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的冷嘲热讽,马超无言以对,马腾与韩遂也选择了沉默。没办法,六万大军来关中,粮草供应还得依赖李。从凉州转运过来,路途遥远,损耗太多。太不划算。既然后勤供给全靠李,也只能放任李嚣张了,好歹也只是言语方面占点便宜。又过了数日,左等右等梁兴不来,马腾与韩遂这才确定梁兴是畏罪潜逃后,终于把主意打到梁兴的部曲上了。到得梁兴大营一看,梁兴大营早就空了。一问,人马早就被李给兼并了。这下马腾与韩遂就真的不高兴了。怎么,这么大块肉,你汤都不给一口喝?
袁尚接到高干的来信,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先让马、韩联军与刘备打一场,结果出来后再说。若刘备胜,则降,反正也没地方跑了;反之,自然不用再多说了。袁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是刘备毕竟是自家仇人。二是自己好不容易说动了凉州举兵,人家还在前线打仗,自己却先投降了这算什么回事?
接到袁尚的信后,高干暗叹一声。大营中号令森严,但凉州那边却把袁尚给看得死死的。所以消息早就送到刘备这边来了。刘备心道可惜了。既然袁尚、高干做出了选择,也不能怪他了。于是大手一挥,第二套方案开始启动。
有了马玩这个内应,谣言似长了翅膀一般传得飞快。一个晚上,整个大营中,便几乎都知道了高干与对面的刘备暗通款曲,私下书信来往,欲卖己军以换富贵。而高干却仍然被蒙在鼓中而不自知。
马腾与韩遂,还有李、马玩等齐聚一处,李狠狠砸了一个酒杯,怒骂道:“小儿安敢如是?”不由得他不气愤,高干与袁尚当初逃至关中,一路仓皇如丧家之犬,是他李收留了他们。给他们驻地,送给他们粮食。并答应他们的请求,一起联兵反刘。结果把自己推到这等进退两难的地步了,高干小儿却打算投降。这谁能忍?
马超是个急性子,听了马上就要起兵去捉高干。却被韩遂拦住了:“事发突然。若贸然往之,高干必反。莫如明日一早,升帐议事,命高干自证清白。若不能,便于帐中结果了他。然后再持其首级,往其军中,吞其兵马。如此方不至于大乱也。”
马腾看了马超一眼,心道,看到没,姜还是老的辣。就你这性子,冲过去就要和高干打起来。到时内斗起来,如何是好?还是文约这个法子好。不声不响便可解决高干。也不至于让营中大军生乱。
马腾与李等皆从韩遂之言。于是遂散。马玩走了出去,见身后无人,便悄悄潜往高干帐中。对高干道:“元才,你祸事至矣。”
高干愕然:“马将军何出此言?”
马玩便盯着高干道:“元才可曾与刘备互通书信?”
高干手一抖,心想完了,这事怎么泄露了。挣扎半晌才道:“有,刘玄德来劝降,已被我拒之。”
马玩长叹一声,道:“元才,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等于马寿成帐中议事,明日升帐,要你自证清白,如若不能,帐后刀斧手齐出,你立时便要化作齑粉也。”
高干大惊,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此言可真?我要去见稚然!”
马玩见状,脸色一变,对高干道:“是不是真的,元才明日多带点人马去不就知道了?你现在去见稚然,岂不是要卖我乎?言尽于此,我先走了。”
高干骤闻此信,心神大乱,不知道自己又把马玩给得罪了。还好马玩也无所谓,反正他是奉刘备之令行事。巴不得营中越乱越好。高干见马玩说完就走,这才反应过来。欲送马玩,双腿却似灌了铅似的站不起来。只是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过了一会,才清醒过来的高干,唤来几个心腹,让他们去外面溜达一圈,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一会,心腹来报:“大事不好,将军,外间纷纷传言将军与刘备暗通款曲,欲卖大家以谋富贵。且诸位将军大营警戒又严了几分。”
高干听完,知道大事去矣。虽然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不然明天等候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得先下手为强才行。于是便召军中众校议事。到了这晚三更。高干见营外基本上都已经一片寂静。该睡的也都睡了,只剩下巡营将士在四处走动。于是便大手一挥,吩咐麾下准备行动。
与此同此,霸水对面的汉军大营中,刘备也没有歇息。他与众将一起,坐等对面的消息。刘备不相信高干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所以马玩把消息传递给高干之后,高干一定会有所行动。十有八九,会是今晚。只要对面营中大乱,他这里就会立马率军出击,趁乱袭营。马超兵退之后,赵云也被刘备从华阴给召回来了。他的任务就是缠住马超,不让他率骑兵跑了。
这晚还有一个人没睡,那就是马玩。他让三军左臂都绑好白布条,安静的等待。今晚他的任务是四处纵火,制造混乱。怎么乱怎么来。然后顺便当个带路党,迎汉军进这边的中军大帐。
马腾与韩遂只是加强了下警戒,其实也没把高干放在心上。比人多,比势众。不管怎么比,高干都是弱小的那一方。马腾与韩遂已经达成了默契,明天升帐,不管高干能不能自证清白,不管他与刘备勾结是真是假,先把他杀了再说。到时高干一死,大家三下五除二把他的兵马一分。万事大吉。所以今晚,他们也怀着美梦,酣然入睡。
高干扎营在西边,他率部一出营,便直奔李大营去了。想要逃出生天,自然是要先制造混乱。而营中诸将,最弱小的除了马玩,便是李了。马玩有活命之恩,高干不愿意去打他。当然便要先打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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