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爱花的脑梗，已经恶化到十分严重的阶段了。
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得到，自己的双手开始变得不协调，自己右边一半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
更加要命的是，自己的记忆，似乎也出现了混乱。
看着门口杵着的两人，牛爱花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他们的名字来。
“牛局？”
“你没事吧，牛局......”
唐龙一遍又一遍询问着牛爱花。
从前那个顶天立地的女强人，此刻竟然变得如此迟钝。
唐龙只感觉心中一紧，对着一旁的严莉说道：“严莉，可能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得把她送到医院里去。”
严莉听后，连忙点了点头：“小事一桩。”
严莉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牛爱花的脾气，她早有耳闻，本以为这次厚着脸皮来她家认错，会被牛爱花劈头盖脸一顿骂。
想不到她居然病成了这个样子。
人啊，不服老是不行的。
严莉牵着牛爱花的手，打算慢慢将她带出门外：“牛局，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牛爱花的身体，却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更加奇怪的是，她还无比疑惑地看着唐龙。
唐龙再次发问：“怎么了，牛局？”
在牛爱花的眼中，眼前的唐龙慢慢发生变化。
一个隐藏在她记忆最深处的人，慢慢浮现。
“李国栋，你休想离开！”
牛爱花突然说着糊化，一把抓住了唐龙。
唐龙表情一愣，心中显得更加不解了。
“这女的是谁？小三吗？”
牛爱花敌视地朝严莉瞅去，她口中的话语，将门口的二人都震惊了。
“她是严莉啊，牛局，你在说些什么？”
牛爱花的手，死死拽着唐龙的胳膊，态度逐渐变得强硬：“李国栋，你要替你儿子想一想，你死了他怎么办？”
李国栋？
唐龙抬头望去，一眼就瞅见了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的那幅遗像。
那是李爱火的父亲......李国栋。
......
夜晚，张恨水跟李爱火并肩行走在一起。
从医院出来的他们，辛苦了一天，打算去吃个烧烤犒劳犒劳自己。
“喂，你母亲一个人出院回去了，你不担心？”
张恨水侧头看向一旁的李爱火。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似乎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了一些。
李爱火笑着摇了摇头：“嗨，我妈老是这样，不喜欢平白无故地受别人的帮助。”
“而且还是沈家的帮助，由着她去吧......”
对于母亲那倔强的性格，李爱火显得十分无奈。
自己没有办法改变她，她也没有办法改变自己。
张恨水的内心，泛起一股心酸。
“你妈妈......挺关心你......”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慢慢说道。
“不像我，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李爱火听得出，张恨水这看似玩笑一般的口吻，却隐藏着深深的悲伤。
他也知道，李爱火从小就没有母亲。
所以当他瞅见自己的母亲如此关心，保护着他，张恨水瞬间就联想到了他自己。
李爱火突然伸出手搂住了张恨水的脖子：“话也不能这么说。”
“有时候，我妈妈其实也挺烦人的。”
“老是喜欢管着我，控制我，限制我的自由。”
“对了，谁说你没妈，燕子不就是吗.......”
二人的言语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燕子。
男人的话题，始终都围绕着某个女人展开。
提起燕子，张恨水的心头一紧。
“别提她了，你不懂我跟她之间的关系。”
张恨水叹了口气。
说话间，二人刚好经过一家大排档。
他们十分默契地端着凳子坐了起来。
“20串烤牛肉，2根烤玉米，再加10瓶啤酒.......”
李爱火率先点餐，一旁的张恨水惊讶地看向了他。
“你疯了，十瓶啤酒？”
啤酒的度数虽然低，但一瓶啤酒就有足足半升，五瓶灌进去不得撑破肚子？
李爱火瞬间得意起来：“怎么了老弟？不敢跟我喝酒？”
李爱火的年纪本来就比张恨水大，所以这声“老弟”喊得也十分自然。
张恨水也是个不愿意服输的人，听见李爱火叫自己老弟，整个人的斗志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来就来，怕你？”
咔嗒——
冰镇啤酒的盖子，被李爱火拍开，二人一人持一瓶啤酒，眼神之中都暗自较劲儿。
就好像两个即将比武的勇士，全身绷紧，蓄势待发。
“我喊开始，咱们就喝！”李爱火说起了喝酒的规则。
就在李爱火要喊出“开始”二字时。
张恨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打断了他：“等一下！”
李爱火愣住了：“怎么？你怕了？”
“谁怕你啊，我只是觉得这么喝有点干，这样吧，咱们赌点筹码.......”张恨水的脸上露出坏笑，仿佛他一定能喝过李爱火似的，天生带着一股浓烈的自信。
李爱火自然也不怕张恨水。
筹码是吧。
喝酒的男人最喜欢的筹码，不是钱，而是拿真心换真心。
怎么样才能得到对方的真心呢？
那就是交换彼此心中珍贵的秘密。
“这样吧，谁喝输了，谁就得回答对方的一个问题，不能撒谎，怎么样？”
听到这个规则，张恨水也瞬间来了兴趣。
探知对方的小秘密，这种兴趣人人都有。
“预备......开始！”
二人几乎同时拿起一瓶啤酒，然后将瓶底对着漆黑的天空。
咕噜咕噜——
啤酒灌入喉咙的声音，回响在周围。
李爱火有条不紊，仿佛在沙漠当中行走了三天三夜，终于碰见了一个绿洲，将绿洲的溪水尽数灌进肚子里。
张恨水却显得毛躁了许多，嘴角流出了许多酒液，啤酒的苦涩让他的胃里产生了一种天然的反感。
最终，在灌入大半瓶啤酒过后，张恨水实在是受不了了，吐了一地。
呕——
而李爱火，则一口气喝光了一瓶，并且还把啤酒瓶子翻转过来，里面竟然没有掉落一滴酒液。
“服了，心服口服！”
好胜的张恨水，第一次在李爱火面前表现出弱势的状态。
他对着李爱火，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李爱火的心里也瞬间浮现出了满满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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