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丁把蔡幸幸送回朝明当面交给于舒友,虽没细说,于舒友已听出端倪,简直吓得瑟瑟发抖!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妻子居然想出同归于尽的激烈手段。
把蔡幸幸扶到卧室睡下,想想不放心又喂了颗安眠药,然后赶紧打电话给方晟讨主意。
方晟笑道她举着烈性炸弹我都没怕,这会儿你怕什么?从朝明一下子外放巴西,老实说心理冲击是蛮大的,但总公司既然决定了不去肯定不行,除非辞职。这样吧,你先以幸幸的名义向总公司请几天病假,再说出国也要办手续、做些准备工作吧,俩口子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情绪,过阵子再说。
于舒友犹豫半晌,道老弟,能不能商量个事儿……你不说我也猜到幸幸调动与爱省长有关,至于内幕我不清楚也不打听,但麻烦你跟爱省长打个招呼,去巴西的时间能不能压缩些,比如一年左右……你看怎样?
方晟回答得滴水不漏,道调整工作的主动权在总公司,既然幸幸不愿长期呆在海外,以后大家一起努力吧。
唉,你放在心上就行。
于舒友无奈应道,放下手机,看着卧室里酣睡不醒的妻子,长长叹了口气。
对于这个家庭,对于这桩婚姻,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见识的拓宽,于舒友心里愈发产生困惑。
另一方面对一直没能尽到孝心的父母,于舒友也内疚不已。这些年来在蔡幸幸一手遮天管制下,他似乎习惯了顺从,做什么、不做什么,去哪儿、不去哪儿,甚至穿什么、不穿什么,吃什么、不吃什么,都是蔡幸幸说了算。
有个周五下午,办公室同事们做完手里的事捧着茶杯聚在一起闲聊,说着说着提到一个叫清城花海的景点,据称有几万株郁金香,还有各种各样的花卉、盆景,值得一游。
去过的同事绘声绘色一介绍,几个同事都动了心,有的立即上网预订房间,有的通知家属做好明后天安排,唯有于舒友呆呆站着不动。
“哎,于主任想不想去?”
“您不是最喜欢欣赏盆景吗,咱们约个时间到附近饭店会合,晚上喝酒!”
“喝完酒女士泡温泉、做美容,男士享受顶级按摩,嘿嘿嘿……”
同事们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省委大院时间久了也蛮枯燥单调的,偶尔自费出游,彻底放飞自我也无可非议。
于舒友苦涩地笑笑,支吾道:“我……我大概没空,你们玩吧,你们玩吧。”
细想起来也真是,从大学到现在于舒友几乎没什么兴趣爱好,或者说所有兴趣爱好都被淹没在琐碎的家务事里,根本无暇顾及。
大学那阵他的爱好其实很广泛,每周固定一帮球友踢两场足球,然后在网上下围棋、打扑克,偶尔搭个班子打麻将,虽说输赢只有几十块钱,玩的是刺激。
和蔡幸幸谈恋爱后,好像一下子时间被占得满满的,陪她逛街,陪她去图书馆,陪她做义工,陪她处理学生会事务……
正如这桩婚姻,完全被蔡幸幸所主导。
弄得他如此只剩一个爱好,那就是下基层、走访企业时看到盆景驻足停留良久,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于主任喜欢盆景。
然而自驾两日游在于舒友而言无异于天方夜潭:双休是蔡幸幸父母从对面小家过来团聚的“法定日”,于舒友从早开始忙碌,接二老、买菜、指点和监督保姆捡菜做菜、清理打扫、各个房间绿植搬进搬出等等,等到一大家人吃完晚饭收拾妥当已累得腰都伸不直,别说到小区里散散步,就是站院看绿植都没劲,只想早点上床睡觉。然而还有,蔡父周六总要躺在浴缸里泡个澡,鞍前马后伺候到老人家睡觉,一看时间通常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很多时候于舒友都想不通,为啥领导、同事们能活得那么潇洒,动辄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自己却举步维艰,人与人的差距哪能这么大?
当夜,于舒友独自坐在沙发,沉思到凌晨两点多钟才有了倦意。
他终于下决心要改变,自我改变,也要改变蔡幸幸,改变这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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