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的头盔被打掉了。
西法抬起了手，试图将这毁了自己墙画的恶人彻底杀死。
只是，在即将攻击到对方的一瞬，他看见了阿贝的脸。
仅一个瞬间，身子猛地一颤，大脑彻底短路，其手上的攻击也本能停止。
——
阿贝以为自己死定了，故而脸色苍白，心底绝望。
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状，不料对方的攻击突然停下，这让她极为不解。
但是，虽说疑惑，却也是难得的生机。
身为老练的冒险者，阿贝立马做出了决断。
她拔出腰间的短刀，猛地朝西法的左胸扎去。
既然情报是假的，右胸并不是西法的弱点。
那么，貌似也就只有左胸还值得一试。
——
阿贝注意到西法忘开防护。
因为此时的西法，四周并没有空间扭曲。
老实说，这毫无疑问是个极为不错的反击机会。
但阿贝并不指望能刺中对方。
——
阿贝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十分虚弱，动作迟缓。
哪怕对方没有开启防护，恐怕也造不成多大伤害。
阿贝的想法很简单，她刺向对方的左胸。
如果对方下意识防备，那自己便翻滚身子，与对方拉开一定距离。
而且，如果对方防备，那么就说明他的弱点在左胸。
哪怕自己死了，也能将这份情报传达给白一他们，有利于提高胜率。
——
当然了，这是比较理想的情况。
西法要是不防备，那就说明弱点并非左边。
至于最后的结果？
无外乎是全军覆没，只能被迫认命。
——
如此设想着，阿贝的短刀已经刺了出去。
“噗！！！！”
刺中了，结结实实，刺进了对方的左胸口，对方根本就不躲闪。
这一刻，阿贝心如死灰。
她很失望，因为在她看来，对方既不屑躲闪，那么就说明这一刀根本无法造成多大伤害。
是的，弱点不在左边。
自己完了，失败了，认命了。
——
阿贝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
她以为回过神的对方会第一时间将自己杀死。
却不料，等了好几秒，都不见对方补刀。
反倒是手上传来了一阵冰冷的触感。
阿贝一愣，缓缓睁眼，却见西法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他正用那苍老的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原本气炸了的愤怒双眼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在笑，嘴角上扬，一个小小的幅度。
此刻的形象，仅仅是一个慈祥的晚年老人，而不似刚才那位杀意浓厚的疯子。
阿贝有些懵，他不理解对方为何这么做，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只是下意识看了眼西法的左胸，却见那插着短刀的胸口处正一个劲的流血，像是扎到了大动脉。
见状，阿贝越发不能理解了。
这个怪物的自愈能力应该很强，那为何现在……
——
只是不等她思考。
“哐当！！！”
对方的身体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阿贝一愣，本能的去探西法的鼻息，却见他已经没了呼吸。
竟是死了。
——
死……死了？
一把刀，一把短刀？
阿贝只觉得有些怀疑人生。
刚才那么强的一个怪物，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这很不合理，很不对劲。
可即便再不合理，事情就摆在眼前，西法的确死了。
西法死了，就意味着大仇得报。
大仇得报。
便意味着黑哥布林这个种族彻底灭绝。
自己的人生目标，终于算是圆满，完成。
——
“死了，死了……”
阿贝嘀咕着，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亦或者说，她很想笑，却又不知为何，又有些笑不出来。
本以为杀死西法可以彻底的松一口气。
本以为杀死西法此生就算圆满。
本以为杀死西法自己会仰天长笑，哈哈大笑。
可为什么……
待西法真的死后，自己的心里却并没感到有多高兴。
反倒是，有些失落，有些空落落的呢？
——
阿贝不知道，她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情绪。
她只是觉得心里缺了一点什么，却又不知那到底为何。
——
西法死了，就这么不合常理冷不丁的死了。
而随着他的陨落，原本那些还在攻击白一多尔的精灵石像全部停下。
她们一动不动的屹立于地面，再也没了刚才的生机。
——
“没事吧。”
白一和多尔第一时间奔向阿贝。
白一从储物界拿出一些药物绷带，交给多尔，让多尔替阿贝疗伤，毕竟自己一个男的不好上手。
“没，没事……”
白一的声音将阿贝从迷离拉回现实。
随后，在多尔凑过来，帮着脱盔甲疗伤的同时。
她指着西法的尸体，有些不确定的道：
“他……死了吗……确定，死了吗？”
阿贝的语气很不确定，似乎是不太相信。
白一凑近尸体，检查一番，肯定的点点头：
“嗯，死透了。”
虽说十分不解，但还是下意识拨开遮住西法那张脸的乱发。
“嗯？”
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
阿贝忙问。
“这个人……”
白一一边说，一边借着白袍，从储物戒掏出露比送自己的那幅画。
这掏出来一对比，发现了很多异样。
“他好像，不是西法……”
是的，尽管画像上的西法是中年人，眼前的尸体是老年人。
但除了身高，无论是脸型还是别的什么，二者几乎就没有多大相似。
而且画像上的西法脸上有道特别严重的刀疤暗疾，但眼前的尸体可完全没有。
“不是？”
多尔诧异，有些不安的望了眼头顶，低声道：
“该不会在上面吧……”
白一则回头看了眼楼梯，没见到什么人影和动静：
“待会儿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拔出尸体左胸的刀，又强行用刀将伤口扩大，检查，最终，得出结论：
“心脏在左边，如果情报没错，那这个人一定不是西法。”
“可他也是黑哥布林。”多尔道。
“那说明活下来的古哥布林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那这个人是谁？”
“不清楚，可能是西法的部下或好友吧。”
说着，三人齐刷刷的目光，对准了楼梯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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