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韵正和陆胤窝在沙发上,盖着同一张毯子,边吃薯片边看电影。
电话响了。
“喂,”乐韵接起了电话,眼睛还盯着投影屏幕,“黛青?”
“乐韵,你在哪里?可不可以一起出来喝一杯。”安黛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暗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哭过。
“我在陆胤家里,你现在在哪里?出什么事了?”乐韵一下子坐直了起来。
看到乐韵的反应,陆胤及时暂停了影片。
“我没事,就是突然想找人一起喝酒聊天。你早点儿休息吧。晚安。”说这,安黛青就想挂断电话。
“等一下!”乐韵赶紧说,“黛青,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现在马上过来。”
“不……”
“是朋友,就不要说不!”乐韵用不容辩驳的语气对她说。
犹豫片刻,安黛青才轻声说:
“新月吧。”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乐韵从沙发上跳起来,开始换衣服。
“出什么事了?”陆胤警觉到,他的一颗心不由得吊了起来。
“黛青有点儿不对劲,她在新月吧,我要过去看看。你不用等我,早点儿休息吧。我和黛青结束后,就直接回我那里了。”
说话间,乐韵已经换好了大衣,准备出门。
“等等,”陆胤叫住她,“我们一起去。”
“一起?”乐韵有些为难。她清楚安黛青的个性,陆胤和她一起出现,反而不太方便。
“别担心,我送你过去,然后找一个包厢等你。等你们结束了,我们再一起送她回去。这样,我也能放心。”
“好吧。”乐韵点点头,“谢谢你。”
“傻瓜,”陆胤帮她把围巾系好,“我们两个人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两个字吗?”
新月吧还像往常一样,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一进门,乐韵就看到了安黛青,她正坐在吧台边,一个人喝着酒。
“你放心过去吧,我在二楼的包厢等你。”陆胤温柔地嘱咐道,“我不喝酒,一会儿给你们开车。”
“好。”乐韵点点头,跟陆胤暂别,朝着安黛青走了过去。
“给我一杯金汤力。”乐韵对调酒师说,然后就坐在了安黛青的身边。
安黛青抬眼看到是她,感激地勾起唇角,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是不是很可笑?”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招呼调酒师,再来一杯。
“谁没有伤心地时候?”乐韵说得云淡风轻,“你现在要是可笑的话,那前一段时间的我,是不是只能用可悲或者可怜来形容了。”
“乐韵,你相信命吗?”安黛青的眼睛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
“相信,也不相信。或者说,我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谓‘人有善念,天必从之’。”
“像你这种从小在幸福家庭长大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安黛青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就是一个人的宿命。不管你多么拼命地跑,多么想要逃离,始终都是逃不掉的。”
乐韵心中一凛,认识这么久,这是安黛青第一次说起自己过去的事。
“我爸爸在我上大学的时候被车撞死了。当时,我正跟他一起过马路,我只记得一阵刹车声过后,我的白T恤上,全是他的血。”
安黛青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丁点儿难过,平静地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看着好友,反而是乐韵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我还记得,在爸爸的追悼会上。叔叔们让我上台念悼词,我站在那里。满脑里想的都是他发疯一样地挥拳,砸向我妈妈。仿佛耳朵里听不到正在播放的哀乐,而是他的咒骂和妈妈的求饶。他终于死了,我和妈妈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我站在台上笑,我大声笑,最后,他们把我硬拖了下来。”
安黛青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跟着轻微地颤动,乐韵伸出手,紧紧地抓着她。
“我没事。”安黛青脸色苍白,她将自己的酒喝完,又拿过乐韵的那杯。
热辣辣的酒精镇静着她即将崩断的神经。
“所以,什么男人,什么爱情,我统统都不相信。我只知道把我的精力全部都放在自己身上,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我自私,我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安黛青自嘲地轻笑,“这样的我,怎么配有人喜欢?”
“你是说,李响警官?”
“那个傻瓜,”安黛青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在意,但嘴角甜蜜的笑,以及眼睛里的泪却光,却将她的内心暴露无遗,“他说,我是第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真是无聊。”
她擦擦自己的眼角。
“既然,你心里在意他,不妨试着和他交往看看。黛青——”乐韵看着她,心疼极了,“你这样克制自己,实在是太辛苦了。”
“不,”安黛青坚定地摇摇头,“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我不能害他。”
乐韵了解她的个性,不再劝她。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陪我喝酒。”安黛青朝她笑笑,举起了酒杯。
“好。”
两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那晚,两人一直待到新月吧打烊才离去。
乐韵只喝了两杯,安黛青则喝到酩酊大醉。陆胤帮她将安黛青扶上车,又送回了家里。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乐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什么都没说,,只有眼泪,一个劲儿地流淌着。
陆胤单手扶着方向盘,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第二天,当安黛青准时出现在宗翰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她的样子与平常并无二致。昨晚的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乐韵看在眼里,心里却多了层担忧。
终于再次开庭。
“尊敬的法官阁下,马晓峰先生发生车祸时,已经与安冉女士达成了离婚协议,双方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当然,除了那张‘神秘消失’的签名页。”说到这里,窦鹏不满地看向李骁和乐韵,“基于以上事实,我方认为,可以清楚地认定,马晓峰先生的真实意图就是要摆脱他的妻子——安冉女士。因此,我恳请法庭支持我们的主张,认定我的委托人,傅晴女士为马晓峰先生的监护人。”
“你来。”李骁轻声对乐韵说。
“法官阁下,”乐韵立刻站起身,“且不论傅晴女士想成为监护人的动机,就是为了拔掉马晓峰先生身上的生命支持仪器而使其死亡。”
“反对!”窦鹏高声说。
“我撤回。”乐韵不等法官发话,先行撤回。她的目的无非是想在法庭上,将傅晴的真实意图说出来,“正如我前面所说,傅女士的动机,和本案无关。正如马晓峰先生在遗嘱里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傅晴女士,也与本案无关。”
“反对!”窦鹏再次提出抗议。
法官不得已出言:“乐律师,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并尽快将你的发言引入正题。”
“抱歉,法官阁下。”乐韵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很快,她站直了身体,坚定而自信地看向法官,朗声说:“在法律上,安冉女士和马晓峰先生的离婚协议并未生效。我的委托人,仍然是马晓峰先生唯一合法的妻子。妻子永远高于情妇。”
“法官阁下,”窦鹏也站了起来,“我们有一项新的证据要提交法庭。”
说着,他身边的助理起身,打开了法庭的大门。
众人的目光,一起朝门口看去:
傅晴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昂首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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