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那小丫鬟又道,“二少爷担心姑娘会着急,特意遣奴婢过来把事学一遍给姑娘知道,还让奴婢转告姑娘一句,别担心,一切过去了。”
而这一切事情,她也是从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可儿嘴里听来的。
据可儿告诉,当时老夫人和几位夫人会去二表姑娘的院子里,是楚玉县主的丫鬟在老夫人面前提了一句什么。
至于是什么话,可儿没告诉她。
不过……
“老夫人跟二表姑娘说,等过了年,二表姑娘要是再不同意定亲,老夫人就会派人送二表姑娘回去。”
“真的?”廖芳怡乐了,喜眉笑眼,“祖母总算是开眼了,这一下好了,我的苦日子到头了。”
嘎嘎嘎……
等一下她要不要去嘲笑二表姐几句?
对讨厌的人,落井下石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廖芳怡就跃跃欲试,有些迫不及待了。
夏梓晗不用猜,光是看她心里想什么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就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她板着脸,冷声警告她,“可不许乱来,不然让人找到了翻身的机会,你哭都来不及。”
廖芳怡就摸了摸鼻子,立马把心里的打算掐死在摇篮中,“不去就不去,哼。”反正那白莲花在廖家也待不长了。
中午,夏梓晗留下吃饭,又陪了廖芳怡一下午,直到傍晚,夏梓晗才告辞廖家的人,回了楚宅。
才到家,楚嫆就禀报道,“二王妃和清慧郡主上午来了。”
“有事?”
“嗯,说是来送谢礼。”楚嫆说着,就从摆架上拿下一个梨花木的木盒子,“这是二王妃让奴婢转给县主的礼。”
夏梓晗救了二王妃一家三口,还让傲天辰在楚宅治伤养伤,这一次,更是让楚枂去教清慧郡主的武功。
可以说,夏梓晗对于二王府的人算是仁至义尽。
可从头到尾,二王妃只是口头上说谢,竟一次也没遣人来送谢礼。
说实在的,这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是救命大恩,还是三条人命,这么大的恩情,怎么就不送一点儿谢礼?
郁家救了二王爷一命,二王妃送了一次谢礼,二王爷好了后又送了一次谢礼,还把李彤定给了傲天辰做侧妃,逼得傲天辰都去南方打仗了。
而楚家救了二王妃三母子,二王府是一次也没表示过谢意。
好在夏梓晗是个性子懒散的,对此事也并没太在意,加上傲天辰答应了她三个人情,她就更加没把救了二王妃三母子的事放在心上。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两个多月后,二王妃居然给夏梓晗送谢礼。
夏梓晗打开木盒,见里面是一套用鸽子蛋一样大的东珠镶嵌的一套头面首饰。
首饰一共十二件,做工精致,华丽盈贵,盒子里除了首饰外,还有两颗鸡蛋一样大雪白的夜明珠。
浑圆莹白,晶莹剔透,在傍晚昏暗的屋子里,竟散发出一道盈盈白光来。
夏梓晗的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放在盒盖上的手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是卖首饰的,自然知道首饰的价值,而不管是这套东珠头面,还是这两颗夜明珠,都价值连城,是无价之宝。
夏梓晗摸着夜明珠,心颤颤的问道,“二王妃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只说这是感谢主子救了二王府三条人命的谢礼,让主子一定要收下此礼物。”楚嫆道。
“主子,这是夜明珠吧?太漂亮了。”楚斐忍不住拿起另一颗夜明珠对着丝草更点燃的油灯照了一下。
“啧啧啧,竟然无一丝杂质。”楚斐爱不释手。
丝草,香草,暖玉几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惊叹连连。
等她们看够了,夏梓晗才把宝贝放好,合上盖,交给暖玉,“放衣柜里。”
她的衣柜里,有一个上了三层锁的大木箱子,箱子里还有几个匣子,里面锁的是她几套最宝贝的首饰。
等暖玉锁好了箱子,关上了柜子后,夏梓晗就吩咐暖玉,“明日从库房里找出我去年绣的那张四扇屏,当作回礼送去二王妃。”
暖玉应了一声是。
第二日,暖玉找出四扇屏,和楚斐一起去了二王府。
她告诉二王妃,“这是我们县主亲自绣的,本想留着做嫁妆,那次见二王妃喜欢双面绣,县主就特意把这张四扇屏找了出来,给二王妃送来了。”
没有直接说是回礼,但二王妃精明,就是暖玉不说,她也心里明白,夏梓晗是把那些礼物收下了。
二王妃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一份天大的恩情,总算是还上了。
虽然那些东西是先皇留给二王爷嫡长子做传家宝的宝贝,但当日要不是楚玉出手救了她们三母子,别说传家宝,她们的命都会没了。
那些个再贵重,也是身外物,比不得命重要。
命要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二王妃想的很开,她爱不释手的抚上四扇屏,温婉笑道“告诉你们家县主,这四扇屏我留下了。”
看的出来,她是真心喜欢。
暖玉福了福身,就和楚斐告辞回了楚宅,把事情禀报给了夏梓晗。
夏梓晗就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年关将至,夏梓晗又开始忙碌起来,而这一年比她任何一年都要忙碌。
打从上次曾氏在城门口受到了惊吓后,她就把楚宅上上下下的事全都交给了夏梓晗去主持,包括曾氏的十几个庄子山林铺子等产业。
过了腊月十五,楚宅里里外外就开始热闹了,进进出出全都是庄头和管事,庄头们都各自带了一大车年货送进来,有野味,皮毛,水果,粗粮,干菜等物品。
当然,还少不了帐本。
崔二管家负责接待来客,派人将年货登记入库等事,吕总管就和夏梓晗一起看帐本,顺便认识楚家的管事和庄头们。
因受了前世的事情影响,夏梓晗对于这些个管事和庄头们都十分大方。
每人来了,不但好酒好菜招待着,每人还赏了一个厚厚的大封红。
管事庄头们来磕头告辞时,夏梓晗就会吩咐丫鬟给他们每人包上五斤点心,五斤干果,五斤蜜饯,五斤糖果。
夏梓晗还会笑着道,“快过年了,这些东西拿回家给孩子们压压嘴。”
这些东西,总共都不过二百两银子,对于她来说,九牛一毛都不到,但这贴心的做法,却能轻易掳获十几个人的心。
楚家这十几个庄头和管事都是曾氏精心培养起来的人才,他们对曾氏也十分敬慕,忠心耿耿。
今年,他们听说老夫人不管事了,家里的产业全都交给了楚玉县主打理。
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怎么能打理好那一大片产业?
来的路上,他们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既紧张,又期待,还担心。
他们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担心县主会轻易换了庄头和管事,当然,他们也希望老夫人教导出来的县主,能和老夫人一样,是个心地好人善良的东家。
来的路上,大家都还在忐忑不安,各自猜测。
就是进了楚宅大门,他们的心里都在紧张。
但在见到了县主温柔的笑颜,毫无架子的举止行为,甚至把他们当作亲人一样关心的问起他们家里的情况时,他们总算是不在担心了。
一颗提着的心也瞬间落了地。
走时,每个庄头和管事在拿到夏梓晗送给他们几十斤的年货吃食后,他们又感动的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才走。
特别是王管事。
王管事感动的热泪盈眶,是哭着离开的。
原来,王管事是楚家在京城里一家笔墨铺子里的掌柜,他有个独生女,长的很漂亮,在三年前,和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少年订了亲。
可前不久,王姑娘去大街上置办嫁妆时,被一辆马车撞了,脸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虽然过后那辆马车的主人赔了一百两银子给王管事,可王姑娘脸上留下的那道狰狞的疤痕,却永远也去不掉了。
王姑娘伤心难过的要死要活要退亲,不想以丑八怪的自己嫁给喜欢了十几年的未婚夫,更不想未婚夫见到她的脸,王姑娘说什么也要退婚,把王管事愁的,来见夏梓晗时,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还是夏梓晗主动问了,王管事才老泪纵横的说了自己的难处。
夏梓晗就安慰,“不就是个疤痕么,这有什么难的。”
“王管事也应该听说了吧,我拜了江湖白神医为师,正好我师父研究出了一种能祛疤的药液,一会儿我吩咐丫鬟去拿一瓶给你。”
王管事当即就感动的跪下来,给夏梓晗磕了三个响头。
等拿到碧玉膏后,王管事又激动的要磕头,被夏梓晗及时搀扶起了,“别多礼,王管事回去给王姑娘治好脸上的疤痕,到时候王姑娘出嫁,我也好送一份添妆过去。”
“好好好,到时候,老奴一定会给县主送信来。”闺女出嫁,东家能给一份添妆,这是身为奴才的殊荣。
王管事拿着碧玉膏回去后,就把夏梓晗赠药的事说了,王家一家人都感动的直说夏梓晗是菩萨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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