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上班的人还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呢,只有学生在下午3点40分就放学回家了。
周文忠把堂屋里的煤炉子搬进自己卧室中,拿起板凳对着窗户上的一块玻璃就砸了过去。
“砰……”
玻璃碎了一地,周文忠拿起笤帚疙瘩,把书桌上的碎玻璃和地上的玻璃渣扫在一起。
站在书桌上,拿出几块儿湿过水的破布头堵住排烟管道,等过了一夜之后,外面的湿水布头就得冻结实,物理密封效果还是不错的。
来到堂屋里拿起煤钳,夹着一块新的煤球走到阎埠贵家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阎老师在家吗?”
屋里传来三大妈的声音答道:“谁啊?你三大爷还没从学校回来呢!有什么事儿?”
“我,周文忠。家里煤炉子熄了,想着跟您换一块儿煤球。”
“来了来了!”
过了片刻三大妈打开了门,得亏阎解娣现在年龄太小,家里不能熄火。这要是再过两年,阎家绝对不会开火浪费煤球。
“文忠来了,自己去换吧。”
“诶。”
周文忠走到煤炉子跟前挑开盖子,从中间夹出第二块煤球,把自己的煤球替换了上去。
三大妈满意的看着周文忠的举动。
“夹最上面的就行!”
“那可不成!最上面的煤球是您才换上去的。我就是回家引个火。”
“你小子还讲究的不行。”
“得嘞,三大妈您忙着吧。等会儿就该发粮票了。”
“粮站来人了?”
“嗯。来了好一会儿。”
“那得赶紧,那得赶紧。”
周文忠挑着这块儿已经快烧完的煤球返回家中。
“这阎老西,我说怎么老是对不准煤球的眼儿。合着你们家的煤球20多个眼儿,真够节省的。我们家的才12个。这要是能对上,才是特么的邪门了。”
周文忠把烟囱上的灰尘擦了擦,拆开细麻绳,把自己中午洗过的衣服都搭在烟囱管道上。棉鞋放在煤炉子旁边的地上,
从空间里拿出前天签到给的1两花生,4个土豆,2张玉米面贴饼子。放在煤炉盖的旁边烘烤着。
走出卧室后,揪下袖口的一根线头夹在门缝处,做个小记号。关上卧室门往中院走去。
没有管事大爷维持会场纪律,中院里显得热闹纷纷,马桂红领着周家兄妹坐在无人的角落里,看着四方桌前的刘会计。
周文忠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开始了答题环节。
“文忠。你帮着婶子算算。我们家7口人没工作,都是13岁以上的。这次能分多少斤的粮票?”
“100多斤吧。”
“准不准啊?你算的这么快。”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周帮我也给算算,你孙叔是重体力劳动者,再加上………”
“100多斤吧。”
“那个……帮我给算算,上次我问阎老西,他说我们家每个月的粮食定量是86斤……”
“差不多吧,不到100斤。”
刘会计站起身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转头看向王建平问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先请。我的事儿早一天晚一天都行,反正又跑不了。”
“这院里没人领补助票吧?”
“没有。都是一般的住家户。”
刘会计不再言语,打开皮包掏出一个记录簿,翻了几页找到95号院子的信息。
“咱们这个院子一共是24……25户口!念到名字的人,拿着自己的户口本过来!户主不在家的话也没关系,每家出一个人就行!具体的粮食定量如果有异议,可以回头找街道办去问,他们上次已经通知过了。现在发下个月的粮票。”
“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刘会计笑了笑,指着记录簿上的人名喊道:“易中海!易中海家的!”
一大妈手拿户口本,站起来挥了挥手答道:“来了来了!”
“易中海重体力劳动者,不算特殊。发35斤粮票,你们家就俩人,你是城市户口,但是没工作。发15斤粮票。一共是50斤。站一边去查数,别耽误事儿。”
“诶诶。”
一大妈往手指头上吐口吐沫,开始了查票。
“刘海忠!刘海忠家的!赶紧着!”
二大妈也拿着户口本走了过来。
“刘海忠勉强算是特殊重体力劳动者,给你取个中间数,42斤吧。”
“好好好!”
二大妈听到自己老伴的定量比易中海高,情绪明显很高涨,压根就没顾上跟刘会计掰扯剩余的那3斤。为什么不按照最高标准45斤发放?
“你是15斤粮票,还有刘光齐、刘光天也是15斤。刘光福严格算起来是9岁。”
“10岁了!马上就10岁!”
【剧中刘光福年龄只比棒梗大2岁,棒梗1965年春节说:明年上初中。7岁上5年制的小学标准来计算,棒梗1965年是12岁。现在是1960年,刘光福为9岁。】
刘会计一脸严肃的说道:“什么叫差不多10岁?你怎么不说他差不多已经有工作了呢?”
二大妈一脸尴尬的解释道:“您看,也就再过几个月的事儿。”
“那就等过了生日再说!刘光天11斤粮票。你们全家一共是83斤。拿去数数吧。”
二大妈接过粮票,嘴里嘟嘟囔囔着走了。
“阎埠贵家的!阎埠贵在不在?阎埠贵是脑力劳动者22斤,再加上………”
三大妈舔了舔大拇指,手中挫着粮票离开了。
“五保户!五保户!”
一大妈听到该聋老太太了,赶紧再次跑过来。
“把粮票给我就行,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把聋老太太的照扶工作,交给我们家老易了。”
刘会计瞅了瞅王建平,后者点点头。
“拿户口本,15斤粮票。”
“诶。”
…………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的散场,此时的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工厂上班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刘会计嘴里的话音也越来越焦急,周文忠最后一个领取到了15斤的粮票。
刘会计一脸严肃,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笑脸。左手穿过皮包,右手从腰间的枪套中,取出一把五四式手枪,右手大拇指把枪上的击锤往后扳到最前面,这是把枪解开保险的状态。
“你忙着吧,我先走了。下面还有11个院子等着我呢。”
“让联防队员跟你一起去吧。”
“王干事,你对你辖区的治安工作,这么不放心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拿我打哈哈。”
刘会计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领着两位联防队员离开了四合院。
王建平坐在了主位上,左手边坐着刘海忠,右手边坐着易中海。
“都安静!我为什么来这儿,大家伙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再废话占用大家伙的时间。赶紧着吧!”
说完这话,王建平拿出个写字本,手中的钢笔转来转去。
“那个…王干事。我们家光齐今年能不能先留下来?”
“这是第几次了?还用我说吗?今年的情况跟往年不同。”
“我们家光齐等过了年,就能去厂子报道,您看能不能缓几天?”
“那你怎么不早几天?上一年、上上一年,你都是这套说辞。我们街道办就是给你一个人开的呗?甭废话!”
“王干事您看这事儿能不能打个商量,是在不行的话,给我们家一个留城指…”
“不用废这个劲,没影的事儿。留城指标上头已经都安排完了。有些事儿不是你我就能决定的,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别的上面吧,好了。就此打住!”
王建平拍了拍桌子,看向院子里的众人。
“不要让我一个个的点名。每年都有这么一次。你们也别瞎想,远的不提。前门大街那里今年回来的人。我们街道办不是还安排进了军工厂吗?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不只是号召,更是政策……”
周文忠身边的大妈们开始了小范围讨论会。
“你怎么不说每年往乡下送多少人?回来的有几个?”
“就是。还扯什么军工厂!每年有一大半的人,都留在那儿结婚成家了!”
“咱们隔壁院子的大英子,多好的闺女!上了一年高中替她弟弟下乡了,18岁在乡下都生俩闺女了,我听她们院里人说,年年写信回家要钱,不给钱的话婆家人就打她,日子过的难啊!”
“今年就更别提了,自打立秋以来,就下了几次小雨,地面还没打湿呢,雨就停了。唉……真不知道别的地方,过的都是些啥日子。”
“早些年还没给工人定级的时候,咱们院里下乡垦荒队就去了几个人。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文忠啊。”
“嗯?”
周文忠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往一边看去。
“你今年可以是15岁也可以是16岁。别小看这半年,虽说你已经初中毕了业。多拖上一年,政策上指不定就有了新的变化。好好跟人家王干事说说,多诉诉苦。刘海忠他们家当初就是这么干的。”
“诶,我谢谢您。”
………………
三大妈拉了拉阎埠贵的衣服。
“老阎,解成的事儿怎么安排?再弄个留城指标?我听院里人说,酱油厂的指标又涨价了,弄不好就得600多。9月份的时候我就说让你走走关系,你当时还说什么…”
“闭嘴!这事儿能在这儿说吗?一会儿该报名还报名。这次躲不过去。”
“那解成到底怎么办?老打零工也不行啊!”
“回去再说,我自有打算。”
“诶,诶。”
三大妈跟阎埠贵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看来是已经安排好了,这时候心里有了底,自然不会怯气。就连看向王干事的眼神中也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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