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州城城。
高耸肃立的城门前,马背上的江茗禹不禁慨叹:“你本不该来的。”
图克斯洛紧皱眉头,目光焦虑地看着江茗禹,语气低沉。
他的手紧紧握着缰绳,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身披雪白色大氅的图克斯洛一笑:“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他反问道,眼神冷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锋利的目光扫过城门,如同出鞘的长剑。
“大人早就说过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进城吧。”
他无奈地摇头,然后毅然决然地领头进了城。
宽大的白色大氅在身后飞扬,冷峻的侧脸透着坚毅。
身后的江茗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跟上了图克斯洛的脚步。
他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也只能随图克斯洛进入城中。
目光复杂地望着图克斯洛的背影,心中感慨良多。
走进刺史府时,本来还有些忐忑的江茗禹,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背脊挺得笔直。步伐变得稳健有力,神色恢复了镇定。
想想之前的担忧,他不禁暗笑:“就算真有什么诡计,又能怎么样?”他在心中自嘲。
双手握拳,刻意忽视心底的不安。
“杀人不眨眼的西夏骑兵,本官都浑然不惧,还怕什么齐王?”他暗暗握紧拳头,鼓起勇气。
胸口起伏,深吸入一大口气。
“只要今天本官活下去,日后本官定当亲率大军,取了齐王的性命,永绝后患。”他眼中冒起熊熊怒火。
双眸射出亮光,语气坚定有力。
江茗禹平静的看了身边的图克斯洛一眼,这才迈开步子,直奔大堂而去。
他步履坚定,不再有丝毫迟疑。
背脊挺直,气场全开,正面迎接一切。
王哲还是老样子,一身官衣,花白的胡子,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江茗禹微微拱了拱手:“刺史大人,不知传下官前来,有何训教?”他恭敬有礼,神态端正。双目清明,毫不退缩。
王哲将目光从桌上的公文上移开:“江大人,近来可好?”他笑眯眯地询问,语气和蔼。满面春风,似乎对江茗禹毫无敌意。
江茗禹神情依旧很恭敬:“蒙大人记挂,本官一如如常。”他谦逊地回答,眼神专注看向王哲。
神色恭顺,小心应对。
王哲站起身,将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江大人,你好大的胆子。”他眯起眼睛,语气中突然带上几分寒意。
对面的江茗禹波澜不惊,只是心中暗道,这么快就要开始了?他脸上依旧平静,暗自握紧了拳头。
而就跟在他身边的图克斯洛,脸色却是悄然一变,握着剑鞘的手,也渐渐收紧。
他双眉深锁,目不转睛盯着王哲,似要看穿他的想法。
江茗禹平静的笑了笑:“不知下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还惊动了刺史大人?”他谦卑地发问,神色恭顺。
王哲不假辞色:“江大人,本官面前,你还不说实话?”他提高了音量,语气严厉。
“带人清剿土匪,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本官打个招呼?”他步步紧逼,一副审问的架势。
“怎么,还怕本官抢了你的功劳不成?”王哲戏谑地问,想揶揄江茗禹。
见他说的竟是这个,紧张到了极点的图克斯洛,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微微松开握剑的手,肩膀也放松下来。
江茗禹紧绷的身体,也下意识松弛下来:“些许小事,岂敢惊动大人。”他谦逊地回应。
“而今尚沐匪患已平,下官也可以静下心来,一门心思对付西夏人了。”他语气恳切,表示自己忠心。
王哲踱着步子:“江大人,这可不是小事。”他停下来,神色严肃地反驳。
“本官要上奏朝廷,禀明圣上,为你请功。”他说出了另一个目的。
“若圣上知道江大人在尚沐的所作所为,也会很高兴的。”王哲意有所指。
江茗禹轻轻的笑了笑:“都是刺史大人教诲有方,下官岂敢居功?”他谦逊推让,小心试探。
事情未明,一切都还是小心为上。
他暗自揣测王哲的用意,神色如常,内心却提高了警惕。
对面的王哲摆了摆手:“江大人,你不必客气。”他换上笑容,摆出亲切的态度。嘴角挂着温和的弧度,整个人散发出亲和的气场。
“从之前灭杀西夏人和近日的剿匪,本官都能看出,你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王哲称赞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点点头表示肯定。
“本官把你当成自己人,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知江大人想不想听听?”他略带谄媚地询问,态度热切,身体前倾,双手放在桌上,示意亲近。
他看着江茗禹的眼睛,方才的笑容,也渐渐消弭无踪。
神情变得严肃,浓眉微皱,嘴角也垮下来,整个人散发出说正事的气场。
江茗禹心中暗道,你有话就快说吧,鬼才愿意在这跟你绕圈子。
但表面上他还是赶紧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请大人明示。”
王哲点了点:“江大人,本官若记的不错,你曾是陛下的伴读。”他略微犹豫,然后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江茗禹的身份。
语气笃定,眼神精明。
“你虽然身在尚沐,但对朝中的形势,肯定也有所耳闻。”王哲揣测着,目光深邃,上下打量着江茗禹。
“而今陛下才登龙椅,根基不稳,很多人都盯着那张龙椅。”他暗示朝局动荡,声音低沉,神色严肃。
说着,他又自顾自的道:“而今圣上和齐王,二人的嫌隙越来越大。”语速加快,情绪激动,站起来在房中不停踱步。
“齐王不服圣上,早已是人所共知,他想干什么,整个大奉国没有不知道的。”王哲接着说,面露难色,连连叹气。
“说句不该说的,齐王造反是迟早的事。”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似在叹息,脸上写满忧虑。
江茗禹听他这番话,面上不显,暗中却揣摩他的用意。
王哲言辞激进,令他起疑,难道是想拉拢自己对抗齐王吗?
他在心中猜测分析,神色从容,内心却提高了警惕。
正愁没法开口的江茗禹,赶紧接过话头:“刺史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追问王哲。
眉头紧锁,眼神专注,一副焦虑不安的模样。
王哲冷哼:“唐承安偷偷去了尚沐的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略带轻蔑地说,眼神扫向江茗禹。
语气中透着不屑,冷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江茗禹。
“此人狼子野心,竟想用你在尚沐招兵的事,扳倒本官。”
王哲说道,语气愤慨。
他紧握拳头,青筋暴起,双目中透着怒火,嘴角抽搐,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虽然本官有兵部特批的谍文,但齐王若拿此事大做文章,恐怕又是个大麻烦。”他叹了口气,一副操劳的样子。
肩膀塌下来,手抚额头,满脸疲惫。
“幸亏本官及时发现,狠狠的警告了唐承安,他这才将此事作罢。”
王哲得意地说,扬起下巴,沾沾自喜。
他挺起胸膛,昂起头,得瑟的表情溢于言表。
江茗禹听罢,顿时喜不自胜。
他悄悄松了口气,唐承安的消息竟然没走漏,自己暂时安全。
面色终于有了松动,露出小小的笑容,目光不经意飘向图克斯洛。
他做梦都没想到,原来唐承安的消息,就连州城城都没传出去。
江茗禹悄悄的看了图克斯洛一眼,二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放心的意味。
接着,他又有些担忧:“能千日做贼,没法千日防贼。”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双手紧握,眉头紧皱,一副后顾之忧的样子。
王哲却示意他不要着急:“放心吧,江大人。”他笑呵呵地安慰道,洋溢着笑容。
“警告唐承安的当晚,本官已经将此事,原原本本上奏给了圣上。”王哲解释说,眼神坦荡,举止信誓日日。
“现在圣上早已有了准备,就算齐王再想发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满不在乎地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容满面。
江茗禹听他这么说,心中却七上八下。
王哲与圣上联手,自己要是惹怒了齐王,岂有活路?
他暗自担忧,脸上还要强打精神,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可王哲却又自顾自的道:“江大人,你也算是鹤相的人,本官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他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主题。
嘴角噙着丝狡黠的笑,眼中闪过精光。
“鹤相现在自身难保,我必须另寻靠山”他解释着自己的考量,语气笃定。
他摇了摇头,一副鹤相已无能为力的样子。
“我知道江大人曾是圣上的伴读,不知江大人愿不愿意到时候帮我向圣上美言几句,我定会帮圣上扳倒齐王,以解后顾之忧。”王哲的眼中闪过一丝期许,望向江茗禹。
他双手合十,恳切地请求江茗禹的帮助。
江茗禹听他这么说,高兴不已。
王哲竟然想拉拢自己,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激动地瞪大了眼睛。
“王大人,请放心,本官定会上奏皇上告知。”他爽快应允下来,脸上洋溢起喜色。
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神兴奋。
从方才的话里不难听出,王哲对他颇为重视,希望自己能站队到江茗禹这个阵营。
江茗禹暗暗揣测,帮王哲上了圣上的战车,自己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他脑海中已描绘出美好的前景。
而江茗禹也可以凭借这个机会,继续扩大在尚沐的势力,为铲除齐王做足准备。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狡猾的弧度。
王哲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江大人,本官确实没看错你,后面还要多拜托你了。”他赞许地说,笑容满面。
他赞同地拍了拍江茗禹的肩,示意两人合作无间。
满脸堆笑,笑容都快挤到了耳根。
江茗禹不禁苦笑:“这都是后话,还是等下官灭了早晚会来的西夏人再说吧。”他转移话题,表示自己会努力工作。
脸上的笑意褪去,语气重新严肃起来。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也紧皱了几分。
江茗禹心想,若他江大人,脑袋都成了西夏人的夜壶,这一切都是空话。
他暗自握紧拳头,明白一切都还是建立在自己能活下去的基础上。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痕迹。
王哲叹了口气:“没错,这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他赞同地点点头,一副铿锵有力的样子。
他用力拍了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彻底击溃西夏人,这对圣上也是好事一件。”
他接着说,眼中闪过光芒。
声音洪亮,语气激昂。
“有了这般功劳,就等于为圣上巩固皇位,又多加了一层保障。”
他附和江茗禹,表态支持他对付西夏。
他连连点头,赞同地拍着大腿。
他正说的来劲,门外的衙役突然来报:“禀大人,唐大人求见。”
王哲闻声一惊,脸色微变,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和江茗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两人都扬起眉毛,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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