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内跟龙虎卫那场短暂的遭遇战,让他们的御林军溃不成军。栾又智也是在侍卫的拼死护卫下,才踩着御林军的尸骨跑了出来。现在想想那凶猛的野狼,神出鬼没的猛禽,还有无坚不摧的岳家军,他就吓得腿肚子转筋,深深庆幸自己此时还有命在。
“你们这群废物!”宋莳君听了这个身为御林军将领的话,禁不住勃然大怒,他拍着龙椅的扶手大骂道:“你们御林军都是死的吗,啊?她岳绮云才有几个人,城里可是有两万大军驻守!让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几百号残兵,就把固若金汤的北城门给打下来了?”
“不......不......”栾又智被皇帝一通骂给吓得更加地瘫软于地,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他们不是......”
“不是什么?你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东西,活着还有什么用!”宋莳君气得拍着扶手大喊道:“将这个弃城逃命的东西给我拿下!”
“陛下,陛下,臣已经尽力了啊,陛下!”栾又智被两个御前侍卫架着,倒拎着拖了下去,他一边哭喊一边讨饶道:“爹,爹!救我,救救我呀!”
栾成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御前侍卫拖下去,已是吓得手脚冰凉,哪里还敢在此时给儿子求情?
不过想着自己女儿毕竟是大梁的皇后,只要能够及时地斩杀了岳绮云,他和女儿一起在皇帝面前花言巧语一番,自是能保得儿子的性命。
直到现在,栾成还不知道,此时的丞相府已经同当初的镇国公府一样,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了。他那寄托着无限希望的皇后女儿此时已经是生死不明,而他那皇长子的外孙,此时正如死狗一样被绳索拖拽着,一路血肉模糊地向着这里奔来。
“启奏陛下,在那徽梁城里,有我一万的定震军儿郎,臣这就下令定震军火速赶到汴京城,清缴岳逆叛党!”说话的,是驻军在徽梁城的定震将军王平,他是栾成一手提拔起来的,驻军在徽梁城。
宋莳君在得知了尉迟霄消息的时候,先是将京畿的驻军派出去迎击尉迟霄。后来又听到岳绮云带着岳家残兵回大梁奔丧,遂又将其余护卫京畿的驻军全都派出去绞杀岳绮云。
因为汴京城没了守卫的军队,宋莳君才下令让王平亲自进京,随时等待命令。没想到,王平刚到京城没有两天,就遇到了天降的灾祸。
“快去,快去!救兵如救火,你这就快马回去,把定震军给朕拉过来!”宋莳君看到王平,好像抓住了浮木,连忙挥手下令道:“告诉将士们,谁斩杀了岳绮云,朕赏他良田千顷,授封他为万户侯!”
为了斩杀岳家这最后的血脉,宋莳君开出了重赏。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他深信以京城的御林军也能把岳绮云困在这风波亭,直到定震军回援汴京城。
“臣遵旨!”王平对着宋莳君磕头谢恩,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坐骑。徽梁城距离京城还有五十里,快马跑上一个来回也要半天的时间,更何况还要集结大军,更加地浪费时间。
“陛下,那岳绮云既然冲过了南郊城门,十有八九是冲着陛下来的。”栾成在一边眼睛转悠着,同样的不详感觉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臣恳请陛下,先到南郊大营里避一避。”
“笑话!”宋莳君看了眼正在做法的玉虚上人,还有那个颜色越来越透明晶亮的影子,他横下了一条心,不看到岳翼魂飞魄散决不离开。
“这里有两千御林军,还有两百武功高强的御前侍卫,朕怎会让一个妇道人家给吓跑?”宋莳君看着将自己一行人紧紧护卫的御前侍卫,有恃无恐地说道:“那岳绮云若是冲到这里,朕倒是省事了!先把岳翼的魂魄镇住,再将他的女儿斩杀在这风波亭。哼哼!”
宋莳君说道这里,得意地笑了起来,冷酷地继续道:“倒是成全这个女人的一片孝心,让她跟她的父兄葬在一处,朕可真是仁慈之君啊!”
文臣里面,有个老者听了皇帝的话,忍不住暗自摇头。
他是三朝老臣,文渊阁大学士,当代文臣的领袖人物李鸿儒。
对于皇帝轻易地斩杀岳翼,他是唯一上书为岳翼请命的文官。当时,可是被皇帝骂得不轻,而且将他的官职连降了三级,此时的刘东源,只是一个翰林院的编修。
今天他本不愿意来这风波亭,奈何皇帝为了彰显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是为了向众臣显示对于岳翼斩草除根的决心,严令所有在京的官员,必须到风波亭观看玉虚上人开坛做法。
无可奈何下,年近六旬的李鸿儒托着老迈的身体,强撑着来到岳翼惨死的地方,看着皇帝放着满朝的正事不做,反而跟一个已经逝去的人过不去。
栾成眼看着宋莳君一点没有走的意思,正思忖着如何劝动皇帝。就在此时,从汴京城里冲出了一队人马。
他们骑在比寻常战马都要高上一头的燕北野马上面,雪白的孝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远远地,那队骑兵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和血腥味道就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此时,这队骑兵正以席卷一切的气势,向着风波亭奔来!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他们黑红的脸膛,头上兜鍪勒住的白色绸布,在夜色里白得刺目。
马蹄声,擂鼓一般地敲响大地,宋室皇朝的文臣武将们被那声音吸引,纷纷扭头看向那队呈眼眵形排开的马队!
宋莳君站起身来,把手搭在额头上仔细地看着那队散发着铁血军人特有气息的队伍。
随着马队的靠近,散开的雁翅形状逐渐聚拢,整个骑兵队伍仿佛是一支出鞘的利剑,割开了周围的空气,剑锋直指皇帝所在的风波亭!
而跑在马队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银色战袍的娇小身影。与她苗条身材非常不符的,是她骑的那匹最是神骏罕见的白色高头大马。
在白马的后面,一杆旗帜高高飘扬,黑底红字的旗帜上,同样被鲜血侵染,黑暗中,让人们分不清上面的图案,到底是绣上去的,还是鲜血染上去的。
可是,即使上面的字迹因为染血而变得模糊,但是那旗帜上的螭龙图案却是在提醒着大梁的皇帝:这杆被夜风吹得直直飘扬的,是他于噩梦中都不敢直面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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