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灵是和那些士兵一起离开山谷回到学校的。席牧说她一个小姑娘在荒郊野外不安全,他们既然碰到了就不能不管,反正大家同路,就一起回去好了。
徐灵灵总觉得席牧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好像怀疑她做什么坏事一样,想着这个时代的电影老播抓特务什么的,军人的警觉性又高,他们碰到的地点又是那么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再加上她自己也不愿意多说的野兔以及为了口感在野兔上抹的那些调料,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确满满的都是破绽。
最大的纰漏是她在那个山谷里呆了两天多,一个人影子都没碰到,大大降低了她的警觉性,随手从空间里拿东西拿惯了,竟忘记背包都还一直在空间里放着呢。
好在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纰漏,装着忘记把书包拿过来了,装模作样地想了许久,才在那些人不曾涉足的地方让书包重见天日。
太大意了!徐灵灵懊恼着,以后可不能这么马虎了,尤其是在野外,视野宽阔,没准儿在她没留意的地方还有什么人在呢。
以后还是尽可能地少利用空间吧,要不然这样一个谎话一个谎话地说下去,自己都快圆不了谎了。
在和他们一起回去的公交车上,徐灵灵就特别安静。还是少说话吧,越说破绽越多。
可惜她早就吸引了人家的注意,这样安静反而成了心虚的表现。
席牧坐在徐灵灵的后面,目视前方,就跟平常的乘客一样,只把徐灵灵的头顶纳入自己的视野,并不紧盯着她看。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他深知经过专业训练的人的令人恐怖的第六感,对于身后的刺探目光,是绝对能够感觉到的。
他眯着眼睛,回忆在山谷里的一点一滴。
那只野兔,是他们惊动的。香山的游客多,已经严重干扰到了野生动物的生存环境,像野兔这样警觉的动物,是不可能出现在游客涉足的地点的。他们是半个月之前进入西山的,在大山深处转悠了十几天,野兔当然见过,可除非遇到兔子窝,还真拿这跑的贼快的小东西没辙。那只野兔在他们的视线中一晃而过,他们知道捉不住,根本就没在意,谁知道再见到它,都快熟了。
他可以肯定是那只野兔,兔子皮就搁在一边呢。很完整,边缘整齐,只在上腹部的边缘那里有一点点凹进,应该就是致命的创口。问题是,他只看到了一把匕首,没有看到别的武器。
不是枪杀,因为没有听到枪声,那就只能是冷兵器,根据野兔的习性,应是弓箭猎杀,可是他没见到。徐灵灵最后找到的书包里也不可能有,弓箭体积太大,书包里不可能装得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用了消音器的枪支,这个假象更吓人,什么样的人才会用到带着消音器的枪支?
还有那柄匕首,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女大学生的必备品,即便她是农大的学生,会用到各种工具,但那也仅限于农具,不包括武器。从徐灵灵拿匕首的手法来看,她是用惯了的。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才会如此熟练地使用匕首这种武器。可她明显不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隐瞒了的身份。
而且,她还有同伙,那个同伙应该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所以才能用弓箭或者枪支射杀一只奔跑的野兔。而且那个同伙还很机敏,能够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因此能及时离开。把徐灵灵扔下,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顶多是个合作关系,还是有些私人矛盾的合作关系。
还有野兔的味道,上面抹了太多的调味料,若不是事先有准备,谁会背着一大堆调料去逛香山?
地点也不对,虽然是香山公园的边缘,可却是没有路直达的。徐灵灵和他们一起爬山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显出疲惫的样子,而且选择的落脚地特别准确,丝毫不用担心脚滑,说明她是常走山路,或者说是常爬野山的。这个表现也不符合女大学生这个身份,徐灵灵的身份大有可疑之处。
对了,她说的那个找腐殖土,应该就是个借口。农大离百望山很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到西山来找腐殖土?百望山上可也有不少树木。
席牧阴谋论了,他甚至想到了徐灵灵第一天报到的时候是去了他们的政务处,为什么她会去政务处呢?会不会是想趁机打探些什么?
对了,她还和部队上的一位老首长关系紧密,老首长常常派车来接她。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有她平常的穿衣风格,像极了民国时期的女学生,不,比那些女学生还要花哨,应该是像极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娇小姐。
席牧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徐灵灵的身份来历,可疑之处太多了。
徐灵灵哪里知道自己在人家的心里成了可疑人物,纯粹是属于担心秘密泄露才想着要远离这个人物。所以一到站,就跟人家挥手再见回宿舍了。
她得到大棚里去看看,还得想个合适的借口,再找个合适的时间,把那些腐殖土给弄出来呢。
席牧做了简单的训练总结之后让大家解散,自己回了宿舍,打了一盆水洗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直接去了政务处。
刘主任一见他就问:“你小子钻了半个月山窝子,回来不好好歇着,到我这里干嘛来了?”
席牧敬个礼,回答:“又不是什么高强度训练,不累。主任,我问你件事,我想调查个人,是不是得经咱们政务处批准来着?”
刘主任惊讶地问:“你调查个人?你什么时候管这种闲事了?你不是只负责你们排的业务水平吗?”
席牧:“别人没接触过,我是第一接触人,疑点又多又碎,还不如我自己调查呢。”
刘主任:“好吧,调查谁?”
“徐灵灵。”
刘主任大吃一惊:“你调查人家干吗啊?那可不是咱们的人,是人家农大的人。”
拜乌龙事件所赐,徐灵灵此人在政务处赫赫有名,或者说在他们这一支部队都有极高的知名度。
“你就说成不成吧?”席牧直截了当地说,要是徐灵灵是军人,还用得着找政务处批准吗?早就把祖宗十八代都给政审清楚了。
刘主任想歪了:“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以权谋私调查人家?这个不用批准,你自己偷偷摸摸地查,没人管你。还省了我们事儿了呢。”
席牧眼前一亮,这是个好招儿啊!
没错,就打着要和她谈恋爱的名义调查,还免得打草惊蛇了。作为一名出色的尖刀排排长,他可没忘记徐灵灵还和部队上层有密切联系来着。
于是,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憨厚的笑:“哎呀,主任,你这眼神儿也太利了。我也不瞒你了,可不就是啊,我这不是怕部队通不过嘛,先自己私底下查查,万一不成,我就不跟家里人说了,省得他们唠叨我。”
刘主任嘿嘿一笑:“就知道你小子憋着坏呢,得,我今儿就当没这回事儿。哎,你可悠着点儿啊,别把人家姑娘给惹急了,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席牧打蛇随棍上:“主任,你可得替我保密。”
刘主任赶人:“保密,保密。放心吧,肯定保密。赶紧滚吧!”
席牧满意地走了,嗯,先从来历查起。
这个简直不要太容易,就大学档案室的那个保密程度,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就跟一间大敞四开的空屋子没啥区别。
席牧轻易地就找到了徐灵灵的档案,年龄、经历、籍贯、家庭情况历历在目,一个字没落,他全给抄下来了。
从宣传处借了相机,远照近照清晰大照,齐了。
他还截了一回车,趁着王爷爷家司机来接人的时候,大门口就给截上了。
“同志,这是去哪儿啊?能搭我一段不?哟,徐灵灵也在啊!”
都是军人,有啥不能的?司机就特别热情地邀请他上了车,一打听目的地,居然离得还挺近。
席牧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后座下放的几个酒坛子,这种酒没见市面上卖啊!
“这是什么啊?”席牧闲聊似的问。
徐灵灵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像最近碰到此人的几率比较高啊!
司机炫耀:“这可是好东西,灵灵自己酿的酒。我跟你说,比茅台都好。”
徐灵灵的酒贵在时间长,白酒这东西,只要是上了年头,味道都不会太差。她又不藏私,每回给王爷爷的都是年头最长的,味道自然上佳。
可问题是别人不清楚啊,她拿着三十年份的说是五年份的。除了老酒虫,一般人可喝不出来。王爷爷是老酒虫不假,可惜泥腿子出身,只在建国后偶尔尝到过茅台是个啥滋味,然后没多久就被徐灵灵的酒给俘虏了味觉,刚开始还问问来历,时间长了习惯了,自然就不会再问,只管喝。
徐灵灵还敞开供应,没等喝完呢,新的就送上了。当然,徐灵灵也会找准机会,比方说这回就说是从老家带回来的,这才找到机会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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