便是他们商讨后,定下的誓言而已。
当伏泉带着“大军”进入阆中县地界时,度康已经宴请了龚苏等人前来营帐饮宴聚会,美名其曰商讨板楯蛮日后大计。龚苏不明所以,他也得到汉军可能根本未来的消息,只是难以确证,谁知道汉军是不是在路上耽搁了,虽然他不清楚度康等人的意思,不过还是答应了。
蜀地崎岖的山路上,一支披坚执锐的乌合之众,排着稍微整齐的长龙阵型,向着阆中县城外的板楯蛮营地而去。这支军队,如果单论装备,还是很精锐的,不过若是看军队个人的单兵素质,无疑部分兵卒眼神涣散,嘴角抱怨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军纪严明的部队。
严颜对于巴郡十分熟悉,骁勇亦不逊色关羽、黄忠二人,伏泉便令他统率自己那近百骑兵,为开路先锋。此刻已经进入阆中县,虽然严颜不怕蛮人,但是以他们这千余乌合之众,去对抗那数千板楯蛮,无疑胜率渺茫,就是他心里也有些发怂,这时候他也无法压制自己的疑惑,开口向伏泉求解为何要做那很难成功的事情了。
“明府以寡击众,殊为不智,况板楯蛮骁勇善战,颜数番与其较量,深知蛮人厉害,如今吾等唯有千余兵马,如何取胜蛮人?”严颜到伏泉身边道。
“取胜?吾何时言取胜板楯蛮人?这千余乌合之众,如何是那数千板楯蛮人之敌?”伏泉诧异回道。
“这……明府欲以何法退敌?”严颜固然是武夫,但不代表他没脑子,伏泉以千人乌合之众硬碰五千左右的善战蛮人乃是取死之道。刚才他直接问了伏泉如何取胜,而伏泉言语中并未有取胜的意思,不取胜便是指伏泉有办法退敌,因此在略微诧异后,连忙问伏泉方法。
此言一出,伏泉身旁一众心腹谋士将领纷纷望向伏泉,连他身边的一些兵卒也一样转头望来。不仅是严颜,军队里的所有人都分外关心这个问题,毕竟以寡击众谁也不敢去想,完全靠的是运气而已,随时可以丢了性命。如果有其他法子可以退敌,不需要他们去拼命,那就太好了,既保全了性命,又可以捞到军功奖赏,何乐而不为?
伏泉听了严颜言语没有立即回答,却是反问严颜道:“此处距阆中县城远近如何?”他虽然到过一次阆中县,不过当时平蛮乱,自有随军的文吏帮助,他自己倒是不需要记得那么多路途,战事一则有人为向导,二是有地图,所以现在对于阆中县还是不太熟悉。
想了几秒钟,严颜道:“约四十里。”
“既如此,至三十里后,告吾。”伏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
“诺。”
看伏泉这样,严颜满头雾水,虽然不知道自己这太守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到离阆中县城三十里时,再骑马到伏泉身边出声提醒,军队顿时又停了下来。
周围山地弥补,不是时一片片小树林冒出,伏泉下了马,望着军队后方,只见一片烟尘蔓蔓,想着自己来益州前阅览的地理文献资料,不由嘴角露出一出笑容。
“吾若言大军一至,板楯蛮必退,汝可信?”伏泉谓严颜道。
严颜不明所以,问曰:“明公此意何解?”
取出怀中秦宓所写书信,伏泉回望左右,将那书信在众人面前晃了一遍,他们都看过那信,知道心里内容,此刻都好奇伏泉有何深意。只见伏泉道:“板楯蛮如今内乱,只因其内部宵小之徒作祟,但其蛮人多为心向吾大汉之人,若此时有一支大军出现蛮人营地,定可震慑宵小,迫板楯蛮退兵。待其众分散,剩余叛汉宵小,无足畏惧,只需掉郡署兵清剿便可。”
众人点头,形势的确如此,现在只要有一支足够力量的大军到阆中县城附近晃悠一圈,那板楯蛮哪里还敢有异动?肯定乖乖离去,只是现在他们哪有军队,驻扎在郡治江州县城的兵卒可能此时刚刚接到太守调令,刚刚向阆中县出发而已。
“明府所言有理,但吾军唯千人耳,岂为大军乎?”严颜当然明白伏泉意思,只是不明白他怎么能让蛮人怕他这千人兵马。
“可读过书乎?《左传》可曾阅览?”伏泉并未解释,而是岔开话题道。
摇了摇脑袋,严颜竟有了一些不符合他那骁勇形象的羞涩道:“明府见谅,颜自幼酷爱武艺,只粗通一些文墨,未曾读过《左传》。”
叹了一口气,伏泉对严颜道:“此战之后,君需多读书,应知为将者,不可不知书,匹夫之勇无足尚也!”此言一出,严颜脸色顿时发苦,便是两人身旁的一众知道伏泉性格的人也是憋足了笑意,暗道这个严颜要被伏太守烦死了。
郡署里官吏众所周知,伏太守上任一月有余,就已经向不少人推销《左传》了。他不爱家传今文经学,偏爱古文《左传》,遇到中意之人必立即推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学,反正一旦和你说了,必隔三差五询问考校,在他们看来,如果伏泉不是害怕大张旗鼓的鼓动大家学习《左传》,传出去引起外人非议,被他伯父责骂的话,这位太守是恨不得向所有见过的人推销《左传》的。
所以,这也造成郡署里众人老老实实做事,绝对不和伏泉说太多话,不然,被他看上推销《左传》,还能不认真苦读,直到伏泉考校满意吗?而且他们还不敢拒绝,毕竟伏泉是一郡太守,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他重视你,考校你,你还能拒绝?他们有的人是自幼学《左传》还好,若是学的今文学,岂不是被害苦了?
当然,因此也有不少人暗地里骂伏泉欺师叛祖,不好好学祖辈的学术,非去学什么古文经学。不过他们也只能打打嘴炮而已,真要当面骂,那岂不是找死了,所以被推销的人,即使不爱读书的人,也会被烦的老老实实的学会读《左传》,来应付伏泉的考校。严颜偏爱武艺,对于经学之类的不甚喜爱,如今被伏泉推销读《左传》,脸色能不发苦吗?
既然严颜没读过《左传》,伏泉便只能找肯定读过的人了,他转头对身旁的关羽道:“可记得城濮之战?”
“记得。”关羽应声答道,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捋着自己的长须道:“明公莫非欲效晋大夫栾枝破楚军之计?”
伏泉笑道:“正是!云长真乃将才也,一点即透。”
关羽回道:“明公过誉,愧不敢当。”他言语之中看似在自谦,只是他依旧捋着长须的手掌,以及他那自傲的眼神可并没有表明他的谦虚,反而是一脸装逼的模样,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么厉害,举一反三一样,让伏泉再次诽腹这关二爷为何如此好面子。
“晋大夫?栾枝?破楚军?”严颜诧异轻呼道,语气里充满了疑问,关羽透露的信息,他一个都没明白。
见此伏泉哭笑不得,刚想言语,身边便传来一人声音,那是王谋言语,只听他道:“明公欲反栾枝之计,吓退蛮人乎?”看来这位所学颇多的蜀地名士,也从伏泉、关羽两人的言语中明白了什么。
“正是,今日我欲反其道而为之。”伏泉应道。
王谋拍手大叫,兴奋道:“妙计!真妙计也!令步卒披甲而行,铁骑在后曳柴扬尘,伪作盛兵,蛮人见此必畏惧大汉天兵之威,怯敌而退,妙哉!妙哉!此计大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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