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
沈棠梨停下脚步，看着某个正撕扯人身体的身影，楚云宣紧跟在后。
她察觉到了沈棠梨的不对劲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视线里，夜阑修已经疯魔，身上缠绕着黑气不同寻常，正在残杀一个人。
那个老阁主？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神智一般，将老阁主杀了还不罢休，连他的灵识都拉了出来，不断撕扯着，那股恨意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得到。
突然，他好像是感受到一股视线，猛然回头，第一眼就是看见了沈棠梨，而后目光向后飘去，看向了楚云宣。
这个夜君祁跟着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年龄不大，身上却有远超年龄的成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愧对君祁那孩子。”夜阑修叹了一口气，眼底的赤红缓缓褪去一点。
他将老阁主的灵魂放入口中咀嚼：“别跟他说我怎么样了，就让他以为我死了，可以吗？”
他知道自己不配当一个父亲，甚至不配提那个孩子的名字。
他错了，他错的太离谱了，荒废了多少年，错过多少年的真相？
“好。”楚云宣站在沈棠梨身边，丝毫没有半点同情夜阑修的意思。
若是可以，她甚至不想让夜君祁还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仇恨是一枚种子，只会在他的心底扎根发芽，若是这棵芽不趁早拔了，到最后长成参天大树，可是会结出心魔的果子，于他的修行也是不利的。
“谢谢。”
夜阑修苦笑一声，抬头望天，而后狠狠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灵之处。
魔气开始暴动，想阻止他的自残行为，却是徒劳无功。
载体失去了生命，魔气也就失去了控制，开始横冲直撞。
沈棠梨将楚云宣拉到身后，叹了一口气：“唉，还真是会给我留烂摊子，劳碌命啊。”
楚云宣不解：“你要干什么？”
沈棠梨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你在这儿别动，别被沾染这些东西，等我一会儿。”
她叹了一口气，虽然很厌恶这些东西，可是任由它们暴动起来，她只会更受罪。
等着它们靠近，沈棠梨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屠夫，一抓一个准，抓住也不给它反应的机会，直接往嘴巴里塞，每吃一个，她脸就要白一分。
那感觉并不好受。
此刻她很烦躁，大脑很乱。
总感觉刚刚看到的东西，似曾相识。
她想要理解，却又无法理解，明明已经临门一脚了，她就是无法突破。
心理的憋闷在加深，她眼底慢慢染上了一抹红色，脸上却是一股无解的无助。
“棠……”楚云宣注意到这一点，刚要伸手去拉人，就被捷足先登了。
身边多了一股气息，沈棠梨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放松下来，扯住尹狰的袖子，笑容带着讨好：“老祖宗，我不懂啊。”
尹狰瞳孔一缩，眼底有着不同情绪在翻涌，将夜阑修的行为，简单概括成一句话：“那是他的亏欠，他想弥补对孩子的亏欠，可是他知道这辈子夜君祁都不会原谅他，只能用这个方法来弥补，现在他是去找自己的妻子了。”
沈棠梨眼底还有些迷蒙，低头哦了一声。
尹狰看了一眼夜阑修死去的尸体，那里的魔气已经都消散了，能做到这些的，似乎也只有这个人。
袖子又被拉了拉，沈棠梨抬头看着他，朝他一笑了笑，笑容中多了一份憨态：“老祖宗以后可不要出现什么要弥补我的时候才好。”
心漏跳了一拍。
尹狰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不会。”
返回无极阁的时候，谁也没有提起那夜阑修的事情，众人准备调整一天就回丹灵殿。
无极阁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尹狰坐在正厅楼顶，看着那一轮月亮越来越圆，心下微沉。
苍坤偷偷的跑出去，把沈棠梨给托了过来，而后自己就躲了。
“干啥子啊，你个云团子有病啊。”沈棠梨刚被扔到房顶，没忍住就骂了出声，想要一拳头砸在苍坤身上，下一秒云团子消失，她就和尹狰四目对视。
那握拳的手无处安放，沈棠梨快速反应，挪到了自己脸边，拳头上下点了点：“老祖宗也在……啊……”
身体被直接吸了过去，她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坐到了尹狰旁边，下巴被捏住，抬了起来。
沈棠梨一整个呆住了，下巴被抬起来，眼睛和老祖宗对视上，这个姿势不要太难受。
“老祖宗，不舒服……”
尹狰捏住她下巴的手力道并没有送下来，反倒是发现了什么稀罕的玩具，又顺势捏了捏她的脸：“刚才是想打我吗？”
沈棠梨想摇头：“不是……呜……”奈何自己头都在对方手里，动弹不得。
越是这样，尹狰越是觉得有趣。
从来没有人和自己这么亲近过。
上一个这么靠近自己的人，已经只剩下一副枯骨了。
他厌恶所有的男女在一起的关系。
所有人靠近自己，都是带着目的。
如他父亲。
抛弃母亲，潇洒度日，多年归来对他上心却是想要将他谨献给他主族家当炉鼎。
为此甚至不惜用母亲当筹码。
骗他入套，断骨挑筋，而后用他换来的金钱沉迷美色。
母亲求上主族，却是被主族之族长看定强夺了去当妾侍，被关在后宅日日纠缠。
他是没变成炉鼎，母亲却是失去了所有。
后来他把那主族毁了，把他那个禽兽父亲给处理了。
母亲弥留之际告诉他，他会找到一个人，那人不会因他是谁，因他是否强大，因他……无条件站在他身边。
“沈棠梨，你想杀我吗？”尹狰眼底带着笑意，下巴微抬，看着她。
沈棠梨浑身一抖，这是怎么了？
这话很危险啊，回答不好，大概会死吧。
老祖宗的心，海底针啊。
“老祖宗，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对老祖宗的忠心天可怜见的，绝对没有起过什么歹心。”
尹狰笑笑：“那若是我没有现在的力量，成为一个废人，连你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我，你会杀我吗？”
沈棠梨想也不想，摇头：“我杀你干吗？”
她又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人，老祖宗让她清醒的活着，远离道德绑架，远离人渣，她谢还来不及，干啥要杀？
尹狰像是能听懂她的心生，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单纯，脸与她越贴越近，呼吸开始交缠在一起。
沈棠梨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该干啥。
老祖宗怎么这么不正常？
老祖宗这是吃错药了吗？
老祖宗是不是受什么没刺激了？
老祖宗……
头顶的月亮越来越圆，唇瓣上附上了不属于她的气息，然这气息又是陡然一变，尹狰那看她的眼神变了一个人，沈棠梨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就被人扣住，双手被控住，连反抗都没有余地，呼吸一点点被他夺走。
【作者题外话】：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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