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旭的话，让人感到窒息。
哥哥的死，本就给鲁玉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奇怪的是，她从未拿这件事当作自己的谈资，反而是别人，经常拿自己哥哥的死，来伤害自己。
她很坚强！
坚强到已经可以直面鲁力的死亡了。
“黄旭，你看看我......”
鲁玉摊开自己的双手。
“我还在上学，我是个刚成年的姑娘，我双腿残疾，我对你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袍衣会，是我哥哥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
“我可以让你收取保护费，这是我的退让，但你也不能咄咄逼人，把李洋抓起来。”
“我不想再让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以弱示人。
似乎成了鲁玉一种社交的方式。
只有站在鲁玉身边的李爱火跟张恨水，心里才真正地明白。
这个女人......并不弱小。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妹妹，把李洋还给我......”
“我哥哥活着的时候，可没少照顾你。”
“你也照顾照顾，就当回馈一下我哥哥的恩情。”
鲁玉的话，使得黄旭愣了足足半分钟。
他本以为，自己这嚣张的气焰，可以激怒鲁玉，可以让场面变得紧张，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使用暴力，然后一举吞并鲁玉。
但自己打出去的拳头，就好像打在了棉花里。
除了软绵绵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黄旭觉得很无趣。
他低头看着面前弱小无比的鲁玉，欺负一个残疾小女孩，真的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儿吗？
只可惜......
他拿不定主意。
只见他遗憾地摇了摇脑袋：“抱歉，我......”
咻——
桌子底下，突然穿过一道银线。
只见一根麻醉针，直插黄旭的大腿，黄旭的双眼瞬间出现叠印，在他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瞅见了鲁玉那无比自信的面容。
咚——
黄旭倒下了。
鲁玉严肃地下令道：“把他带走！”
随后就启动轮椅朝咖啡馆的出口闯去。
这一切，发生得都那么令人始料未及。
上一刻，鲁玉还在朝黄旭示弱，下一刻，鲁玉的麻醉针就插在了黄旭的大腿根。
张恨水跟李爱火都无所畏惧地看着这个女人。
鲁玉的心......真狠呐！
二人一个抬着手臂，一个抬着双脚，一前一后将晕倒的黄旭挪出了咖啡馆。
就像绑架似的，干净利落地将他塞入了街边的面包车上。
随后三人便心情忐忑地开车离去。
李爱火开着车，张恨水跟鲁玉在后座看着黄旭。
紧张刺激的情绪，还游荡在三人的心里。
直到车开出去几公里，张恨水才缓缓说出第一句话。
“鲁玉，你真牛比！”
“连我都没察觉到你动手了。”
张恨水朝鲁玉竖起一根大拇指。
开车的李爱火也点了点头：“素质真硬，你跟黄旭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把麻醉剂瞄准他了吧？”
鲁玉也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轻轻叹了口气。
“没办法，我都是被生活所逼。”
“我一直都知道，黄旭只是个表面人物。”
“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是林啸。”
说到这里，鲁玉那双眼睛，变得沉寂，她的内心平静得像深山当中的潭水。
仇恨，并不能帮助自己，反而还会让她失去理智。
她要一步一步，揭开真相的面纱，来到凶手的面前，最后用手掀开他脸上的面具。
......
“7咖啡馆，4间酒吧，还有13家网咖，都变成我们的了，兄弟！”
炫彩的灯光下，凸显出了一片黑暗的环境。
林啸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在热闹的酒吧，孤独地喝酒，喜欢在炫彩的环境下，隐藏在黑暗里。
他头顶上的灯光，被刻意关闭。
以至于坐在林啸对面的林虎，都看不清林啸那副面孔。
“所以，你是打算彻底跟沈家掰了吗？你策反黄旭的事儿，沈墨不会追究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虎跟自己的弟弟说话的时候，总是要带着一种畏畏缩缩的情绪。
仿佛他才是老大一样。
不过林啸也的确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占了这么多地盘，若是他们兄弟合璧，称霸蓉城不在话下。
林啸没有回答哥哥的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酒吧的舞台。
上面来来回回，换了一批又一批的舞女。
那些舞女，个个妖艳，甚至还有专门的模特出身，可是这些女人，在林啸的眼里，都是庸脂俗粉而已。
他似乎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独特感觉了。
咔嚓——
终于，在审美疲劳之下，林啸不再对这家酒吧抱有任何幻想，他无比气愤地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一旁的胖经理，无比卑微地跑了过来，低三下四地朝林啸询问道：“林先生，您对这些女孩不满意吗？”
林啸白了一眼胖经理。
“我不是嫖客，我需要的不是妓女！”
“我想欣赏艺术！”
“你懂艺术吗？”
林啸牵扯着胖经理的耳朵，对着他大吼。
一旁的林虎也觉得林啸有些无理取闹。
不过自己也了解他的感受，他最心爱的女孩死在眼前的时候，给他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以至于他现在都疯疯癫癫的。
“还不快去换一批？”
“换一批最好的，你怎么做事儿的！”
林虎将胖经理推开，也算是替经理解围。
“弟弟，这里是酒吧，不是欣赏艺术的地儿，真正的艺术都在真正的舞台上，比如......摇滚乐曲......”
林虎举起食指跟小拇指，做了一个金属礼。
然而，两兄弟对于艺术的追求，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
“摇滚？那是什么垃圾？”
林啸不屑地说道。
“吵吵闹闹，没有内涵的东西。”
“真正的艺术，是由丑到美的成长，是从邪恶到善良的蜕变，是从肮脏到纯洁进化！”
说着说着，林啸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脑袋里，似乎自动开始演奏起中世纪优雅的古典乐器，整个人开始踮起脚尖，在原地转着圈。
优雅的同时，带着一种扭曲。
这让一旁喜欢摇滚的林虎，看得无比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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