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阿德莱的动静, 向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但更多的人的关注点,还是舞池之中。
主教大人想要做什么,那是凡人可以窥伺的吗?
窥伺的人心中所想, 也不过是看看主教大人或许会吃什么,颇有一种“离神最近的人吃的东西, 我等下也要尝尝”的心态。
银色的神袍拂过地面,最后停留在了甜品台的位置。
神殿的饭菜都是最健康,也是最寡淡的,而对凡俗这些食物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爱好的阿德莱,第一次站在了这样琳琅满目的甜品台面前。
黑发大主教的脑中第一次有了这么凡俗笨拙又有点让人啼笑皆非的疑问。
……水蜜桃千层蛋糕是什么?
水蜜桃他知道,蛋糕他也知道,为什么连起来,就变得看不懂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和他手上同款纸巾, 放在了一块软粉色的蛋糕面前, 上面还用同样的颜色和字体写了一句话。
【神官大人好慢哦, 我已经吃完我的那一块啦, 这块留给你呀。我在镜廊等你哦。】
后面依然带着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小桃心。
探头探脑不敢跟上的神官一号和二号于是看到,他们的主教大人就这么拿起了一块粉色的小蛋糕, 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吃完,然后再握着什么东西, 向着宴会厅之外去了。
薄雁回在舞池之中与自己的亲姐姐旋转, 柏瑞辛纳公爵夫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嘲笑自己弟弟的机会。
“阿回啊,这么大个阿回, 怎么连个女伴都没有呢?”柏瑞辛纳公爵夫人在他耳边笑得肆意:“我听说你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呀, 怎么就突然下车了呢?人呢?”
薄雁回面无表情地吐出从来不会在公众面前说的话:“关你屁事。”
柏瑞辛纳公爵夫人就喜欢看他这个明明已经恼羞成怒却还要强作镇定的样子,两个人正好在舞池里转过一个角度, 公爵夫人挑眉道:“咦,那位神秘英俊、在外貌这一项上与你绝对能打个平手的主教大人怎么一个人走了?啊哈,我有了一个神秘大胆的想法。”
薄雁回懒得理他。
但柏瑞辛纳公爵夫人并不需要他理,笑吟吟地在他耳边恶魔低语:“会不会是和你的小女伴见面呀?要我说,可真的没几个人能抵抗住这位主教大人的脸。想想,万人之上,神明之下的主教大人,为你走下神坛,多刺激啊。要不是我已婚……”
薄雁回的表情难得有些崩坏。
闪光灯在一片光辉中亮起,明显恰好捕捉到了薄雁回这一瞬的微表情。
恰逢这一曲逼近终点,柏瑞辛纳公爵夫人恶劣地弯了弯眼睛:“呀,我的好弟弟,被拍到了呢。明天星网的头条我都已经替你想好了。”
“你说,是‘薄影帝疑攀柏瑞辛纳公爵夫人未遂,两人不欢而散’好呢,还是‘好大腕!薄影帝竟敢对柏瑞辛纳公爵夫人甩脸!’?”
薄雁回不想回话,只想飞快地想要把这个恶魔低语的女人甩回座位上,并且开始后悔,明知道她会怎么挑衅调戏自己,为什么自己刚才还要邀请她来跳这个舞。
就算是拒绝开场舞,也不该受这个气!
最可怕的是,他停了舞步,重新坐在场边的时候,脑子里竟然还在不断地浮现刚才她的话,并且不受控制一般,将目光飘去了刚才阿德莱离开的方向。
……
阿德莱已经穿过了长长的走廊。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吃了水蜜桃味的蛋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总觉得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桃子味道。
准确说来,这个味道,要比他刚才吃的蛋糕还要更甜,更雀跃,甚至像是他脑子里的那个少女的影子。
与其说是他如餐巾纸上所写的话语一般走到镜廊,不如说,他像是沿着这样的味道走过去的。
――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殷芷舒和他之间的距离,确实从来没有超出五米过。
就在道具c隐身的效果倒计时到最后五秒的时候,殷芷舒先一步走入了镜廊,飞快地脱掉了外套风衣,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再对着墙壁上的镜子细细描绘着已经足够完美的唇线。
阿德莱步入镜廊的同一瞬间,她显露出了身形,正好落入他的眼中。
所谓镜廊,自然是指,这一整条走廊,从房顶到墙面,再到地面,全都是光可鉴人的整块镜子。除了脚下的镜子做了特殊的处理,防止裙底走光之外,左右两侧和穹顶的玻璃无限次数地倒映出其中的人影和廊顶部精致的琉璃吊灯,整个空间显得无限宽广,又无限华贵。
而站在这其中的银裙少女,一手握着和他的纸巾上的字迹颜色一样的口红,一边循声向他看来。
在看到他的几乎同一瞬间,她本来就明艳的眉眼都像是被倏而点亮,变得生动而雀跃。
“神官大人,你真的来了!”她带着惊喜和一点急急忙忙地向他跑来,但地面实在是太滑了,她在距离他还有几步的地方,脚底突然一顿,不受控制般向前倒去。
她当然不会跌落在地上,阿德莱难得有步伐如此慌乱又快速的时候,在接住她之前,他脑中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在她向自己跑来的时候,也向前走两步。
温热的身躯落入他的怀中,随着她的动作飞散再落下的长发覆盖在了他揽着她的手臂上,柔软又微痒,她银色的衣裙几乎要与他身上的神袍融为一体,就好像她天生就应该在他怀里。
殷芷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神官大人,才被你治好的脚腕,好像……又有点扭到了。”
阿德莱就这样顺势抱起她,再将她放在了窗台上,十分自然地俯身:“我看看。”
银色的裙摆下,是缠绕着细绳的纤细洁白脚踝,这样一圈一圈的蜿蜒,不知为何,阿德莱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比之前要更粗又努力更轻了一点。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她前一日伤到的地方:“这里疼吗?”
殷芷舒想了想:“好像有点。”
阿德莱的手于是往旁边移了一点:“是这里吗?”
“是,也不是全是。”殷芷舒的声音愈发娇滴滴:“好像旁边也有点疼。”
“这里呢?”阿德莱的指腹贴在她的肌肤上,一寸一寸,边移动边轻轻按压试探。
“好像都有点疼,而且不止这边,另一只脚好像也有点扭到呢。”殷芷舒低头看着他的黑发垂落下来,有几缕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她顿了顿,很自然地抬起手,帮他将头发重新拨开。
阿德莱的长发很柔顺,入手是和他的肌肤一样的冰凉,她一边这样帮他将头发挽到耳后,一边突然有些恶劣地想道,一般都是男生帮女孩子挽发,哪有像她这样反过来的。
一边这样想,她的手在顿挫里,就不小心地碰到了阿德莱的耳廓,甚至在挽发的同时,顺着他的耳廓轻轻抚摸了下去。
阿德莱本来还在查看她脚腕情况的手猛地一顿,再轻轻地松开了她的脚踝,重新直起了身,用一双黑压压的眼睛看着她。
摸都摸了,殷芷舒一点也不心虚,甚至连手都没有取回来,只歪头看着他:“嗯?”
“你的脚,真的有被伤到吗?”阿德莱突然问道。
殷芷舒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声音却是无辜的:“怎么会没有,可疼了,疼得都没有办法走路了呢。”
她向着这位主教大人张开了双臂:“神官大人答应过我的,会抱着我走路的,对吗?”
阿德莱沉默地看着她,他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随着她的动作,此前一直萦绕在他鼻端的那片桃子香气愈发清晰了一些,让他回忆起了刚才吃的那个甜蜜的水蜜桃千层蛋糕,又让他想起了她用那样的颜色写在餐巾纸上的字迹,以及……
她的唇色。
是所有这个颜色的东西,都那么甜蜜吗?
……还有,他答应过她这件事吗?
俯身将她重新抱起来的阿德莱有些恍惚地想着,可是他都已经将她抱在怀里,再去想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思呢?
镜廊四面都是镜子,除非他闭上眼睛,否则无论视线落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到四面八方倒映出来的,他这样抱着她的身影,看到她的手臂环绕过他的脖子,再看到她充满依赖地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殷芷舒听到耳边的心跳声从一开始的沉稳,逐渐加快,再变得更快了一点。
“神官大人真好。”她笑得更加甜美,抬头看向他:“神官大人对我这么好,我在想,用什么办法谢谢你才好。”
既然看哪里都避无可避,阿德莱于是垂眸看向了她,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刚才那块蛋糕好吃吗?”殷芷舒认真地想了一会,抬眼看向他。
阿德莱下意识点了点头:“好吃。”
他其实不常吃甜食,也无所谓食物好吃或者不好吃,可或许是刚才在吃那块蛋糕的时候,一直想着她,所以便显得真的格外美味了一点。
殷芷舒迎着他的目光,慢慢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变得纯真又诱惑:“那么,我想好要怎么谢谢我的神官大人了。”
她勾着他的脖子,微微从他怀里直起身子,再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下,是谢谢神官大人昨天没有扔下我。”
她轻轻离开他的下颚,再向上一点。
第二个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这是感谢神官大人信守了我们之间今天的承诺。”
喑哑难明的气氛中,她微微侧头,飞快地扫了他近在咫尺的鸦黑双眸一眼。
第三个吻,终于吻上了阿德莱微微抿着的唇。
“既然神官大人喜欢,而我也吃了蛋糕,那么神官大人亲亲我,就等于又吃了一次蛋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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