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军办好手续,房子也整理好,清扫干净把钥匙退回后勤,最后拉着战友们喝了一餐酒,大醉而归。
第二天清晨,地上的野草上挂满了露水,一滴滴在太阳的折射下发出耀眼光芒。赵红军背着背包,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生活多年的地方,然后谁也没有通知,一个人静悄悄的转身离开。
方智勇赶过来想送赵红军一程,推开门才发现他早已经走了,字只片语都没有留下。其他人喝过酒也就把这事放下,每年迎来送往,不停的有人来,也有人走,大家都早已经习惯,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是离开的一员,赵红军只不是先行一步。
赵红军回到省城,拿着相关文件开始等待安置工作。按规定一般退伍或者转业都要回原籍安置,他这也是沾了林晓玲的光,可以回配偶所在地,所以才能留在省城。
在等待的时间里,赵红军把家里的家务全包了。林晓玲开始过着衣来张手,饭来伸手的幸福生活。可惜她一点也不想要这种幸福生活,赵红军每天闲在家里,每天总有多余的精力发泄不完,到了晚上就来折腾她,害的她每天睡眠不足。她要是说句吧,他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他这么努力都是想早点要个孩子。
林晓玲每每被他气的直瞪眼,赵红军也会识趣的赶紧道歉,然后各种安抚还会做手工送小礼物给她,各种小手段哄她开心。赵红军自从脱下那身军装之后,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各种甜言蜜语俩个人相处的时候也会张口就来。
林晓玲实在拿他没脸没皮的样子没办法,于是催他清明回老家去祭祖,顺便把他转业这事告诉公婆。这么大的事赵红军也能装事,还一直没有告诉老家的人,林晓玲还一直以为这件事公婆都知道。
林晓玲还要上班,清明就不往老家赶,但是赵红军现在有空肯定要回去。这么多年清明都没有回家上坟,赵大海要是知道他在省城呆着,清明还不回去上坟肯定要骂人。
赵红军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承认林晓玲说的都对,他要是不回去,赵大海不知道还好,知道后肯定少了一餐骂。没有工作的人连人权都没有,赵红军只得老实收拾东西回老家一趟。
林建业清明也要回老家,他知道后约了赵红军俩人一起回,路上还能有个伴。陈青青和家里两个孩子就不用回了,回去一趟一天的时间也不够,孩子们还是学习要紧。
林晓玲送走了赵红军也能暂时歇几天,她这段时间因为赵红军夜夜求欢,连着几个晚上都没睡好,都有了黑眼圈。顶着熊猫眼出现在办公室,还要被一群八卦同事取笑,她只能笑而不语蒙混过去。
清明节不放假,林晓玲照常上班,一个人她也不用做饭,天天吃食堂,她的课时又少,大量的业余时间都用在兴趣爱好上。春天是百花开放的季节,她背着画板到处踏青,顺便还能摘些野花回来装饰房间。
春天山上各种野花烂漫,唯一不好就是蜜蜂和各种小虫子太多,林晓玲每次出门都要带上帽子,以防树上的虫子掉进衣服或头发里。地上也会跑出一条条毛虫,林晓玲看到这类小虫子都觉得肉麻,每次看到有这类小东西出现都是敬而远之,可是春天的山里实在太多这些小东西。
林晓玲就在附近山脚下转悠,结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得皮肤过敏,跑去医院挂号一看,医生也找不到过敏源,只知道是植物过敏,让她尽量不要往山里跑,开了几支药,也找不到治本的办法。林晓玲看着镜子里的脸,上现出现了一块块的红斑,手上也有,身体上暂时倒没发现,她吓得再也不敢往山里跑。
林晓玲不能上山,就开始收集各种土布,她研究生阶段的毕业论文就是关于历史服饰发展方面的一些研究内容。她没有条件复原历史上的各种布料丝绸,但是可以收集现在拥有的各种布料。
林晓玲热爱收集各种布料,她为了研究服饰也花过很多功夫在布料上,曾经跑过省城布料厂的库房。几次接触之后,林晓玲和管仓库的大姐都有了联系,因此仓库里的边角料,废料,林晓玲想要总能轻松得到一些。
她不往山上跑,就拿着这些不值钱的废布做头花,做玩偶她手艺不行,但是头花却很简单。大街上的姑娘拿条手帕也能当头花,她做的头花不仅家里侄女喜欢,她戴在头上也深受办公室同事的喜爱。
她手里还有一些丝绸,这些旧的丝绸都是绣花厂用剩的边角料,人家要当垃圾处理,林晓玲知道后每周去一次,用一瓶水果罐头的代价换来的这些废料。负责处理这些废料的大姐乐的合不拢嘴,每周都有一瓶水果罐头,这可都是好东西,也不知道谁家小媳妇这么傻,换一堆没用的东西。
林晓玲把头花做好后,除了陈青青带着林菲菲挑了一些走,剩下的都存着。她连同事都没送,这些都想留着自己用,她想生个女儿,这些东西都给自己孩子留着。不光是这些漂亮的头花,她还准备了很多漂亮的小裙子,还有婴儿要穿的衣服她也开始在准备。她有预感,她一定能生个女儿,说不定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呆着。
赵红军从老家回来后,见到小孩子的衣服笑她魔怔了,谁说会生个女儿,一定会是个儿子。林晓玲当即为了生儿子还是生女儿的事和赵红军争论不停,她说不过干脆就说赵红军重男轻女,逼得赵红军举手投降。
俩人为了还不存在的孩子争论,也是醉了,说着最后俩人都笑的不行。赵红军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大笑,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实在是太多,受伤、转业,安置工作,现在工作的事还没定下来。赵红军隔三岔五的就要去打听最新进展。
赵红军也是回来的时机不巧,现在不是正常转业退伍的时间,要给他腾出一个工作岗位来安置他,就必须要先有人退休或者调离。有人走了还不行,还要这个岗位适合赵红军,按退伍前的级别算,赵红军到地方也副处级干部,就算要降级使用,也得安排个正科级别的工作给他。地方上的干部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合适的部门没有位置,赵红军也只能在家老实等着。
林晓玲倒是不着急赵红军上班的事,她也不催他,只让他在家既然没事,就不要浪费时间,去学点什么,也可以去他们学校旁听。赵红军考虑一番,也觉得天天闲在家里不是个事,总算是赞同林晓玲的意见去学校旁听。
林晓玲帮赵红军弄到一张法律系旁听证,这是赵红军自己的要求,他到学校旁听也没有目标,是林晓玲建议学点法律,以后生活中工作中总有用得上的时候。林晓玲是深深的知道学法律的好处,至少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也能避免很多损失。
赵红军等待的工作的日子里,开始每天和林晓玲一起出门,两个人都是去上课,只是一个是当老师讲课,一个是当学生听课。俩人同进同出,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林老师的爱人在学校当旁听生,还有大胆的学生上课的时候找林晓玲打听。
林晓玲也不生气,还和学生们开了几句玩笑,如果不是还有现实生活,她巴不得天天过这样的生活。这段时间,她才找到和赵红军恋爱的感觉,俩人天天歪腻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能觉得很甜蜜。
每天晚上两人饭后散步,在昏暗的路灯下,只要附近没有人,赵红军也会大胆的牵着她的手一起走。白天走在校园里,有时候也会突然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赵红军以前虽然也会有些亲密动作,但是穿着一身军装的他要注意军纪,什么都不能做,现在脱下军装才算是放开些。
赵红军退伍后再也不用穿军装,林晓玲又多了一项爱好,给赵红军买衣服,她逛街看到合适的就买回去。赵红军说过几次,但是林晓玲都不听,幸好她眼光比较高,买回去的衣服少,但是少归少,每一件都不便宜。
赵红军只能庆幸他这几年努力升职工资也调了档,每个月的工资还够两个人花,即使养个孩子也能养得起。林晓玲每次听到赵红军说这话,她都会用鄙视的小眼神看着赵红军,她又不是没钱,她每个月的资也不低,每个月还能有额外收入,虽然不稳定,但是绝对够她买零食买衣服。
现在家里没有别的投资项目,林晓玲除了把家里的钱买一部分国库券之外,还拿了三分之一存定期,剩下的才用作日常开支和存活期。国库券不好卖,很多单位都强行摊派,难得林晓玲想要,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想把自己转给她。
林晓玲手头上虽然有一些钱能把同事的国库券都收下,但是她还是笑着拒绝同事的要求。“我买这些是为了支持国家的建设,是为了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又不是做生意,怎么能收你们的国库券。大家还是自己买下来好,我们办公室还有好多优秀党员,怎么觉悟还没有我这普通群众高。”
“林老师,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个样子说话!不就是让你收几张国库券,你怎么动不动就扯到觉悟,就你觉悟高,不收就不收。”罗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子,经历了长期的下乡生活,不光身体败坏,心态也有问题。
“罗老师,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林老师,你这话当然不对,我又没强迫你收,你不收就不收,还要打击其他人。”罗老师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历史系的学生背地里给他取了外号“地中海”。
“罗老师,是我的错,我没有打击其他人,我只是和大家开个玩笑?”林晓玲可不想和罗老师争,这种快退休的同事,和他争论赢了没好处,输了更是委屈。她只是防患于未然,不想以后赚钱同事拿出来说她连同事的钱都赚,她想多买去银行就好,虽然要少赚点,但是却不会发生纠纷。
“罗老师,林老师是和我开玩笑的,您别介意!”坐林晓玲对面的周老师赶紧和罗老师申明原本就只是俩人之间的玩笔。
“对,罗老师,大家都是说嘴玩的。”
“林老师,要下班了,你赶紧先走吧!“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在七嘴八舌的打圆场。
罗老师也不理会众人的话,端起自己的搪瓷茶杯往家里去,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现在的年纪人啊!不成样子……”罗老师就住在学校家属区,学校分的房子。
林晓玲想要在学校里分套房子还得按资排辈的等着,她才工作多久,想要有宿舍,可以申请单身宿舍,但是要想分到大一点的房子还得再等等。
等罗老师走了之后办公室的气氛才轻松,这间大办公室里坐的基本上都是年轻的老师,像罗老师这上了年纪的几乎没有。到了罗老师这个年纪,在学校干了一辈子,按资排队职称都要升上去,有了级别自然不会再和年轻人挤在大通间,都会有了自己专属的小办公室。
“林老师,你下次给别招惹罗老师,他要说你就让他说,不接他的话就好!”对面的陈老师好心提醒。
“对,不接罗老师的话,他一个说不下去,自然不会不停的说下去。今天幸好他急着下班,不然还有得我们受的。”另一位陆老师也赞同这办法。
“罗老师有那么可怕吗?”林晓玲不相信的问了出来。
“当然,听说他前几年还厉害些,这几年还好一点。”陈老师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望着林晓玲,这间办公室里就数林晓玲资历最浅,很多事情都只能听前辈们讲故事一样说出来。
“罗老师刚落实政策回来的时候,连他家里人都受不了他,儿子女儿都不愿意和他住一起,学校分的那么大的房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住。”
“啊!为什么?罗老师的老伴呢?”林晓玲听到一半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罗老师的老伴死在那场运动中,至于为什么那么大的房子,儿女都不愿意和他一起住,谁也不知道原因。”
林晓玲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罗老师身上还有这样悲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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