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被五花大绑丢在车厢里,宛如即将被送去屠宰的猪。
林糯糯打了个哈欠,看着马车摇摇晃晃的上路,整个人也越发觉得困倦起来。
有系统随时监控着,楚澈虽然会遭遇一些事情,但是都有惊无险。
所以林糯糯并不担心他的安全。
至于楚澈会被卖到哪里去,又要如何逃出来,就是楚澈自己的问题了。
林糯糯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明月高悬,风也温柔。
楚澈是到后半夜才醒过来的。
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腰酸背痛的,整个人浑身的骨架好像都要散架了似的。
他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人绑着,动弹不得。
他这才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己之前帮一个老妇人回家,却在猝不及防间被人打晕了过去。
如今的情况,哪怕楚澈再蠢,也能猜到几分了。
他这是遇到人牙子了。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想办法,将套在自己脑袋上的布袋子给蹭了下来。
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黑暗,楚澈松了口气,开始打量起四周的情况来。
他现在正在一辆马车里,怪不得他觉得浑身骨头都要被颠簸得散架了,就这么被人丢在硬邦邦的车板上,确实很难受。
楚澈企图在车厢内找到一些工具,来帮他割开手腕脚腕上的绳子。
可车厢里空空荡荡,他一无所获。
正当楚澈一筹莫展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听声音,应该是车夫去附近方便了。
楚澈开始撞击起车板来。
车夫闻声赶了过来,对着楚澈骂骂咧咧道:“小子,你别做梦想逃跑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楚澈在车夫钻进车厢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如同一道利箭,狠狠的窜了出去,猛地撞到了车夫的脑袋上。
车夫被楚澈撞得一个趔趄,脑袋磕碰到了车壁上,整个人两眼一翻,栽下马车晕死了过去。
楚澈艰难的蠕动到了地上,又从车夫身上翻出了一把刀。
他的手被困着,所以动作起来很不方便,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拿起了匕首,将匕首反过来,一点点尝试割断束缚住他双手的绳索。
因为动作不便,楚澈甚至割到了自己。
且因为要用力,手腕越发被绳子勒得发疼。
他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把绳子给割断。
楚澈此时的手腕已经被磨的通红,还破了皮,出了些血。
楚澈顾不得这么多,他赶紧把脚上的绳子也给割断,然后从车夫身上翻出来一些银子,头也不回,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夜色里。
楚澈不敢停留,他在小路上走了很久很久,恐惧和疲惫时时刻刻萦绕在他周身。
但他犹如惊弓之鸟,他怕车夫醒过来之后追上他,所以他必须尽可能逃得更远些。
天蒙蒙亮的时候,楚澈来到了一处城郊外的破庙门口。
破庙虽然破败不堪,但好歹能遮风避雨。
楚澈走了进去,发现破庙内有一些干稻草。
他来到破庙后堂,找了处隐蔽的角落,将稻草铺在地上,也顾不得那么多,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澈睡得并不安稳,毕竟睡在稻草堆上,还是席地而眠,哪里能比得过宫内松软的床铺。
但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无法醒来。
楚澈陷入了沉沉的梦魇之中。
他并不知道,在他睡着后没多久,几个摇摇晃晃的乞丐,结伴进了破庙。
他们看到稻草少了许多,忍不住忿忿的破口大骂。
等他们转悠到破庙后屋时,看到睡到角落里的楚澈,更是怒不可遏。
本来他们想要上前,将楚澈推醒,再将他赶出破庙。
可乞丐其中一人,却忽然制止了他们。
他指了指楚澈的胸口,那里凸起了一块,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很可能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其中一个乞丐咧嘴一笑,慢慢凑过去,将楚澈怀里的小布袋子给掏了出来。
那钱袋正是楚澈从车夫身上顺走的。
除了几十个铜板,里面甚至还有两块碎银子!
节约一点的话,足够吃十天半月的包子面条了。
乞丐们没有发出动静,他们蹑手蹑脚的,又悄悄退了出去。
有了这些银子,他们又能喝上几次小酒、吃上几次肥鸡咯!
楚澈是到下午时分,才迷迷瞪瞪醒过来的。
他太累了,身心俱疲,要不是腹中饥饿无比,他甚至还想再睡一会。
之前他已经被人牙子带到了城郊,加上天色太晚,荒郊野外的,也不方便找客栈入住,他只能找个破庙暂时栖身。
现在天亮了,他有了银子,也该找个客栈,好生梳洗一番,再吃顿饱饭了。
楚澈从稻草堆上站起来,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心下一凉。
钱袋子不翼而飞了!
他变得焦急起来,楚澈在破庙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钱袋子的踪影。
难道是他在路上就不甚丢失了钱袋?
可他明明记得,入睡前,钱袋还好好的在他身上。
楚澈一屁股坐回了干草堆上,满脸颓丧。
哪怕平常表现得再冷静沉稳,他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心性并不成熟。
接二连三的遭遇变故,对他来讲,可谓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没了钱,寸步难行,楚澈颓丧不已。
他坐在破庙了,失落了许久,还是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才拉回了他的理智。
楚澈再次站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城外找个活计,暂时来养活自己。
他现在明白了,为何自己没有拿钱就离开时,九公主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她在嘲讽他。
她早就明白出门在外,银子的重要性。
楚澈不由得怨恨起九公主来。
她明明就知道一切,却不同他说,真是恶毒。
林糯糯还不知道,楚澈竟然将一切都推到了她身上。
她此时才悠悠转醒,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慢条斯理的起床洗漱。
系统尽心尽力的替林糯糯继续楚澈流浪直播。
楚澈身无分文,为了吃饱饭,找到一个庇身之所,他在城里转了许久,最终在码头得到了一份搬卸货物的短工。
他身无所长,虽然会些武艺,但还没有练到家,只是些花拳绣腿罢了。
他只能通过干些廉价的力气活,来养活自己。
搬卸货物的活很累,并且因为是运过来的鱼货,还散发着浓郁的鱼腥臭味。
楚澈为了生计,不得不容忍这一切。
沉重的货箱,嘈杂的人群,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鱼腥味,混合着男人们的体汗臭味……
楚澈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他搬了十几箱后,因为劳累,想要停下来休憩一会,但是监工却走了过来,冷着脸,让楚澈继续干活。
楚澈心下有些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
监工满脸冷漠,“你看看其他人,他们有要求休息吗?”
楚澈扭头,看到那些年岁不一的男男女女,汗水已经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可哪怕汗流浃背,头发都被打湿了,他们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打算。
监工继续道:“咱们搬货的工钱是日结,一天只能赚个十文二十文,还是赚个百八十文,甚至几百文,全靠自己的本事。”
楚澈抿了抿唇。
搬两箱是一文钱,那些力气大的汉子,一次能搬好几箱,一个时辰下来,能赚好几十文。
一天下来,怕是能赚好几百文,不过前提是他不休息,一直不停的干下去,这赚的完全就是辛苦钱。
而一些力气小的人,一次只能搬一箱货物,颤颤巍巍的,一个时辰也就赚个几文钱,一天辛辛苦苦下来,也就二三十文,勉强能吃饭充饥。
他们才工作了一个时辰,楚澈觉得累了,便想休息一会,因为他并没有吃过这种苦。
在宫内,虽然也训练,但训练所吃的苦,和这个完全不同。
没有一个人休息,因为他们不敢休息,他们想要尽可能赚更多的钱。
楚澈虽然不想和他们一样,变成一头麻木的蛮牛,但他如今正是缺银子的时候,他不得已,也放弃了休息时间,继续去搬卸货物。
楚澈的力气不算小,但他平常哪干过这种力气活,也比不上那些长年累月凭借力气维生的汉子们,所以一天下来,哪怕他累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也才赚了一百文钱。
林糯糯观摩了楚澈一整天的劳累生活,对于楚澈的天真和愚蠢,她不做任何评价。
楚澈有了钱,终于住进了一家客栈里,吃了一顿有肉有菜的饱饭。
当然,这一顿下来,外加一晚上的住宿,他一天辛辛苦苦赚的钱,又被榨干得七七八八了。
楚澈开始了重复又枯燥的生活。
白天四处打零工赚些钱,晚上再用赚来的钱住店吃饭。
每天累死累活不说,还存不到几个铜板。
就这么过了一周,楚澈终于爆发了。
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天大地大,但他无处为家。
他也从一开始对九公主的怨恨,变为了心里不易察觉的期待。
虽说他仍然恨着她,可他现在很希望自己能回到皇宫内,继续过着从前的日子,而不是每天和一堆臭烘烘的莽夫待在一起,在码头搬运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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