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已经拒绝了石飞，石飞又来谈合作的事情，这让周武很不高兴。
不高兴的原因似乎只有一个，聪明人不喜欢聪明人。
“你认识周海霞吧？”石飞问。
“周海霞是谁啊？”
“那个被你投毒的女人啊！”
听到石飞这么说，周武心里一惊，他不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明明清晰的记得他投毒杀害女人的过程，却不记得女人的名字。
“我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对于瞧不起我的路人，名字能有什么用？”
“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路人，放弃了正常的生活，在这里像个宠物一样活着，你觉得值吗？”
周武很想反驳这句话，但他说不出来，他可以代入任何人的角度去谈事情，但他发现他没有办法用自己的身份去思考问题。
“这是我在进来之前查到的资料！”
石飞说着把资料递给了周武，周武没接，眼神却牢牢的定在资料的照片上。那个女人真的很眼熟，没错，就是他用毒饮料杀死的那个人。
“她真的没死？”
“她不但没死，还帮你支付你在这里治疗的费用。”
“为什么？”周武的声音颤抖了，他什么也不知道，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但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渴望。
……
“你认识林海吗？”石飞换了一个问题。
“认识啊！”
“录下我杀人证据用的设备是不是他给你的啊！”
周武没有说话，他不明白为什么石飞会知道这些事情。他需要沉淀一下，或者从石飞的角度考虑一下现在的处境。但是，他的目光落在了资料的照片上，他乱了，竟然想掀开资料，然而这个动作却被石飞阻止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
“松开你的手。”周武不高兴的大声咆哮，他觉得石飞太无理了。
“怎么，想和我动粗吗？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我能杀了罗彬，杀了林海，还在乎你这个蹩脚的企鹅吗？”
“你~”
周武刚想发怒，发现石飞的眼神比他更狠。他看过石飞杀人的视频，不可否认，石飞真的是杀人不眨眼。
“你，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录下我杀人证据的设备是林海给你的吧？”
石飞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是！”
“你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林海的？”
“从我来AKA之后吧。”
“好好想想再回答。”
林海是AKA的病人，当然来到这里才认识的。不过，当石飞去问周武的时候，周武脑海闪过一个片段。
他个子矮，穿着四十四码的鞋，走路的时候外八字，在外人眼里他像个鸭子。偏偏，周武又不懂得为人处世，他只会努力的工作，因为他的努力让其他员工黯然，所以其他员工很排挤他，总是笑话他走路像鸭子的样子。
然而，周武不在乎，他只是想帮助姐姐缓解一下生活压力就行。然而在某一天，姐姐冲进他工作的地方，对着他大喊：“谁让你来这里的，谁让你工作的，我放弃了学业，就是想让你有更好的生活，你在干什么？你不好好学习，你对得起我吗？”
周武抿着嘴，矮小的身躯开始对抗自己的情绪，他想着姐姐的辛苦，姐姐是一个饭店服务员，从早忙到晚不说，还被那些低素质的顾客调戏。
为了他的学业，姐姐只是强忍着，不敢辞去这份工作。
“不，我长大了，我要工作，我根本不是学习的料。”
“胡说，周武，你给我回家去！”
姐姐说完，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周武的脸上，周武呆住了，这是姐姐第一次打他，从小他父母早亡，和姐姐相依为命，是姐姐放弃学业，照顾他，保护他。所以，别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别人说他是鸭子，他也装作听不见。但是姐姐都不要他了，他觉得人生都崩塌了。
……
这件事情闹得挺凶的，周武被叫到了老板办公室，他的目光落在老板的脸上。不，应该说他的记忆停留在老板的脸上。
老板是林海！
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周武想不起来了，他突然意识到记忆出现了很大的空缺。接下来的记忆，就是他毒害女人的片段。
大概回忆起了姐姐的关系，他的记忆开始出现错乱，曾经说过的那个片段，不断的在脑海闪现，但是大脑开始抗拒，就好像那个片段是别人植入进去的。
记忆开始失控，周武整个人也开始抽搐起来，口吐白沫。
石飞把一块手巾卷起来，掰开周武的嘴，让周武咬住，防止周武咬断舌头。
“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好了。”
周武极为痛苦，脑海里的记忆却不断的闪啊闪啊，跟幻灯片一样，他毒害姐姐的记忆开始出现不同的版本，很多，不止他说了十年的那一个，最终他的记忆停留在姐姐倒下的那一瞬间。
“我很难受，快打120！”
面对姐姐的求救，周武麻木的看着姐姐，他知道自己就是来杀死姐姐的，他本可以屈辱的活着，是姐姐让他有了高学历，是姐姐让他懂得自尊，他的自尊才会受到伤害。其实，从一开始接，姐姐就是瞧不起他的，要不，也不能拼了命的让他变成人上人。
这种想法束缚着周武，他要看着姐姐死掉。
“舅舅，妈妈怎么了？妈妈，妈妈！”
周武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很可爱，长着一张和姐姐酷似的脸。周武看着女孩，他张了张，咬着牙，最终他还是走到了电话旁，拨打了120！
……
伴随着记忆的复苏，周武的癫痫逐渐停了下来，他抬着眼皮看着天花板。
“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的？”
“调查林海的时候发现的。”
“林海认为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线之间，他制造疯子，玩弄疯子的思想，他觉得只有疯子才会成为和人类不同的物种，他称呼这种物种为类人。”
“类人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一定是个失败品吧。”周武叹气的说。
“无论林海做过什么？他都是害你的那个人，对吧。”
“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离开这里。”
石飞笑了：“一旦我们计划成功，这里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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