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浑浑噩噩了好长一段时间,吃尽了苦头。
一路走来,他从一开始的清高自傲,变得慢慢收敛了一身傲骨。
他开始理解外面的世界是多么残酷,而他太弱小,面对一些人,他只能卑躬屈膝的笑脸讨好,否则很可能会招致对方的报复。
他开始理解林糯糯,也从一开始的怨恨态度,逐渐转变。
楚澈渐渐怀念起林糯糯来。
她是对的,而他错得太可笑了。
但他明白的太迟了。
如今几年过去,林糯糯怕是早就忘记了他这个人。
这样也好,他也无颜去见她,更不敢同她道歉。
楚澈继续着自己的流浪生活,他渐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不再是从前那个清高孤傲的青涩少年。
林糯糯一直在暗中观察楚澈的日常情况。
偶尔忙起来也会忘记。
不过系统并没有产生报警,就代表楚澈相安无事,也不需要她多加关注他。
等他在外头磨平了一身棱角过后,那时候他们再见面,对双方都好。
林糯糯原以为自己能一直安安稳稳的当尊贵的九公主。
没想到楚澈离开不过三年,朝堂上就生了变故。
老皇帝渐渐老了,更何况古人寿命一向都比较短。
老皇帝到了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纪,开始迷恋上了养身修仙与炼丹。
他每日沉迷打坐冥想,要不就是往斥巨资建造起来的炼丹房跑。
那一个道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因着会装神弄鬼跳大神,就被老皇帝封为国师,还为他建造了国师府。
这国师虽说有两把刷子,会弄一些把戏糊弄住老皇帝,但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至于林糯糯是怎么知道的……
某天她晚上睡不着,到处乱逛散步,好巧不巧撞到了某个年轻貌美的妃子,和那国师在花园里鬼混。
林糯糯不敢声张,只能悄悄的退走。
有了国师以后,林糯糯的地位直线下降。
倒不是说老皇帝不宠爱她了,她在那些妃嫔和皇子公主里头,仍然是独一份的宠爱和尊贵。
但这些宠爱,都是源自于老皇帝。
老皇帝虽然宠爱九公主,但他最爱的还是自己。
所以一旦涉及到自己的问题,让他在自己和九公主之间做出选择,他毫不犹豫会选择自己。
他虽然宠爱九公主,但只是浮于表面,这份爱是自私的,在涉及到自己的问题上,他一定会优选选择自己。
早在老皇帝把那道士封为国师前,朝堂上就有许多忠贞大臣对此提出异议。
可老皇帝一意孤行,那些大臣一再上书反对老皇帝修建国师楼,并沉迷炼丹之术。
老皇帝烦不胜烦,后来一怒之下,反对他的那些人要么被押去蹲大牢,要么就被削了官职,流放到了偏僻地方去当官。
在他强硬的雷霆手段之下,朝堂上再无人敢对此发表任何异议。
林糯糯想,他对几十年忠心耿耿如一日的大臣们尚且如此无情,更何况她一个区区公主了。
她并非不可替代的,就像那些大臣一样。
老皇帝的皇子公主有一二十个,少了她一个,还有许多在后面等着候着。
林糯糯可不敢拿自己去冒险。
况且,她也没证据,古代又没有手机,可以拍摄照片、视频,无凭无证的,哪怕她去找老皇帝,让国师他们当面对峙,国师他们也可以矢口否认。
口说无凭,除非将他们直接抓奸在床。
但这概率太小了,林糯糯需要确切的知道国师的作息时间,以及他何时与宫妃私会,还要找借口把老皇帝给喊到现场藏着。
好在林糯糯没有打草惊蛇,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眼线。
林糯糯安插了几个眼线到国师的国师楼,用来监视国师。
这样一来,她就能得到国师和宫妃私会的准确时间和地点了。
通过一段日子的观察,林糯糯诧异的发现,那日她所见的宫妃,竟然不是第一个和国师有染的妃嫔。
老皇帝后宫的莺莺燕燕,除了几位年岁较长的贵妃、妃和嫔,以及一部分爱慕老皇帝多年的妃子,剩下这些年新入宫的妃子们,几乎都和国师有染!
林糯糯头皮发麻,老皇帝后宫现在叫得上名号的,差不多百来号人。
但这国师竟然得手了三四十人。
小半个后宫都给老皇帝戴了绿帽子。
头顶真是好大一片绿色的草原。
林糯糯感叹归感叹,在心里默默同情了老皇帝一秒钟,而后就筹谋了周密的计划与安排。
这天,在得知国师会在夜晚和某位贵人私会后,林糯糯早早就派人潜伏在四周。
其中还包括她的暗卫,以及老皇帝的暗卫头头。
确认国师和贵人开始激烈的翻云覆雨后,林糯糯赶紧前去炼丹室,把老皇帝给扯了出来。
这也是国师敢如此放肆的原因之一。
这些日子,老皇帝夜晚都在炼丹室观摩丹师炼丹。
观摩完毕后,又进他的禅修室打坐修炼,基本不去任何妃嫔的寝宫。
他对外界一无所知,这恰好是国师偷家的好机会。
林糯糯没有直说什么,只是神神秘秘,拉着老皇帝要去看样东西。
老皇帝虽然不解,但在林糯糯苦苦哀求之下,还是勉强同意,和她去一探究竟。
老皇帝原本猜测,林糯糯只是想给他展示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还乐呵呵的去了。
没想到这一去,却看到自己的妃子和国师,正在花丛里大汗淋漓的翻滚。
这可把老皇帝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他顾不得什么威严仪态了,冲进花丛里,一把揪起了国师,将国师狠狠的抡到了地上。
老皇帝气得哆哆嗦嗦,指着国师,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哪怕他再迷信这些修仙之法,可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染指,老皇帝还是无法容忍的。
国师和那个妃子都被关进了大牢里,择日问斩。
老皇帝彻查了后宫,在得知二三十个妃嫔都与国师有染后,更是气得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老皇帝怒火攻心,就此一病不起。
其实单单是这件事,对老皇帝来讲顶多动怒,导致肝阳上亢,头晕目眩一段日子罢了,倒也不至于病得这么严重。
坏就坏在,老皇帝这两年来吃了不少丹药。
那丹药的成分是什么?
水音、铅汞……各种有毒有害的重金属,虽然每颗丹药里的有毒成分微乎其微,但日积月累下来,相当于是慢性中毒了。
林糯糯一直知道老皇帝在服用丹药,她曾经劝阻过他,但是老皇帝执意如此,并且还动了怒,林糯糯耸耸肩,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放弃劝诫他。
这两年来吃下的丹药毒害,在老皇帝情绪剧烈起伏过后,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
老皇帝将养了好几个月,才慢慢好了起来。
但他元气大伤,整个人都有一种命不久矣的虚弱感。
老皇帝病重,那些皇子们都蠢蠢欲动起来,朝堂上也暗潮汹涌。
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始谋权篡位,边境就传来了突变。
邻国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认为老皇帝命不久矣,竟然联合起来,想要攻打大明王朝。
大明王朝与三个小国相接壤,大明王朝一向是几个国家中最强大富饶的那一个。
但现在他们趁着老皇帝病重,竟然联合想要吞并瓜分大明王朝,实在是嚣张至极。
老皇帝强撑着,有条不紊的下发了一道道懿旨和命令。
他原本就吊着半口气,连日来又一直操心战乱之事,越发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双方焦灼了两年,最终随着老皇帝驾崩,一位平庸的皇子临危受命,登上了皇位。
在这两年里,大明王朝和其他三国打得有来有回,有些城池失守了,但也占领了几座他国城池。
战乱不断,国家动荡,新君上位,便想议和。
但议和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联合起来的三个国家,意见产生了分歧。
其他两个国家想要大明王朝割地赔款,以此停战。
但楚国却不甘心,想要继续打下去。
产生分歧没多久,楚国就调转了矛头,灭掉了那两个稍弱的国家。
几年盟友,另外两个国家也没想到,楚国竟然如此冷血无情,瞬间翻脸不认人,所以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楚国吞并掉两个国家,实力越发强盛。
在楚国的铁骑之下,大明王朝节节败退。
新君还太年轻,哪怕他极力想要补救,也无法在势如破竹的局势中力挽狂澜。
大明王朝进行了最后的负隅顽抗。
终于,在一年后,楚国率领大军,兵临大明王朝皇城之下。
大明王朝要忘了,宫人们急急忙忙收拾包袱,从宫内搜刮各种值钱的东西,忙不迭跑路。
林糯糯可不想当被处死的前朝余孽,所以她选择和宫女太监们一起逃跑。
到了这种时候,人人自危,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林糯糯没想到,她才跑出去没多久,就被抓了回去。
理由是,她是老皇帝生前最宠爱的公主,楚国新贵都想见识一番,她这受宠的九公主是何等模样。
林糯糯发现无法逃跑,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多半会成为人质,被楚国权贵们奚落嘲讽,但是小命应该能保住。
因着没有生命危险,林糯糯也就放心大胆的去了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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