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军城。
青城军军营,地牢中。
脚铐再次戴上了久违的手铐脚铐,并且被关在了水牢之中。
阴暗潮湿。
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
身体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仿佛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钢针刺入了肌肤,骨髓中,令人浑身战栗,几乎要昏死过去。
但是脚铐不能晕过去。
这里是水牢,一旦晕过去,就会直接溺死。
普通人在水牢中根本撑不过三天。
因为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不睡觉。
一旦睡觉,就会死。
脚铐有一定的修为境界,可能熬的更久一些,但是水中的寒气还是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身躯,令人感觉到窒息。
“没事,方木肯定会来救我的。”脚铐心中默默的想着。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这么有信心。
大概是直觉吧。
如果他猜错了,那也算是他活该。
脚铐默默的等待着。
而就在这时,地牢大门打开,一个红甲卫士跟着两位地牢看守走了进来。
“就是他吗?”
“没错,是他,你们副官亲自送来的。”
“多谢两位兄弟带路了,拿去喝酒。”
红甲卫士偷偷往两位地牢看守怀中塞了些什么东西,地牢看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搞快一点,别留什么把柄招惹麻烦。”
“一定一定。”红甲卫士连声说道。
地牢看守默默的离开。
地牢重新恢复漆黑。
红甲卫士走到水牢前:“你是先遣营的人?”
脚铐一言不发,没有搭理。
因为他看出对方的来历了。
这身红甲,显然是第七先锋营的人。
“还挺硬气。”红甲卫士嘲弄的笑了:“看来水牢也不能让你老实,不错,是条汉子。可惜你们先遣营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从怀中缓缓抽出一条麻绳,并且打开了水牢。
“冤有头,债有主,死了可就怨我。”
红甲卫士直接将麻绳套在了脚铐的脖子上,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一拉,脚铐此时被镣铐锁住,根本动弹不得,哪怕奋力挣扎也挣脱不了。
脚铐顿时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死亡笼罩了他的身体。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家乡的忘忧花。
如果可以。
他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
“砰!”
脚铐在逐渐失去意识时,突然听见一声闷响,随后他感觉意识缓缓回到自己的身体,他错愕的看向一旁。
红甲卫士被踹飞砸在了墙壁上,然后重重落在水中,噗通一声昏死了过去。
至于会不会溺死,恐怕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是谁?
谁救了他。
脚铐迷茫的抬头,这才看到水牢前站着一个人影,很年轻,皮肤因为常年日晒所有有了几分粗粝与黝黑,但身上却莫名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眼神明亮,仿佛可以将整个地牢都照亮。
他穿着一身泛旧的铠甲,英姿勃发,如一个神武的将军,但观其铠甲应该也只是一个小伍长罢了。
“你是谁?”脚铐喘了几口粗气。
年轻男子笑了笑:“我的人在城门口听到了不少东西,所以我来确认一下,你认识方木?”
“没,没错。”脚铐咬着牙道:“方木如今是我们先遣营的伍长,我是他手下的兵。”
年轻男子恍然:“那就对了,我没救错人。”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又没犯错,反而立功了,自然应该救。”
说罢年轻男子拔出腰间的利剑,一下子就斩断了手铐与脚铐:“走吧,跟我来。”
脚铐神情阴晴不定:“我被人丢入地牢,如果就这么出去,恐怕难免一个逃狱的罪名,这可是和逃兵一样可以直接问斩的大罪。”
言下之意,他不想走。
就算要走。
也得等到方木来了再说。
“不用担心,在我身边,没人敢杀你。”年轻男子笑着说道。
脚铐却依旧警惕:“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真是够警觉的。”年轻人失笑摇头:“那好吧,你在这里等着吧,别太担心,我会去和地牢的人打个招呼,看在我的面子没人会难为你。”
说罢年轻人转身离开,并且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我马上要出任务了,不然就可以和方木叙叙旧。”
眼看着年轻人就要离开,脚铐忍不住喊住了对方:“你,你到底是谁?”
对方看起来没什么恶意。
而且与方木有交情。
那自己至少得问出对方的名字。
不然到时候没办法和方木说。
年轻男子笑了笑:“你当我没来过就是了,相聚的日子还不到时候。”
说罢他就走出了地牢。
脚铐一脸茫然。
这人到底是谁啊。
能这么随意进出地牢,应该也是地位不低。
......
......
......
与此同时,方木已经带领先遣营的人杀回了远军城。
但是在先遣营营地却没有看到脚铐的身影。
“戚邵元,你敢动我的人,我现在就去把你的第七先锋营给拆了。”方木怒气冲冲,颇有一副要闹翻天的架势。
这下子连先遣营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刺头都慌了。
是不是太嚣张了。
这闹得太大根本收不了场啊。
如果真这么做了,恐怕先遣营这一群人都得挨罚
众人纷纷劝说方木要冷静。
“伍长,您等等,我在军营中还认识些朋友,我去打听一下,您先别急。”酒鬼急忙说道。
他稍稍稳住了方木的脾气,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军营,找以前的那些老朋友去了。
他是个老酒鬼,自然有不少酒肉朋友。
军营禁酒,但私下偷偷喝酒的人可不少。
先遣营其他人见状也急忙去找自己以前的熟人,帮忙打听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过不了多久,酒鬼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我问过了,有在城门口守门的兄弟说,脚铐被关进大牢了,他们还被勒令不准说出来,我拿以前喝酒的事情威胁他他才肯透露。”
“敢把我的人抓进大牢!”方木满脸煞气:“走,去大牢。”
众人大惊。
这是要干什么啊。
邓希心惊胆颤:“方木大哥,你要冷静啊,劫狱可是大罪。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们完全可以汇报上去。”
“先遣营的汇报谁在乎,不把事情闹大了,谁来管?”
“你们都别怕。”
“天塌下来我顶着。”
“都跟我走,去大牢接人!”
方木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方,直奔大牢而去。
先遣营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全都咬牙跟上。
妈的!
跟了。
今天不上,以后自己被冤枉了,谁还能为自己出头?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这个朴素的道理,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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