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几个也只是三五天偷喝一次,林糯糯对此无奈又好笑,只平常让他们多吃蔬菜就是了。
过了这股新鲜劲,就不会喝得如此频繁了。
在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日常期间,大家也没闲着,把一切开店前的准备事宜,都弄得妥妥当当的。
油、食盒、菜、原料……
林糯糯还得需要一个大嗓门的门童,就站在门口吆喝揽客就是了。
发传单的效果还不如去雇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给她们一些钱,让她们逢人聊天时,就说说这新店的福利——街上那悦来酒楼,改成一家卤味火锅冒菜店啦,听说是咱们没吃过的新鲜玩意儿呢!
凡是开业前三天,到店内吃饭的一百名客人,都会送一两上好五花猪肉片。
一斤肉七八十文,一百名客人每人一两肉,也才一百两猪肉,算下来也才十斤猪肉,满打满算不到一两银子,用最少的银子,就能把酒楼的客流量给拉动起来。
一两肉看似不多,但这可是免费的,谁不喜欢免费的促销活动呢?
客流量起来了,人们口口相传,吃过这冒菜卤味的人,不用说,自然会到处去炫耀,也算是变相给林糯糯的店打广告拉客了。
总之,开店前的宣传她也做好了。
她去看过店内的情况,一楼大堂可以坐小二十桌人,二楼有八间包厢。
因着林糯糯被旌表的事传得人尽皆知的,那镇上甚至县城的达官贵人们,听说林糯糯捣鼓出了一个店,卖的还是卤味和火锅冒菜,他们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有钱人嘛,就喜欢一些新奇事,并且存在猎奇心理。
因此林糯糯那八间包厢,根本不用她打广告,直接就被哄抢预订一空。
她设定的是中午和晚上的晚饭时间段,也就是一个包厢一天只接待两桌客人,八个包厢一天下来就是十六桌。
林糯糯也收了十六两银子的包厢费。
这还只是第一天收的钱,后面还有几十个富商等着排队,一品这火锅滋味呢。
还没开业,林糯糯就收了大几十两的包厢费。
这可不是她乱收费,那包厢本就装修花了大价钱,再说了,包厢里有专门的服务员给他们看火加汤的,可不得多收点VIP费?
这一两银子看似多,但对于一件衣裳动辄几十两的达官贵人来讲,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所以他们对此毫无异议。
林糯糯捧着银子嘿嘿一笑。
没错,她是奸商,但她绝对不骗普通老百姓的钱,专门逮着这群有钱人薅就对了。
其实那包厢一桌走了,立马上另一桌,一个包厢一天下来少不得排上个七八桌的。
但林糯糯知道,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就要让那群有钱人慢慢尝,细细品,并且客人走了也不着急,而是要按时接待下一桌,中途还得好好打扫散味什么的,让他们体验抢破头的感受,他们才会觉得这包厢费花得值。
奸商林糯糯当然不会放过这些富得流油的家伙。
那火锅菜品和冒菜其实都是一样的原料。
但她把那肉啊菜的好好摆个盘,再弄点雕刻精美的胡萝卜花上去,价钱立马蹭蹭蹭往上涨,直接翻个两倍不止。
穷人的钱嘛,就按平常赚。
有钱人的钱,自然要使劲薅。
就算她不使劲薅,那些人也会怀疑——东西这么便宜,不会不好吧?他们有钱人,自然要吃最好的!
所以她很放心。
人傻钱多,随便薅。
虽说她这冒菜店,相比于街头十文钱一碗的面和馄饨来比,稍稍贵了些。
但比起酒楼里的炒菜来讲,还算是性价比不错的。
因为是按斤称重,普通人家来吃一次,有荤有素的,加上两文钱的汤底,一顿下来三四十文钱就能吃饱。
若是自己想要吃得更多,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炒菜什么的,少则三十四文,还只能吃最便宜的一荤一素,多则上百文,甚至几百文都有可能。
相较之下,她这里花上几十文钱,什么都能吃上一点,况且口味独特新奇,哪怕是家庭不太好普通家庭,咬一咬牙也能来吃一顿的。
林糯糯后面那些油,都是请工人压榨出来的。
算下来那油的成本其实也不便宜了。
不过做冒菜本就是薄利多销,主要还是靠着卤味和那火锅赚钱。
有钱人的钱总是最好赚的,并且能赚大钱。
那些平常百姓来吃饭,也就让林糯糯赚个小钱罢了。
如今万事俱备,人手也组织了起来,就等明日开业了。
林糯糯初步计算的是四个跑堂的,后厨打杂的洗菜的各一个,烧火的一个,大厨一个,三四个帮厨,还有两个洗碗大娘,至于店内那八个包厢,则是另外安排的八个服务员了。
算下来她这个酒楼有二十来号人,除了钱大厨以外,每个人人均月工钱是一两银子,当然,这是基本工资,林糯糯会根据客流量的多少以及他们的辛苦程度,给他们进行相应的加工钱调整。
她这酒楼暂时是包吃,后续瞧着还想再入手一个院子,给他们住着,也算是包吃包住的好福利了。
她可不是那种压榨员工的资本家,有钱大家一起赚,虽然她赚大头,但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干得越多越辛苦,工钱自然也越多。
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是不是。
她开工钱给的痛快,大家干起活来也更卖力!
这是互惠互利双赢的事,对他们好,对林糯糯也好。
所以林糯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何现代的资本家要如此压榨人?
因为吝啬把人都吓跑了,谁来给他干活?无异于饮鸩止渴的自杀行为,愚蠢至极。
林糯糯还盘算着,明天开业,她得请人来敲锣打鼓放个鞭炮闹上一闹,图个喜庆热闹嘛。
因着这几天弄开业的事,她们一家人都住在镇子上的小院里,也方便随时观察酒楼动向,免得来回跑麻烦。
怀着美好的憧憬,林糯糯嘴里嘟囔着,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但因着心里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天不亮林糯糯就自然醒了。
醒了过后,她就爬起来洗漱,草草吃过早饭,李婉娘和林大山还没醒呢,她就兴冲冲的一头往酒楼的方向扎。
这一去,却让林糯糯撞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瘦弱男子。
那年轻男人在酒楼跟前转转悠悠,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桶。
“你干什么?”
虽然是雾气蒙蒙的清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但林糯糯并不怕他。
周围街坊邻居一大堆,她嚎一嗓子就能吵醒所有人,也不怕这男人对她意图不轨,想打她或者把她拐走之类的。
并且这男人的目标肯定不是她。
林糯糯冷不丁一出声,吓了男人一跳,他扭头看到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眼中的惊恐稍稍退了些下去。
被人发现了,男人没有迟疑,把桶里的东西对着酒楼大门猛地一泼,连带着桶也不要了,泼完后把腿就跑。
林糯糯:???
随着桶内的液体泼到门上,一股腥臭味也随即蔓延开来。
那液体是猩红色的,像是血。
就是不知道是狗血还是鸡鸭的血了。
林糯糯顾不得去追人,得赶紧回家叫醒林言他们,把门给清理干净了。
不然一会开业了,大门却是这个样子,谁乐意来他们家吃饭!
因着天才蒙蒙亮的,又有雾,所以林糯糯没有确切看清楚那男人的面容。
但是他扭头的时候,下颌角靠近脖子的位置有一颗硕大的黑痣,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怕到时候逮不着人。
李婉娘和林大山此时已经起来了。
他们还在笑林糯糯这般急不可耐的,下一刻,林糯糯就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娘,娘,快和爹拿上水桶和抹布,咱们去擦门,那门被人泼了狗血!”
李婉娘和林大山都吓了一跳。
林言也在此时收拾好了,从屋内出来。
钱师傅夫妇二人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
听说有人恶意往门上泼血,钱师傅皱起了眉毛。
是哪个小心眼的狗东西,这么见不得别人好?竟然做出这种下作腌臜事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处理那屋上的血迹。
钱师傅最是沉稳:“别端清水,用煮来的茶叶去擦,能祛除腥味。”
他是大厨,自然最懂这一块。
林糯糯几人连忙提了桶过去,李婉娘也急急准备好了茶水。
本来钱师傅夫妇也想跟着去帮忙,不过被林糯糯回绝了。
那一小桶狗血,也没多大面积,主要是木门和地上比较多。
他们家四个人,擦一小块地方,足够了。
饶是那面积不大,为了彻底把污迹给清理干净,一家人还是忙活了小半个时辰。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雾气也散去了,太阳慢慢升了起来,光芒万丈的照耀着大地。
“呼。”擦了擦额头的汗,林糯糯一屁股坐在酒楼前的石阶梯上,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这血发现得及时,面积也不大,可算是擦干净了,并且味道也祛了大半。
几乎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只有将脸贴在那门上,才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不过过上几天,便能全部散去了。
林糯糯还从院子里扯了些艾草过来,吊在了门上。
这下,便是万无一失,绝对没有任何味道了。
好在她今天兴奋睡不着,若是等天大亮再过来,这门上被泼的血都该凝固了,那时候才难处理。
况且那时候天亮了,就像如今,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大家看到门上一滩血,怎么想?
肯定会嫌弃晦气,会对他们今日的开业造成不小的影响。
如今完美解决,可算是让人安下了心。
钱师傅也在此时过来了,他已经喂钱夫人吃过药,钱夫人留在院子里跳着广场舞,嫌他碍事呢。
且今天开业,他得早早过来准备着,熬制好冒菜汤底,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卤水早就准备好了,昨天晚上他们便开始卤制肉食了,一夜过去,那些卤味也能拿出来,该切切该摆摆了,总之,都得早早备上。
见门前已经没有异样了,钱师傅又看了看被放在一旁的桶,过去嗅了嗅,得出结论:“这是黑狗血。据我所知,王麻子养了一条黑狗。”
“王麻子?之前店里偷奸耍滑打杂的那个?”林糯糯瞪了瞪眼睛。
“是他。”钱师傅点了点头。
林糯糯又追问道:“他是不是脖子上有一颗指甲盖那么大的黑痣?早上我瞧见了。”
钱师傅眉毛皱了起来,“果然是他。”
林糯糯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如此小心眼!
这王麻子是之前在悦来酒楼做工的一个长工。
当初掌柜的把那批可用之人的白名单给林糯糯时,还特意提了一嘴这黑名单里的王麻子。
王麻子家里就他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时候也读了两年书,认得几个字,因此在酒楼里的工钱并不低。
他爹日夜操劳,积劳成疾,死得很早,可王麻子只懂享乐,每天游手好闲的,不是喝酒就是去赌坊玩,欠了一屁股债,那老母亲后来也被他活活气死。
王麻子彻底没人管了,但钱也花光了,他这才幡然醒悟,痛哭流涕,苦苦忏悔。
当时王麻子人都快饿死了。
因着王麻子他娘是个不错的老妇人,所以掌柜的也是心软,给了王麻子一份工,和一口饭吃。
王麻子起先发誓,他会洗心革面,好好干活。
刚开始他倒也勤勤恳恳的,在酒楼里干得有模有样。
可时间一长,不过半年时光,他就原形毕露了。
做事磨洋工,要不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浑身懒骨头,懒洋洋的,叫也叫不动,说也说不听。
每天就一个劲往那赌坊里跑,里面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很快就变回了以前那个小混混二赖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然成了一个地痞流氓。
最后因为他旷工日子太多,加上影响也不好,掌柜的不得已,就把王麻子给辞了。
王麻子当时还来店里闹过,满脸不服气,认为掌柜的不该辞退他。
闹过之后,王麻子自然是被官府给押走了,在牢里待了几天,人就老实了,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再也不敢来闹事。
说起来,酒楼里那么多人,除了几个去别处谋生的人,剩下的林糯糯全请了回来。
只有王麻子,是唯一一个黑名单的人,品性不好不说,干起事来也拖拖拉拉的,这样的人没人愿意用他。
想来他是嫉恨林糯糯不用他,才带黑狗血来泼门报复的。
不过也是,以前同事都被请回公司,就他一个人被落下了,在他看来,可不是“孤立”和瞧不起人嘛。
他自然要出了这口恶气,报复回来。
林糯糯摇了摇头。
趁着还有时间,她在钱师傅的带领下,来到了王麻子的家。
据说以前他也有个小宅子——当然,是他爹娘留下来的。
可后面被他赌输过后,拿去抵债了。
如今他甚至不是住在小巷子里的阁楼里,而是在小镇边缘的地方,住着以前流浪汉留下的小破茅草屋。
那茅草屋勉强能遮风避雨的,环境自然不会有多好。
茅屋四周随意插了几根木头和竹子,又摞着几块大石头,就当围了个院子了。
院子里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一张被剥下来的黑狗皮,正担在一根竹竿上晾晒着,血腥味极浓。
而屋内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煮什么肉。
钱师傅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小黑狗不知谁谁家的看门狗走丢了跑出来,就被王麻子拴在院子里,风吹日晒,可怜见的……没想到如今还要被他给煮了吃……真是造孽。”
林糯糯提着那个装狗血的小木桶,一脚把半掩的茅草屋门给踹开。
突然其来的动静吓了王麻子一跳,连手里夹的狗肉都吓得一抖掉到了地上。
他顾不得看来人是谁,赶紧弯腰把狗肉捡起来,用水洗了洗就囫囵塞进了嘴里。
林糯糯看得直皱眉。
“呼……”滚烫的肉烫得王麻子直哈气,好不容易将东西吃下去,他挺了挺瘦弱的胸膛,梗着脖子,一脸强装镇定的样子。
“你们是谁?怎么擅闯我家?快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糯糯直接把木桶对着王麻子砸了过去,冷声道:“你瞧瞧这木桶你可认得?”
其实林糯糯进来时,王麻子就隐约觉得她眼熟了。
如今林糯糯把木桶丢过来,他哪能不知道她是谁。
就是清晨那个看到他泼狗血的小女娃!
但王麻子会装傻,所以故作一脸不解的样子,“这是什么?我怎么认识,去去去,别捣乱,快滚出老子家。”
“王麻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钱师傅从门外进来,如一座小山般屹立在门口,脸上的横肉看起来颇为凶戾。
乍一看到钱师傅,王麻子吓得身体一哆嗦。
这钱师傅平常为人就冷肃严厉,身为大厨他管着酒楼里所有人,平常他偷个懒,被钱师傅发现了,钱师傅就会破口大骂。
(https://www.bqduo.cc/biquge/93_93796/c133059166.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