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恢复正常吗？”皮勇满含希望地问道。
覃枫道：“这个很难说，要看他自己修复的情况。就目前来说，是不行的。”说完他叹口气，神色有点不自然。
秦鹏依然不能接受，这是一辈子的事，况且马鸣血气方刚，多么一个正直刚勇的好干部，难道就这样没有了性福吗？太不公平了！
他压抑着愤恨道：“覃医生，你说的靠谱吗？”
对于他质疑自己团队的专业水平，覃枫做出了不悦的表情，耐心解释道：“我们团队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一眼都没有合，对马鸣进行了大量检测和实验，包括各项拨起的应激反射、膏丸扭转延误诊断、银茎异常拨起延误诊断、银茎相关手术指征把握、脊柱手术后马尾神经损伤等等，应该是准确无误的。”
陈平补充道：“秦所，我全程跟着看着，确实如覃医生所说。易峰搞的那个烤全羊太特么黑了，转了太多圈，马鸣这个人又很硬，跟他们较劲，反着力量来，结果就一次一次地严重压迫到了控制拨起的神经。”
四个人一阵沉默。
秦鹏受不了这个打击和办公室里死气沉沉的氛围，黑着脸走了出去，找个地方抽烟去了。
皮勇长长叹了口气，道：“他这种情况医学伤情上怎么算？”
覃枫道：“根据国家《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肋骨断掉和脊柱尾骨骨裂算是轻微伤，脑部神经属于轻伤二级，轻度；拨起功能障碍则是轻伤一级，其实要看法院怎么判，这几个结合起来，可能会是重伤二级。
另外，我给皮书记解释一下，一般情况下，拨起障碍的伤情判定都是器质性的，就是下体损伤、膏丸损伤等，但是最近国家刚刚新增了一条：就是精神性的损伤。如果法院判重伤，一点都不奇怪。”
“那他是伤残了吗？”皮勇心里有点难受。
“对，根据现有法医鉴定标准，拨起功能后遗症按照受损严重程度，分为5个等级，分别对应四级、六级、八级、九级、十级残疾。马鸣的情况，应该是八级伤残。”
按照这个伤残程度，加上精神损失费，国家赔偿至少五十万。但覃枫不急于提赔偿金额的事，届时法院会根据他的鉴定进行判决。
覃枫话音未落，秦鹏推门而入，瞪圆了眼睛瞅着覃枫道：“那他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原来他就在门外躲着偷听，他还是放心不下马鸣，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覃枫对于他的凶相，淡然处之，道：“他的肋骨和脊椎尾骨我们已经做了固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头部损伤很难说，可能要长期吃药，也可能一两个月就好了；而拨起功能障碍……”他摇摇头道，“抱歉，目前我无能为力。”
“易峰那个鸟人，他得赔钱！”秦鹏恶狠狠道。按照刑法，赔钱的只能是公安局，他们几个人要交罚金，但数额较少，而且要上缴国库。不过，如果证实他们串通一气，故意刑讯逼供的话，是要负担民事赔偿的，也就是说，公安局支付给马鸣赔偿金后，可以向易峰、熊大、熊二等人追讨。
“对，皮书记，你们单位可以向公安局申请国家赔偿，除了这些身体上的，马鸣也受到了精神的伤害。”
皮勇点点头道：“等到法院判决，我们就帮他申请。”
覃枫暗暗舒了一口气，讲明白这些又说服这两个领导，着实不易。无论怎样，他要让好人有好报。
“另外，拨起功能的问题先不要告诉本人，他女朋友还在这里，一直陪着他照顾他，是个好女孩。”覃枫提醒道。
皮勇和秦鹏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从覃枫办公室出来后，皮勇和秦鹏拐到住院部，时间已经很晚，住院病人基本上都入睡了，两人轻手轻脚来到520房间门口，看到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秦鹏本想直接推门而入，却被皮勇用眼神制止了。
他推开一条小缝，往里面看了看，只见马鸣平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病床旁边有个矮一点的折叠床，李小白正蜷缩在上面，脸对着马鸣的方向，也睡着了。
皮勇心里竟然生出了父亲般的慈爱，暗叹道：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呵。
他轻轻关好门，叫上秦鹏，离开了医院。
可两人都不能回家，秦鹏还要去刑警大队看看审讯进展。皮勇等着向蓝启明汇报马鸣伤情的情况。
果然，蓝启明电话打来了，请他到县委招待所一趟。
蓝启明白天忙了一天工作，作为县委书记，不是只有这一件大事，政治教育、经济工作会议、党建引领、组织人事、安全生产、国企改革等等工作也都重要，要调研、接见、开会、批阅文件，几乎每天都要忙到晚上下班以后。
市纪委对沈东的问话和调查，目前没有什么进展，沈东的表现太过冷静，不仅将马鸣一案撇得干干净净，而且对涉嫌和光头强权钱交易，更是矢口否认。
市纪委将所掌握的线索都一一抛了出来，都被沈东轻松化解。
纪检干部调查了熊强的温泉度假酒店，沈东来这里消费过几次，但并没有人反映他接受光头强性贿赂的问题，也没有查到相关记录或证据。
纪检干部到公安局找了他的心腹等人进行询问，没有人反映他违法乱纪，在他的办公室也没有搜到证据。沈东威信很高，马仔也多，忠心耿耿者不少。
而且，沈东反侦察能力强，对抗调查很坚决。
另一边，针对熊大等人的审讯一直没有停歇，但是未能有大的突破。安顺遂总觉得他们都在撒谎，可局里没有测谎仪，实际上，测谎仪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应用于侦办阶段。
审讯的确是个漫长而曲折的过程，需要有勘验现场、走访询问结果的配合，单纯依靠口供是不行的，短短半天时间就想把这么复杂的案子查清楚，是不现实的。
何况这里小县城，没有多少警力，更没有什么神探，技术条件也很有限。老刑警都明白这些道理，所以安顺遂并不显得太焦虑，并给蓝启**告了实际情况和面临的困难。
蓝启明指示：举全局之力加快侦破！
总之，进展不是很理想，如果今晚没有实质性突破，明天一早，市纪委就得把沈东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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