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周文忠的心情缺是好极了。手里提着的两瓶酒可是自己改善身体的宝贝。
趁着街面上没有路人,一瞬间把所有东西都收在空间里,迈开双腿往家走去,手里拿着仅剩的2毛钱,有些还是有些滋味。
“太穷了啊!太穷了!得发家致富啊!”
黑夜中的路面,亮着的地方是水坑,紫色的地方是泥土,黑色的地方才是道路,这是活在这个时代每个人的基础知识。
35分钟,周文忠的身影出现在了四合院的大门口,手里一沉,一包药品出现在手中。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是文忠啊?怎么才回来?二粮站不是早就收工了吗?”
周文忠转身瞅了瞅来人。
“东旭哥还没休息呢。”
贾东旭关切的语气问道:“这才7点多钟,一会儿就睡了。听说你今天去粮站打零工了,身体还扛得住吗?我家里有瓶舒筋活络的药酒,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了?或者说抻着筋骨了?记得跟哥说。别藏着掖着,都一个院子住着,不要不好意思,抹不开面儿。”
周文忠穿越过来了两天时间,万万没想到第一位对自己说暖心话的人,是贾东旭!
“诶。谢谢了哈东旭哥。我要是需要的话再找你。”
贾东旭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周文忠的肩膀。
“别总是跟老家儿犟,尽招惹你爹生气。你要是有啥想不通的,回头跟哥哥说。”
“诶,谢谢你了啊东旭哥。”
“咱们哥俩用不着这个,别老说谢。有事儿你就言语。”
“东旭哥,我眼巴前还真有个事儿。”
“你说。”
“咱们院子里的药锅在谁家呢?”
贾东旭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文忠,关切的语气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周文忠抬了抬手里的药包示意,让贾东旭瞅了瞅。
“肚子疼的厉害,刚才收工后,我就去了趟药铺,大夫检查了一通后,说没多大事儿。就给我开了点药。让我回家煎着喝喝。”
“药锅在倒座房郑婶家里呢,她们应该还没休息,刚才我出大门的时候,还瞅见她们屋里亮着灯呢。”
“行,我先去把药锅拿来。谢谢了啊东旭哥。”
“那我也先回屋里了。有事儿你再喊我,已经出来这么久,再跟你磨叽下去,你嫂子又该叨叨我了。”
“诶。”
目送着贾东旭离开,周文忠心里有些不解,难道这才是真正的贾东旭吗?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甩了一下额头前的头发,换了副心情,走到倒座房最西边的那户门前,停下了脚步。
记忆中的郑婶位50来岁的老妇人,双腿有病,常年瘫痪卧床不起。负责给她养老的是她大儿子,名叫:郑留根,今年30多岁,在郊区的农机厂上班,一个礼拜回家里一趟,平日里厂子里任务比较重。
郑婶的日常起居,由郑留根的媳妇负责照顾,郑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有一儿一女俩孩子。一家子都是城市户口,属于吃商品粮的。
郑留根这名字起的真不错!像周文忠三兄妹的名字,是当初周德明花了2个大肉包子找人给取得。
郑家可比贾东旭家强的多!托解放初期的福,贾张氏才落实成了城市户口,粮食定量为27斤,现在可能改为了22斤,只要没工作,定量就是一年一个样,按照国情走。
贾张氏虽然是个城市户口,但是成份连个城市贫民都算不上。城市贫民的标准那可是给:小力吧,小催吧,拉黄包车,并且没有住房的人。万幸老贾罩得住!是位工人!
秦淮茹的运气就不怎么好了,自从1951年嫁进四合院里之后,满心欢喜的盼到了1953年6月,以为第一次人口普查后,就会跟贾张氏一样,把她定为城市户口,结果可想而知,期待摔了个稀碎。又因为新生儿户口随母的原因,所以棒梗和小当都是农村昌平户口,哪怕过几年出生的槐花也一样。
除非秦淮茹接了贾东旭的班,并且!熬过学徒期,变成正式职工后,才会转成城市户口。同时,三个孩子的户口也会随之改变。其实贾张氏在儿子去世后,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她也只能表现的蛮不讲理,胡搅蛮缠。这属于是立人设。
不然的话,贾张氏吃不住秦淮茹,也罩不住贾家,贾家有一个擅于哭泣的秦淮茹就够了,再加上贾张氏的不讲理的人设,同时俩人又身背“孤儿寡母”的金字招牌,在这个年代绝对够用了!
想到这点儿,周文忠对着自己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啪……”
“我一个没有工作,也没房子的人,为什么要同情别人?应该别人同情我啊!操!”
………………
郑婶家虽然住在倒座房,可位置是最西边,属于四合院的左下方。
而且还在解放初期就从自己的墙角边,用砖头砌了一面墙,一直延伸到了前院的院墙上,中间留了个木门。属于自带一个20平米左右的小院子。院墙的北边就是阎埠贵家。
“这情况不对啊?虽然多出来了一堵墙,可这不是电视剧里阎解成和于莉的房子吗?不过嘛!既然被我看上了,从此以后,这间房子就属我的了!”
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看着郑婶家的亮光,周文忠露出笑容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啊?来了来了!”
“郑家嫂子啊?我。周文忠。”
“吱……”
随着房门被拉开,一个体型比较偏瘦,看起来比周文忠还瘦,身高1米5多点儿的中年妇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正用围裙擦着手呢。
“哦,文忠啊。有事儿?你要是找你郑哥,得等到礼拜天。”
“嫂子,我婶子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还是老毛病,常年卧床不动弹,肚子里积气放不出来。大夫给开了点儿顺气的药喝了喝。你过来是有事儿?”
周文忠伸出左手大拇指对着郑家嫂子,比划了一个“赞。”
“还得说是嫂子您孝顺啊!这院里找媳妇的标准都是按着您的样子来找的。可惜了!好事儿全让我郑哥一个人给占了,太没天理了啊!我郑哥真是有福气娶了您,外头的街面上谁像嫂子您似的?
照顾自己婆婆那可是尽心尽力,不辞辛苦,而且家里家外各方面那可是面面俱到。有些脏心烂肺的媳妇,巴不得自己家婆婆早点儿没了呢!您呢?听听!好家伙!我郑婶常年卧床,身上连个褥疮都没有!谁听了不得挑大拇哥!”
周文忠的这几个彩虹屁,已经把郑家嫂子这位中年妇女给彻底夸迷糊了,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照顾婆婆是应该的。你还没说到底有啥事儿呢?”
周文忠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然后说道:“差点忘了正事儿,我下午收了工就去瞧病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大夫开了点药,刚才东旭哥说院子里的药锅在您家里呢,所以我就来取一下。”
郑家嫂子抬手指向一旁,嘴里说道:“我当什么事儿呢!药锅在窗台上呢,拿去用吧。”
“得嘞,谢谢您了。这天也晚了,我就不打扰郑婶,您帮我给带个好。”
“你说你怎么这么客气?你婶子已经睡了,等明儿吧,我跟她说一嘴你过来的事儿。”
“诶,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可是个日头天,我早晨来把郑婶背到您家院子里晒晒太阳。”
“不用不用,你这…………”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郑婶老在屋里躺着也不是个事儿。应该多晒晒太阳,到时候您把院子里的门一打开,咱们院子里的住户都来您家跟郑婶聊聊天,时间也能过得快一些,不单能舒缓舒缓郑婶的心情,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您也能出去活动活动,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见郑家嫂子已经听在了心里。
“嫂子,我郑哥平常对我好,很照顾我,以前我力气小,今儿我在粮站可是试过了,我有膀子力气,而且我5点钟下班后也没事干,直接就回来了。到时候再把郑婶背回屋里去。废不了什么事儿。再者说了,郑婶心情一好,不就什么病都没有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
周文忠指着院子里的大椅子说道:“别这个那个了,正好这儿有张大椅子,明天我把郑婶背到这里晒太阳。咱们就这么说。明天早晨8点我就来,您还是多给我郑婶准备个厚点儿的衣裳吧。正好趁着明天的太阳,您把郑婶的褥子也给晒一晒。”
“那……那就这么说吧,等你郑哥回来,我让他好好谢谢你。”
“嗐,咱们一个院子里住着,用不着谢。有事儿您言语,走了啊,您忙着。”
“成。”
周文忠拿起窗台上的药锅,对郑家嫂子略微点了个头,然后转身往家走去。
郑家嫂子回屋后,就听到了自己婆婆的询问。
“谁来了?”
“前院东厢房的周家老大。”
“周文忠啊?这小子来有什么事儿?又被他爹给打了?”
“没有,他来取一下药锅。明天肯定得出太阳,妈,他早晨8点钟就过来,把您背到咱家院子里,等下午5点钟他再把您背回屋里来,他还说以后只要是天气好,他都会来。”
“麻烦人家这个干啥?竟瞎折腾。”
“周文忠说的有道理,不愧是上过学的。您老确实应该多晒晒太阳,再跟院里人聊聊天,我也能把您的褥子拿出去拍打拍打。”
“唉……这小子人不错,不像院里狗屁的什么管事大爷,谁也没为咱们家操过心。还不如周文忠呢,这小子就是老挨他爹的打。等老大礼拜天从厂子里回来后,让他买点儿东西给周文忠送去。咱们家不能欠人家的情。”
“我知道了妈,您还解手吗?”
“不了,也不知道那些大夫给我开的什么药?放不完的屁。你也早点儿歇着吧。”
“诶。您要是半夜想解手,别老憋着,一定要喊我。”
“知道了。”
……………………
周文忠推开自己家房门一瞅,呦呵!所有人都在,餐桌上放着一叠黑乎乎的咸菜丝,还有几个没收拾的空碗,周文秀这个小妹还没吃完呢。
“你还知道回来了?知道现在几点了?”
周文忠瞅了瞅座钟答道:“7点26分。”
周德明呵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我去看病买药了。”
周家全体人员瞅了瞅药锅和药包。
“把药锅子拿出去!不知道不吉利吗?”
“哦。”
周文忠把药锅放在了堂屋门口,转身返回。
“你哪儿来的钱看病?”
“借的啊。”
“谁让你借钱了?找谁借的?借了多少?”
“找白疯子借了5毛钱,买药花了4毛钱,我不找人家借钱,我怎么瞧病?我能等得起,病能等得起吗?”
周文信借着堂屋里的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呢,这时候也停下了笔,扭头说道:“你自己借的钱自己还。别指望爹妈帮你。”
周文忠听后看向了前身的老妈。
马桂红说道:“老二说的对,你已经上班了,你就应该自己还。”
“行。”
周德明这时候才想起来关键问题。
“今天一下午干了多少活儿?”
“25袋棒子面,挣了两毛五。”
“哼,挣两毛五,花5毛。再让你这么干下去,呵呵。”
周文忠又把目光落在了前身的父亲身上。
“一下午两毛五,一天就是5毛,一个月就是15块钱,不错!都快赶上个学徒工了。等以后每个月发工资,我去替你领。把钱交给你妈,都让她给你存着。将来给你结婚使。”
老二周文信这时候又放下了笔,说道:“爸,老大还得长身体呢,以后肯定会挣得更多。”
“嗯,是这个道理。”
周文忠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没了,哪儿还有你的饭?我和你妈以为你不在家里吃呢,粮食不富裕,你就算少吃一顿吧,谁让你这么晚了还不着家?”
“真没了?”
“就做这么多,我们也不知道你还回来不回来?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去别人家吃了?你说怎么办?这事儿别赖在我们身上,是你自己的原因。”
周文忠听后,走到餐桌前瞅了瞅,确实什么吃的也没有!又走到五斗柜跟前,拉开小木门,同样的,空无一物。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跟我骗你似的。赶紧去熬你的药吧。”
周文忠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道:“那完了!不吃饭的话,明天我肯定抬不动麻袋,我估计啊,明天顶多搬个10袋棒子面,挣个1毛钱,我就歇菜了。
你们既想让马儿跑,又想让马儿不吃草,这根本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周德明根本听不懂这个什么定律,把目光看向了周文信。
周文信也听不懂,装着没瞅见老爹的眼神,低头赶紧写作业。
“咳……那就明天早晨再吃吧。”
“哦。”
周文忠转身出门,拿着药锅来到自己房子的南边空地,家里是室外灶台,这时候灶台里的火已经熄了,蹲在地上从里面扒拉出几根柴火棍,又从水缸里舀出水刷了刷药锅,最后装满水收在空间里。
走到阎埠贵的家门口,从花架里抽出6块儿砖头,最后跑出了大门,来到一处路灯底下,支上砖头放上药锅,把细木棍都码放好,掏出火柴点燃。解开药包,把药品一股脑的都倒入锅里。
“这些中药用洗一下吗?用泡一泡吗?忘问大夫了。嗐!管他呢,”
盘腿坐在地上,掏出一根烟,借着柴火点上。
“嘶……呼…”
连自己得什么病都不过问,满脑子都是钱。你领工资?领吧,你能每个月最多能领到3块钱,再多领1分钱就算我输。
一个月的住宿费,加上每天一两个窝头,差不多也就这个价。自己的每个月的定额里,多出的粮票和副食品票就算送你们的了。
不对!还有二两豆油票呢!也不对,说不定就1两豆油票………
看着跳来跳去的火光,周文忠想到了秦淮茹这个农村户口,猛然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啊!户口!户口!户口跟着走!这个时代的3大定律。成分、工作、户口。我算计周德明分家干什么?我特么直接算计我自己!天时已有!地利人和在哪里?”
“哈哈哈……”
想明白这点儿后,周文忠觉得浑身舒坦。
“咕嘟嘟嘟………”
药锅已经开了,周文忠就这么估算着时间,连药味也不觉得难闻了,把药锅子从火上取下来,又焖了一会儿,等中药变得温热,用嘴就着药锅。
“吨吨吨………”
喝中药不能品味,只能一饮而尽。
“嗝…………”
皱着眉头绷着嘴,千万不要回味中药,就怕自己一张口把喝下去的中药再吐出来。
把药渣子倒在火堆里,砖头被熏黑的地方在地上蹭一蹭,省的被阎埠贵看出端倪。
最后把包着药品的草纸也收起来,站起身返回四合院。
药锅放窗台,砖头放回原处,堂屋已经关了灯,走回卧室中,躺在床上也不脱衣服,就这么眯着眼睛,等着药效上来。
夜里11点钟,周文忠猛地睁开双眼,腹内响声如雷,已经咕噜咕噜半天了。
“这次应该不是屁!不能赌!就这一条棉裤。”
抬脚就跑出家门,来到大院外面的厕所,在门口位置踱步酝酿。
这一夜,周文忠跑了8次厕所,人都快拉虚脱了,划着第9根火柴,对着坑位照明。手里捏着根小棍子扒拉着。
“第9条蛔虫了,一共才10条左右,说不定都拉干净了,药还得接着喝,再喝2包就算了,药劲太猛,连喝6天的话,估计自己就可以去火葬场报道了。剩下的药就留着,等哪天便秘了再喝。”
哆嗦着双腿,周文忠回到卧室里躺下。
“不行了,不行了。庸医!这不是用量过猛!这简直是杀人未遂!”
嘴里念叨着:庸医!庸医!
身体上已经虚脱了,连水都不敢喝,周文忠从空间里取出人参虎骨酒,拧开瓶盖“咕咚”一口。
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后,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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