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安连忙喊住他,“小力,别走啊,你先把弄进来啊,小力……”
人都跑远了。
小力通知了曹家管家,曹家管家又通知了曹夫人,一盏茶功夫后,曹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就带了一大群小厮,个个都手拿棍棒,赶到院墙外。
狗洞外,曹子安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一双腿还在踢蹬踢蹬的不停挣扎。
老嬷嬷就大喊抓贼,然后吩咐小厮打贼。
还没等曹子安反应过来,下半身就被一根根棍棒狠狠的揍,疼的他狼哭鬼嚎,喊天哭地。
最后,见他疼晕了,老嬷嬷这才带着一群小厮走了,留下还卡在狗洞里昏迷不醒的曹子安。
曹子安是半夜冷醒的,他醒来后,先迷迷糊糊的,然后就感觉到了一双腿都麻木了,还传来一阵阵钝痛。
他疼的嘶嘶叫,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还卡在狗洞里,就万分后悔钻了这狗洞。
为了借银子,他中午晚上都没吃饭,这一会儿,他又冷又饿,浑身又疼。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狗洞里时,突然,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落在了他眼前。
那人身子娇小,看体形,是个女孩子。
曹子安就像走在山林间的饿死鬼,突然见到了肉包子一样,激动的道,“救命啊,恩人,求求你救救我,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做牛做马?
呵呵,是别人给他做牛做马吧?
这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他懂得怎么做牛做马报答人家么?
夏梓晗走过来,眼角笑的蹲下身子,很有兴趣的看他卡在狗洞里的糗样。
下午,她得到何东林的禀报,说曹子安卡在曹家的狗洞里,还被曹家的人当成贼打了一顿,人都被打晕了。
她听了后,就十分高兴。
入夜后,她就忙换了黑衣,特意来看他落魄的下场。
“恩人,我是被人陷害在这里的,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我求求你了,恩人,就帮我一把吧,我还不想死啊,我还年轻啊,呜呜……”
哭的异常伤心。
若是换了一个不了解他的人,或许真的会心软,帮他一把。
可惜,夏梓晗跟他相处了五年,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
现在,曹子安有求于她,什么好话美话都能不要钱的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掏,可只要她一旦救了他,转过身,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算计她。
曹子安就是一匹无情无义的白眼狼,恩将仇报就是他的代名词。
见曹子安无比落魄,比那风中落叶还要凄惨,夏梓晗嘿嘿的笑了。
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药丸子,伸手捏开曹子安的嘴巴,把药丸扔了进去。
曹子安的双手被卡在狗洞里,只有一个脑袋在狗洞这边,夏梓晗出手时,他想躲避,可脑袋摇了几下,也没避开她的手。
他咳咳了几声,惊恐的瞪着夏梓晗,“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呵呵,当然是毒药咯。”
那可是她用懒蛤蟆的毒馕,亲自研制出来的毒药,吃进去十分钟后,就能变成哑巴。
曹子安变成了哑巴,还被曹家人打了一顿,哈哈哈……曹老婆子一定会来找曹家人的麻烦吧?
她很期待呢。
然后,夏梓晗一脚踢向曹子安的脑袋,把他踢出了狗洞。
墙外面传来曹子安凄惨的叫声,然后是咳咳声,没多久,曹子安就失了声,想叫都叫不出来了。
夏梓晗冷冷一笑,纵身一跃,人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次日天才刚亮,秦爷就殷勤的来了曹家要债。
没见到曹子安人影,就派了两个兄弟,押着吃过亏不敢在耍泼的曹老婆子出去找人。
有意无意的,两个汉子就把曹老婆子带往曹家的那条道上。
当曹老婆子见到曹子安一脸血的躺在曹家院墙外时,她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冲过去,抱着曹子安就哭。
曹子安被夏梓晗踢了脑袋后,鼻子就哗哗流血,流了一脸,他吓得嗷嗷叫了几声后,就发不出声音了,吓得缩在墙角根,没敢再喊。
他这才发现,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扎心的疼。
喊又喊不出,走又走不了,真心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无门,四周还黑漆漆的,不时传来几声耗子吱吱声。
曹子安怕的紧,缩在墙角根,不敢动弹。
到了后半夜,他又冷又饿又痛,脑袋晕晕乎乎的,浑身发烫,不多大一会儿,人就陷入了昏迷中。
这一夜,他就已经来来回回几次路过地狱大门。
到了早上,有过路的人见到,还以为是叫花子,就围在旁边看热闹。
曹老婆子赶到时,曹子安正在发高烧,不省人事。
曹老婆子见儿子奄奄一息,吓得抱着他哭。
旁边看热闹的人就议论纷纷,把昨日下午,曹家的人拿着棍棒打了曹子安一顿的事情说了出来。
曹老婆子闻言,怒火滔天,就求了秦爷手底下的两个汉子,把曹子安背走,放在了曹家的大门口。
曹老婆子蹭地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哎哟,我的天啊,没天理哟,这打了人,还能逍遥的关着门过日子,这势大欺人哟,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曹家人心狠啊,把我的儿打成这样,我的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叫我怎么办啊?”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把这些人都收走吧,为我儿报仇啊。”
“曹家人不得好死啊,把我儿打成这样……”
就在曹老婆子又哭又说,正演的起劲时,听到风声的曹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嬷嬷出来。
她冷冷瞪着曹老婆子,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在我曹家大门口来哭闹了,成何体统?”
“体统,老娘这个时候要那体统做什么?”见到曹夫人出来,曹老婆子蹭的站起身,然后,就跟见到了杀子仇人一样,红着眼睛骂道,“许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敢叫人打我儿子,我这条老命要跟你拼了。”
身子就朝曹夫人撞去。
曹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忙拦在了曹夫人面前,两个丫鬟也急急用力拽住了曹老婆子。
“你们放开我,快放手。”曹老婆子拼命挣扎,嘴里还囔囔道,“许氏,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跟你没完,我要报官,这里的人都看到了你曹家的人昨日下午打了我儿子,你们曹家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要报官告你去。”
“我倒要看看,你堂堂四品诰命夫人欺压一个小老百姓,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官衙不管,我躺倒皇宫大门口去告御状,京城这么大,好官那么多,总有一个会站出来,为我们母子申冤出头?”
曹老婆子不愧是曹老婆子,几句话,就说的曹夫人心惊胆颤,张皇失措。
她是真心怕曹老婆子不分轻重,真的去皇宫门口告御状。
到时候,不管谁对谁错,她家老爷恐怕都会被牵扯在内。
她家老爷的官职,是她卖了三丫头的一辈子才换回来的,她一定不能让曹老婆子给毁了去。
曹夫人咬着牙,捏着拳,逼着自己冷静,寻着解决之道。
不一会儿,她脸上就露出一抹宽容的笑来,很是无辜道,“曹家婶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打了子安了?”
“怎么没打,昨日下午,有很多人都看到你们家打他了,你还想狡辩?”曹老婆子一瞪眼,气势汹汹的质问。
曹夫人眉宇微拧了一下,就道,“昨日下午,是有小厮打了一个想钻狗洞偷溜进曹家的贼……难道,那贼就是子安?”
曹夫人不敢置信的瞪着躺在地上的曹子安,“他无缘无故的,钻我家狗洞做什么?”
那眼神,明显就是在看一个不怀好意的人。
本来,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在小声议论曹家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事,都在小声暗指责曹家人行事嚣张。
这一会儿,听说曹子安是钻了人家的狗洞才会被打,一时间,在场为曹家母子说话的人都不吱声了。
开玩笑,随便乱钻人家府上的狗洞,打一顿,那都是好的,没把你扭送到官衙去,那就是对你开恩了,你还厚脸皮的上人家家门口来闹,真的不要脸。
要知道,谁家府上,会喜欢被人钻狗洞进去?
万一是杀人狂魔呢?
万一丢了贵重东西呢?
万一这人钻去了哪一位姑娘的闺房呢?
被一个男人钻了闺房,这不光会毁了姑娘的名节,还能要了姑娘的命。
这种人,比那大街上的小偷都还要让人厌恶,至少那小偷只是偷银子,而这种人,说不定就能要了家里人的命。
所以,谁家抓到了钻狗洞的人,都会往死里打,然后送去官衙。
这曹家只是打了人家一顿,没把人送去官府,已经算是对他开恩了。
这曹老婆子还来闹,真是不要脸。
不一会儿,围在周围的人,声声指责曹老婆子母子。
曹夫人扭转乾坤,脸上笑的更加和蔼了,“算了,子安钻我家狗洞的事,我也不计较了,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就拿去给子安看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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