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的早上,新娘子远在美国的表弟特地赶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姐弟两个人久别重逢,见面后兴奋地聊着天。新娘子告诉她的表弟,在自己打算在未来的半年或者一年之内,申请到哥伦比亚大学去进修新闻传播。
听到这里,新郎的脸突然变得非常阴鸷,他低沉着嗓音,愤怒地问新娘,这是怎么回事。他认为他们已经达成了默契,在结婚之后,新娘会在家里相夫教子,不会再出去工作了。”
默契……
乐韵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在我的心里,嫁进我们家的女孩,应该是一个将你和家庭放在首位的女人,是愿意为你默默打理好一切,让你有一个安心的家,可以全力打理好一桥集团的女人。……”
许佩蓉的声音又一次在乐韵的脑子里响了起来。
陆胤将这封信一直待在身边,显然,他不可能没有看过母亲信件里的内容。但是,从订婚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跟她深入讨论过婚后的生活方式和分工。难道,他也和这位石油大亨一样,认为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不用多说的默契?
显然,霓娜并没有意识到乐韵情绪的变化,仍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看到他们当时的阵势,我就是知道,这次吵架,跟之前那些争论那些婚礼细节的鸡毛蒜皮,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我心想,这可是个大问题。像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在结婚之前说清楚,结了婚之后,可就有的麻烦了。”
霓娜的话,让乐韵的精神越来越紧张,她感觉自己的眉头越收越紧,根本没有办法放松。她只能暗自希望,霓娜不要再说下去。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不论是悲剧还是喜剧,归结起来,往往都是四个字:事与愿违。与乐韵的无助行程鲜明对比的是,霓娜越讲越兴奋。
“霓娜,我……”乐韵觉得自己的声带上好像挂满了沙子。
“你别着急,往下听,最精彩的部分马上就要到了。”霓娜两眼放光,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们肯定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把这个问题解决掉,起码是暂时地达成一致。所以,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并且支走了其他婚礼的服务人员。半个小时后,我再次回来。果然,一切如我所料,两个人的脸色由阴转晴。看起来问题已经解决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乐韵也跟着舒了口气。
“接下来,婚礼照常进行。婚礼进行曲走向,新郎站在走廊的尽头,伴娘开始往前走,最后是新娘、新娘的父亲,还有我。整个礼堂的人都转头看向我们这边,新娘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在迈步之前,她突然朝我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霓娜神秘地笑笑,问了韵:“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吗?”
乐韵摇摇头。
“她对我说,‘霓娜,谢谢你为我策划了一个完美的婚礼,每一个细节都是我想要的。我决定,我的下一次婚礼,还要交给你来策划。’然后,她就挽起她父亲的手臂,高贵地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一样,朝前走去。你相信吗?那就那样朝着新郎走了过去。”
乐韵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烧了起来,但她还是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
“那后来……,你又收到她的消息了吗?”她问。
“当然,”霓娜快乐地说,“两个月后,她和那位卡塔尔的石油大亨离婚了。一年后,她再次宣布订婚。和第一次的婚礼相比,第二次的婚礼阵仗小了一些,但是同样豪华又精致。”
霓娜看着乐韵惊讶的脸,笑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们都明白,一旦邀请函发出去,就等于木已成舟。无论是取消订婚,还是取消婚礼,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新娘此时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站在礼堂里。然后当音乐奏响的时候,顺着那条通道走下去。你说,对吗?”
乐韵顺从地点了点头。
霓娜满意地笑了。她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她的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摇摆着。
“来吧,”霓娜牵着她,坐到了铺着柔软羊绒毯的椅子上,“我们准备好,等薇薇安过来补妆吧。”
这时,她听到了门直接被推开,接着,有一个声音在唱着歌,朝她们走了过来。
“乐韵女士,我必须得说,这件衣服,是我参加的所有婚礼当中,唯一一件不算难看的伴娘礼服。”
安黛青说着,像芭蕾舞演员一样优雅地旋转了一圈,然后朝着她们行了一个屈膝礼。
好友的到来,让乐韵有了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见到亲人一般的亲切感。她将椅子转过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安黛青地头发在脑后被盘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露出了她白天鹅一般修长的脖颈,再加上薇薇安精湛的化妆技术的加持,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华丽又精美的瓷娃娃。
“你简直太美了,黛青,”乐韵由衷地称赞道,“你能喜欢这件衣服,我可太高兴了。”
“拜托你,不要过度阐释。”安黛青白了她一眼,“我只是说,这件衣服不算难看。我可没有用‘喜欢’这么强烈的字眼。”
安黛青一如既往地愤世嫉俗,却意外地让乐韵在此刻多了一些熟悉的安慰。
一时间,她的心里转过一个念头:
要不要把许佩蓉的这封信,告诉安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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