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
僵局之下,他们又把目光放到了林糯糯的身上。
林糯糯和林清月也成了乱臣贼子,悬赏布告也贴满了大街小巷。
但她们仍旧一路平安无事,甚至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因为——
林清月站在悬赏布告前,望着画像上那两个低眉耸眼的丑八怪,神色古怪。
林糯糯砸吧砸吧嘴,悠悠点评了一句:“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除了都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以外,画像上的两人,和林糯糯与林清月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林清月情绪一直很稳定,但看到那些画像后,她难得愠怒一回:“太过分了!这简直是对我的奇耻大辱!”
从小追求完美的大小姐,见到画师把她画得这么丑,心态崩了。
林糯糯望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偷笑。
林清月看着端庄成熟,实际上也不过才十八岁,在现代还是刚上大学的年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前世她哪怕成为皇后过了几年,也没到大学毕业的年纪。
她本就不该如此沉稳,如今情绪外露,人也显得更有生气了。
林糯糯原以为她们能一路平安抵达北疆,却没想到,半路变故突生。
是夜,林糯糯和林清月躺在床榻上小声交谈。
正因为她们无心睡眠,这才救了她们一命。
当听到屋顶上传来的细微动静后,林糯糯和林清月皆是警惕了起来。
她们收拾好东西,相互打了个手势,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几名黑衣人也破开屋顶,从天而降,落到了屋内。
她们假装朝外逃跑,实际引开黑衣人后,又折回了客栈,在柴房里躲了一天一夜。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些人自以为林糯糯和林清月跑在前面,殊不知她们在他们屁股后头。
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就不会被他们追上了。
但她们还不能放松警惕,也不能丝毫懈怠,所以她们挑了小路,专门往穷乡僻壤钻,以此来逃脱凤璟的眼线和追杀。
那些人必定是凤璟的手下,只有他才这般心狠手辣,哪怕得了虎符,也想着斩草除根。
林糯糯感叹着最毒男人心,一面和林清月乘着牛车,继续晃晃悠悠的上路。
虽说穷乡僻壤更能隐藏行踪,但她们也遇到了另一个问题——
林糯糯和林清月帮一个老妇人提了重物,被她邀请去她家喝碗水歇歇脚。
对上老妇人慈祥和蔼的笑脸,她们想也没想就喝下了那碗水,结果就逐渐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再一醒过来,等待她们的就是一场拍卖。
这是一个极其贫穷的村子,村里男人二三十岁了都讨不上媳妇,老光棍更是一堆。
所以他们不辞辛苦,时常去更远的地方哄骗拐卖一些姑娘回来,卖给村里的光棍当媳妇。
这小村子多少年无外人踏足,林糯糯和林清月却因逃亡,而捡着荒路走,就成了主动送上门的两头肥羊。
林清月身为大家闺秀,哪见过这等场面,她眼瞳圆瞪,看着周围男人狞笑的脸,那满嘴污渍的黄牙,还有嵌满污垢的指甲缝,都令她不适的眉头微蹙。
哪怕身陷险境,可林清月并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痛哭流涕,而是冷静的观察着四周,企图寻出脱身之法。
这也是林糯糯格外欣赏林清月的一点。
虽是闺阁女儿,可她的见识和胆识都远超寻常闺阁女子。
不愧是从小到大修身养性的大家闺秀,心性确实难得。
想要脱身并不难,在一个笑得满脸褶子的男人,伸手想要抚上林清月娇嫩的脸蛋时,林糯糯及时挣脱了绳索束缚,一脚将男人踹飞了出去。
谢云从小习武,且天生神力,自身优势加上多年武技学习,所以林糯糯对付那十来个瘦猴一样的男人,简直易如反掌。
将一群人打得倒地不起后,林糯糯还毫不客气的顺走了村中的牛车,又搜刮了几个野菜饼,驾着车同林清月继续上路了。
林清月坐在牛车上,看着周遭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小口小口咬着野菜饼,忽然噗嗤一笑。
对她来讲,这样的体验新奇又刺激。
林糯糯驾着车,哼起了歌。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炫酷的土味歌曲,逗得林清月乐不可支。
这一路逃亡,林糯糯和林清月也建立了深厚的逃亡情谊。
她们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如朋友,似知己。
不过,有时候,她们还是会意见相左。
当林糯糯和林清月再次途经一个小村落,前去换取补给之时,却遇见了一个熊孩子。
他不过七八岁大的年纪,却颇为嚣张,朝她们吐口水,扔拳头大的石头,还扬言要打死她们。
对此,林清月并不生气,她觉得这是孩子还小,不懂事罢了。
等孩子大一些,懂事了,也就不会做出这种恶行了。
但林糯糯却和林清月的观点完全相反。
林糯糯当即下车,给熊孩子来了一顿爱的教育。
他往她们身上丢石头,林糯糯就朝他身上丢石头,距离并不远,石头有大有小,并不会真的伤到他,但足够让他痛一回了。
但这还不够,林糯糯提溜着熊孩子的衣领,将他带到了河边,往他身上泼了不少水。
泼到他睁不开眼,从一开始污言秽语的咒骂,变为了软弱无力的求饶讨好。
林糯糯又随手扎了个稻草人,把稻草人立在原地,林糯糯开始用大石头疯狂砸那个稻草人。
稻草人很快就被石头砸得七零八落,林糯糯也狞笑着凑近他,阴森森道:
“小子,喜欢用石头砸人是吗?看到石头的威力了吗?我可以用它把你的脑子砸穿,让你的血流一地,让你变得腐烂腥臭,蛆虫苍蝇爬满身……”
林糯糯怕教育力度不够,又找到一户人家,拿来了烧得通红的火钳,作势要往他身上烫。
最后火钳当然没有落到他身上,但是却把衣服灼出了一个大洞,火钳丢到地上,将那些枯叶烫得焦黑一片,边缘卷曲起来。
“小子,对别人做什么事情之前,先考虑考虑,如果这事落到你身上,你会开心吗?石头砸在你身上,你痛吗?”
小男孩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吸溜着鼻涕,疯狂摇头点头,同时拼命往后缩着身体,企图逃离林糯糯的桎梏。
但林糯糯抓着他的后领,让他逃无可逃。
林糯糯又把那烧红的火钳举到他的面前,阴恻恻的笑道:
“你喜欢砸别人石头,我喜欢把火钳往你眼睛里头烫,你猜猜你的眼睛会不会和那叶子一样,被烫焦发黑,冒出滋滋的声音呢?”
火钳灼热的温度近在咫尺,恐惧使得男孩心中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胡乱嚷嚷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放过我吧!”
最终,男孩哭得眼睛都肿了,从一开始的嚣张戾气,变得温顺得像是没牙的小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糯糯才放过了他,神清气爽的上车。
林清月蹙眉望着林糯糯,她并没有开口,但从她的心声里,林糯糯就知道了她的态度。
【那不过是个小孩子,如此惩罚未免也太过了……那孩子怕是会留下阴影,人之初性本善,待大些明事理便能知晓一切,何需如此……】
“不不不。”林糯糯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我所认为的,是人性本恶,小孩子其实才是最残忍的存在。
他们会因为不想弟弟妹妹分宠,而将其推入水中,或是用枕头捂死,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残害一些小动物。
因为无知,所以他们带有一种天生的残忍,若是无人去引导他们向善,这种性格一旦定型,那才追悔莫及。”
人的天性就是自私,若是无人引导,面对大而甜和小而涩的果子,谁又会蠢到去选小而涩的果子呢?
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无可厚非。
只有让他们感同身受了,他们才能明白,是非对错。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老祖宗的智慧,林糯糯一向是格外认可的。
显然,林糯糯和林清月相左的观念,给了她巨大的冲击。
一路上,她都在沉思。
最终,她默默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你是对的。”
林糯糯笑着摇摇头,“不,我的观点不对,但我也没有错,而你,亦没有错。”
“这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样,晦深难明。
正如事物皆有阴阳两面一样,各自站在各自的角度,谁又能说对方错了呢?
我们又何需非要分个对错呢,对与错的界限不过是人为定义的罢了,不过是事物两面,我们都没有错,镜子可照人的一面是镜子,另一面虽不可照人,难道就不是镜子了么?”
林清月不由得失笑,“虽然是诡辩,但却意外的有趣……你也意外的与众不同。”
林糯糯扬起更灿烂的笑脸,“你也很与众不同。每个人,都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特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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