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戴家,直到飞跃出了好远,在夏梓晗不满挣扎中,褚景琪才不得不抱着她落了地,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阿玉,我送你回去,最近大街上飞虎队巡逻的人多了几波,我清楚路线,正好带着你避开他们。”
“我抄小胡同过去就是。”飞虎队的巡逻队一半都是在几条大街上巡逻,小胡同里很少进去。
走小胡同是最安全的。
“还是我送你吧。”褚景琪不容拒绝道,拉着她软如无骨的小手,选了一条胡同进去。
抱不到,拉拉小手,也算是安慰他还想亲她嘴巴的心吧。
等到了楚宅,褚景琪又死皮赖脸的跟她进了房间,见她要换衣服,他差点就跟她进了浴间。
气的夏梓晗一脚踢过去,黑着脸吼他,“死小子,不要再跟着我,不然,我就不理你。”
褚景琪撇了撇嘴,嘀咕道,“又用这一招威胁我。”不过,到底是不敢做的太过火,乖乖的待在大炕上。
等夏梓晗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湖绿色的襦裙,手里还拿着一件她给褚景琪做的秋外衣和一套里衣,“把身上的黑衣服换下来。”
刚才躲在假山夹缝里时,两人的黑衣裳上都蹭了不少的灰尘,特别是褚景琪的两只胳膊上,一层泛白的石灰。
褚景琪接过衣裳,傻傻的笑,“阿玉对我真好。”
他爹说过,想要女人对你百依百顺,做男人的就要百般讨好女人,女人欢心了,就会任由男人在她身上作威作福,女人也不会反抗,还会很开心。
这是他爹征服他娘亲的秘诀。
每次他爹背着他欺负他娘亲时,他娘亲都不反对,还脸红红的非常幸福。
他也要阿玉幸福,也要对阿玉好。
褚景琪揣着小心思进了浴间,发现里面还有大半桶干净的水,应该是阿玉留给他擦身用的。
他刚才抱着她跑了那一路,虽说不怎么累,但身上还是出了一身细汗。
褚景琪三下两下就脱了衣裳,乐呵呵的擦了身上的汗,换上干净衣裳,可等他出去时,夏梓晗已经窝在床上,沉入了梦乡。
他蹑手蹑脚的走近床,掀开床幔,就看见了她如婴儿般的安静睡眠。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褚景琪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还道,“这妮子,屋里有个男人在,她也能睡的这么香,她可真是放心他。”
而褚景琪压根儿就忘记了,他的岁数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男人,连少年都算不上。
在夏梓晗的眼里,他还只是一个不知人事的小男孩,因为他小,不懂男女之事,她才认为他是在觉得好玩,觉得好奇,才会做出那意外的举动来。
而心理年龄已经快三十岁的夏梓晗,才不跟他一般见识的。
褚景琪在床沿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楚宅。
次日上午,夏梓晗就得到了戴玉敏去世的消息。
因为戴玉敏的名声不好,又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戴家的人商量后,就打算把她的葬礼悄无声息的办完。
可哪知,戴玉敏去世的当日下午,戴夫人和戴玉倩突然到了京城。
原来,几个月前,戴玉敏确实是派了她爹留给她的暗卫去江南宜安送信。
可谁知,那暗卫在岷江城下船时,无意间冲撞了一个江湖世家的庄主,被人家庄主打的肋骨都断了五根,腿骨断了一根,还消去了一只手臂。
伤的这么重,差点没死了。
好在当时他不是一个人去的,身边还带了一个戴玉敏的丫鬟,丫鬟把他送去了医馆,他在医馆里昏迷了半个月才醒,后来又养了几个月,腿伤才好。
这不,他的伤势一好,就和小丫鬟赶去了江南宜安。
戴夫人本就打算过完中秋来京一趟,在接到信后,戴夫人就决定提前动身。
她来之前也没通知戴家的人,所以在戴家准备悄无声息的举办戴玉敏的葬礼时,突然见到戴夫人,戴家的人都有些慌乱了。
而戴夫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迎接她的,是她宝贝女儿的尸体和葬礼。
戴夫人那叫一个伤心啊,哭的惊天地,泣鬼神,还声声泪下,指责戴家的人害死了她女儿。
戴夫人想去请仵作,当场验尸,她要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是怎么死的。
戴家的人吓坏了,赶忙劝阻。
最后还是戴玉倩趁人不注意,花了二两银子,从一个粗使丫头的嘴里得知,她四姐竟然是被活活饿死的。
戴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哭的那叫一个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老二媳妇,你有什么好伤心的,生下那么一个霪贱的下作东西,你也好意思哭,我们戴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就算是为了挽回戴家的脸面,她也早就该死了。”
“六丫头的婚事因为她都被退了,这五丫头的婚事,那陆家的人可是明说了,不处置那下作东西,陆家就不同意这门亲事。”
戴夫人闻言,哽嘎一声,哭声就止了。
“你说什么?是陆家的人要处置玉敏?”不然,还不让玉倩进门?
是这个意思吧?
“你以为有那个下作东西在,人家陆家的少爷还会愿意娶我们戴家的姑娘?”戴大夫人冷笑。
“陆家虽欠了戴家,可没有陆家,二弟也没有今日。”何况,陆家欠戴家之前,是戴家自愿贴上去的,怪得了谁。
帮陆家贪污受贿,本就是有风险,出了事,戴家自当要承担。
戴家当年落得一个倾家荡产的下场,又怪的了谁,还不是自作自受的上杆子攀上陆家的后果。
戴玉敏死了,可戴玉倩还活着,戴夫人为了戴玉倩,只好把戴玉敏的死压下来,不过她女儿都死了,她要为女儿举办一次大葬礼。
在戴家为戴玉敏紧锣密鼓筹办葬礼,宋家为宋淮筹办婚礼时,夏梓晗也没闲着,努力的画了几天的图稿。
暖香到了京城,还把江南几间铺子里的银子都带了回来,一共有十万两银子。
夏梓晗当即就派了楚枂送了八万两银票去给田庄头。
翠玉轩出事关了铺子,祁兰就去了玉纱阁帮忙,暖香到了京城后,也去了玉纱阁的分店帮忙。
在三人一起努力之下,玉纱阁的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倒是把翠玉轩关店的损失补回来了。
而翠玉轩的案子,凶手逃跑了,一点儿线索也没留下,李捕头调查了几日后,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夏梓晗倒是不急,也不催他,只是在家画了十几张今年玉纱阁秋冬的衣服图稿,吩咐暖香监督绣娘们把衣服早早制作出来。
眼看中秋越来越近,京城的气氛越来越热闹,百姓们大包小包的购买过中秋的物品,大家也丝毫没有因江南雨水多而皱眉。
“县主县主,大新闻,大新闻。”楚琳双眼冒光,冲了进来。
夏梓晗正在给褚景琪缝制秋裳,闻言,停下手上的活儿,看向她,笑骂道,“什么大新闻,看把你乐的,还有没有个姑娘家的文静了。”
“哎呀,我是要大大咧咧一辈子了,我才不要跟那小娘子似得,矜矜持持的,瞅着难受。”楚琳快手快脚的倒了一杯茶,一仰而尽。
夏梓晗就催她,“不是说有大新闻么,什么大新闻?”
一提到这个,楚琳就乐坏了,“县主,你猜,那戴玉敏哪一天出殡?”
夏梓晗皱眉。
能让楚琳高兴成这个样子的日子,难道是……
“八月十二?”她猜道。
楚琳就咯咯的笑,“县主聪明,一猜就猜到了。”
“那戴夫人知道戴玉敏的死,也跟宋世子有一点儿关系,就狠心的把戴玉敏出殡的日子定在八月十二,这明显就是想要触宋家和石家的霉头。”
而宋家,石家,戴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乐的看热闹。
夏梓晗唇角勾了勾,“嗯,确实是一个让人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宋淮和石文婷的花轿,迎面撞到戴玉敏的棺柩时,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那戴夫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她故意把戴玉敏出殡的日子定在八月十二,如果她猜测不错的话,那戴夫人一定会掐好时间,故意撞上去。
白事红事相撞,死者为大,红事必须让道,而且大盛朝还有一个风俗。
红事白事相撞的话,如果白事死者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话,那新娘子一定要下轿,和新郎官一起给死者上三炷香,磕三个响头。
意在求死者的灵魂,快快去投胎,别上了新娘的身。
传说,一千多年前,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因当街被人調戏而羞愤撞柱。
那撞死的姑娘死后不甘心,魂魄徘徊在自己的灵柩上空,在出殡的那一天,送葬队恰巧在半道上遇到了一家正在办喜事的花轿。
那个棺柩上空的魂魄,不甘愿就此离世,就冲进了那顶花轿里面,上了新娘的身。
新娘在成亲一个月后,就因缠着新郎,日夜行那鱼水之欢,房事过度,身子骨撑不住,最后香消玉损。
从那以后,民间就有了一个风俗。
凡是嫁娶红事,撞到未出阁姑娘的葬礼,新娘都必须下花轿,给死者烧香磕头。
而戴夫人选择八月十二那一日让戴玉敏出殡,根本就是她对宋家石家的报复,戴家的人办事,从来就是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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