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魂灵归天兮,”我看着对面的人,转了转拖地的剑刃,“尘间没有你待的地方了,回去,或者毁灭,选择吧。”
它面无表情,睁着眼睛,高傲地一言不发。
“那么……你的选择,”我将手里重死人的剑拽了起来,眯着眼睛,慢慢地向着它走去,“就是毁灭了……哎呀!!”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我刚刚踏在地上的脚猛地一滑,瞬间就华丽丽地就摔了个狗啃泥。
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子,我扯着嘴角,伸手捡起了一个在我脑袋前面的满地都是的貌似是石头的可疑物体,盯了半晌,我猛地把它扔在了地上,怒吼道:“我说为什么在屋子里还有石头啊混蛋?!你是有多么不爱打扫卫生啊社长先生!!”
“谁叫你耍帅……那么大个石头都看不见,活该你摔个狗啃泥。”在屋子另一边坐着看电视的社长转过头白了我一眼,调侃地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爱说废话的下场,亏我还煞费苦心地买了把剑给你……”
“貌似你比我还爱说废话吧!你还意思说我啊?!”我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拽起了地上的剑就扔向了社长,“你以为我是男的啊?!这么重的剑你是从哪里买的啊混蛋!!”
社长脑袋一缩,那把被我扔出去的剑转着圈,瞬间就从社长脑袋上空飞了过去,猛地撞在了墙壁上,一个拐弯,竟然还把我对面那个假人给割了脑袋,一颗做工不怎么好的脑袋咕咚咕咚的就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社长嘴角一阵抽搐,正色道:“我说阿疯啊,乱丢垃圾是不好的,万一砸到人怎么办?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啊。”
“你也知道那是垃圾啊混蛋!”我怒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大厅走去,“你爱耍剑就自己练好了!!”
这该死的社长,自从上次在梓桐消失的路上找到了被梓桐丢下的我的东西后,社长就把我拐了回来,还说什么“阿疯还真是弱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把重剑,竟然说拿来给我防身!
弱你妹的啊!人能和鬼比吗?!防身你妹啊!那么重的剑拿着对付鬼?我不被杀才怪啊!!
踏出了永远漆黑着的走廊,我一眼就看见了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阴阳,以及她身旁那只疑似睡着的红色蝙蝠。
“你头上冒出火来了。”阴阳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我的脑袋,“快要烧着你的头发了。”
我一把捂住了脸,伸手摸了摸脑袋,翻着白眼说道:“我说为什么两台电视机都没我份啊……明明这是我的东西诶!”说来,社长是从哪里去接了电回来的啊……明明在暑假学校里大部分地区都断电了来着……嗯,社长肯定有当小偷的潜质。
“我没说不让你看啊,”阴阳转过了头,继续看着电视上的白猫警长,“电视开着,看不看是你的事情。”
“动画片只有小屁孩才看好不,就像你这种。”这样说着,我就扑通一声坐在了阴阳身旁,抓起面前茶几上的苹果就啃了起来,转了转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阿阴,你的帽子真的找不回来了么?”
上次之后阴阳好像就有了很大的损伤,虽然似乎又调养--呃,调养过来了,但是……一直戴在她脑袋上的那一顶帽子却是不见了。现在看阴阳的话……的确很不习惯啊。
阴阳伸手去抓红尸蝠耳朵的手一顿,猛地扫过来的视线吓了我一跳,她冷冰冰的眼神好像就在说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感觉我的身体顿时一颤,茫然地看着发火了的阴阳。诶……她在生气什么啊……我说错什么了吗……
“如果不是……”这句话是从阴阳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愤怒,又突然戛然而止,目光扫过了我的身后,眯着眼睛,突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起了电视,而手则是狠狠地掐了掐红尸蝠的耳朵,红尸蝠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瞅了阴阳一眼,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咦……我下意识地转头,然后就一头撞在了一个身体上。沉默了半晌,我伸出食指狠狠地戳在了社长的腰上。
“哎嗨!”社长一声怪叫,猛地就蹦了起来,捂着腰一阵狂吼,“哎玛阿疯你怎么越来越喜欢动手了啊你!很痒的诶!”
“因为你欠扁……”我挑着眉看着社长,皱了皱鼻子,怪异地说,“我说社长,你身上怎么总有一股……檀香味儿?看起来不像是那么爱干净的人啊你。”
“你知道我不爱干净!告诉你,我可是最爱干净的了!”社长翻了一个白眼,顺手把右手拿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有么……有檀香味儿什么的也太不靠谱了吧……”
“你本身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刚刚仰起了脑袋,我猛地一愣,使劲耸了耸鼻子,坐正看向了社长,“哎我说,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越来越浓郁了?太香了会恶心的!”
“哈?不是我啊……”社长一句话刚刚说完,我就看见从正门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了一个人影,还没有到达我们跟前,就已经摔了一个大跟头。
“呃?”我被他这突然的一个磕头给弄懵了,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社长,社长挑着眉,双手环胸地看着那个男人。
“救、救命!救救我!”男人顾不上从地上爬起来了,一把就近抓住了我的手,晃了好一会儿,神色有些崩溃,急促地说道,“救救我!我要被她逼疯了!我都要疯了啊!!”
如此近的距离,我才闻到这男人身上散发的浓郁的香味,香到几乎令人作呕。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但是那男人拽得很用力,用力到我感觉我的手都在隐隐作痛。我扯着嘴角,使劲地晃了一下手:“呃……麻烦松开……松开……松开……”
“被谁逼疯了?你女人?”社长懒散地趴在了沙发背上,习惯性地一问,然后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阿疯你男人缘还是不错……”边说着,社长边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看似平淡地一握,我看见男人的身子一抖,两只手猛地就松开来,社长则是笑得肩膀不断地抖动着,颤着声音说道:“只是吸引来的都是蛤蟆……”
我感觉脸上一抽,一个后肘就打在了社长的肚子上,怒吼道:“你以为就你是青蛙?”
被社长警示性地一掐,男人的理智似乎有所恢复,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盯着茶几发神,嘴唇直哆嗦,看得出来他的确是被什么东西吓得不轻。
看着男人一屁股坐在了红尸蝠的身上,我顿时一头黑线。而本就心情不爽的阴阳顿时脸色一沉,伸手就想去抓住男人的脑袋--我敢相信她是想要杀了那个男人。
我的心脏顿时咯噔一跳。
“咳,阿疯啊,看起来这货好像有点神志失常啊,要不你去给他倒杯水?”社长眯着眼睛,一把按在了我的脑袋上,“快去,乖。”
“去你妹!”我扬起脸咬向了社长的手,只可惜被他躲开了。一抬起头,我才发现,社长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对面的阴阳身上,其内危险的意味不言而喻。
而阴阳似乎接收到了社长的目光,冷哼一声,从男人身下扯出了半死不活的红尸蝠,身体一晃就在沙发上没了身影。
貌似……这俩关系有些不对头啊……我抿了抿嘴唇,无意识地耸了耸肩。
作为主人--啊,算是主人吧--我还是礼节性地给男人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然后看了看社长,我坐在男人对面开了口:“那个……你还好吧?”
男人恍若未闻,身子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脑袋不清醒吧。”社长鄙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然后我看见他绕到沙发前面坐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用准备看好戏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扬扬下巴,“继续啊,看看你能套出什么玩意儿来。”
这是被鄙视了吗我……嘴角一抽,我转头看向了男人,咬着嘴唇半晌,才开口道:“你的身上还真香呢,是擦了什么粉啊。”
“粉……粉……”男人突然如同雷击一样一阵颤抖,一双眼睛也不知道被瞪大了多少倍,激动地大吼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那是我女朋友给的!跟我没有关系!!”
套出来的第一点,他身上的确是擦了什么粉的,估计就是那个东西出了问题。我得意地朝着社长挑衅地一抬下巴,转过头继续看向了男人:“那么……你就是快被你女朋友逼疯咯?”
“不!不是!是她!是那个女人!”男人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了,再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伸手就要来抓我的手,“求求你们!我知道你们会有办法的!求求你们!!”
我扯着嘴角把手缩了回来,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躲了一下,指着社长说:“去抓他!他才有办法,我就是个打杂的……”
恍惚之中男人似乎听清楚了我的话,踉踉跄跄地跪着爬向了社长,像一条卑微的祈求保护的狗,一把抓住社长的手,但是又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怪叫着蹦哒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社长:“你、你、你!!你是和那个女人一伙的!你们、你们都那么冷!都那么冷!死人!你是死人!”
社长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又将手环在了胸前,作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这笨蛋……我一把捂住了脸,说什么不好说这个……直接戳中社长的底线了啊……估计已经开始生气了吧社长……
“呐呐呐,你就别管那厮了,”不然他会动手杀了你的。在心里添上了这一句之后,我伸手指了指社长,耸着肩说,“现在,你还是快把事情交代清楚比较好,不然的话,出去的门在那边。”而进入地狱的门就在你面前。
男人很是警惕地看了社长一眼,又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感觉我比较可信,慢慢地蹭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把手缩在了身后,好在这一次男人似乎不准备要抓住我的手,开始颤着声音说诉起来:“我、我叫魏小钧……我、我女朋友前些天去旅游了……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盒香料……我、我这人有个怪癖,就很爱香味,所以也就收下了,擦在身上之后……的确也、也很香……但是,自从擦了这个粉之后,我就一直在做噩梦……连续三天我都没敢睡觉……本来我想着,只是噩梦而已,忍忍就过了……但是……但是昨天!昨天我的噩梦开始成为现实了!!真的!她已经出现在现实当中了!”
“梦?”我挑了挑眉。这样子的话,听他这样说,他口中的“她”应该是只想害人的鬼,但是,既然想要杀了这个蛤蟆--杀了这个魏小钧的话,干嘛还先让他做噩梦呢……加大心理压力?呐,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就是阻止不了,那个样子,的确会心理崩溃的……“说说具体内容。”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杯子一口喝完,抹抹嘴,说,“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一个噩梦……在那个梦里,我是一个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其中最受宠爱的就是那个最爱香料的妃子,她的身上总是有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并且有着据说是祖传的香料制作方法……你知道,梦里面什么都可能的,我刚开始还很惊讶在梦里面我的意识还那么清醒……之后也就、也就沉浸在其中了,我就像是--不,我就是一个君王……”
讲到这里,魏小钧才算是把背景讲完了,拿起杯子就又想要喝下去,但是才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只好舔舔嘴唇作罢,虽然厚厚的嘴唇仍旧在不断颤抖着。
“诶。”我用手肘戳了社长的腰一下,“倒水。”
社长一挑眉,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站起来向着里屋走去。
这货该不会准备泻药去了吧……恶趣味地YY了一下,我转过头来继续听起魏小钧的故事来。
“……有一天,那天我记忆最深刻,就是三天前的一个晚上,那个妃子的父亲镇守边疆失利,使国家失去了三百多亩的土地,罪当斩首。那个妃子一直求我不要那么做,我不答应,她就整天浑浑噩噩的……有一次居然还把整杯茶都倒在了我的身上,而且……那茶里面居然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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