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大马路边停着1辆黑色吉姆轿车,娄谭氏坐在车里等候姊妹们的消息。按理说婆家、娘家都应该在各自家里摆席面招待亲朋,婚宴时由女方派出几个小辈代表去男方家。可娄晓娥是她的独女,做到了真正的含在屋里怕化喽。所以只能的托朋友前去许大茂家看看情况。
“回来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这话我都不知道从哪说,晓娥她婆婆家门口被人用沙土把路给堵住了。我们几个人刚刚上前理论几句,他们这群小市民竟然对我们泼那什么…我恶心的都说不出嘴。”
娄谭氏让司机打开车门,把这群老姊妹请进车厢里面坐下,摆摆手示意司机和管家腾出说话空间先去路边等待。
“院里有个老太太跟我还是本家。我前两天就说过,你们没去找她寻求帮助?”
“我们连院子大门都没进去!”
“压根就进不去!”
“我怎么走?从土山上爬过去吗?才做的裙子还没沾过水呢。”…
“万林!”
管家听见太太叫自己名字,右手揣在胯部位置迅速跑来。虽然现在这年头已经不时兴穿大褂,但多年的老习惯动作让他至今还没改掉。走到汽车位置车窗玻璃前站好,眼神向下撇,管家不能和太太对视这是规矩。
“您吩咐。”
“帮我问问院子门口的沙土是怎么回事?”
“是。”管家嘴里应了一声,继续略微低着头后撤1步站好,这才转过身揣着手往四合院方向走去。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管家万林视线放低走回车窗前。掏出手绢擦擦汗,汇报前做出把手绢插进袖口的动作,突然才想起来自己穿的不是长衫。
“太太。闹事的人叫周文忠是老爷厂里的厨子,还有一伙人是被他叫来的混混,听住户们说周文忠和姑爷昨天在院子里闹了点矛盾。”
“没了?”
“周文忠踩乎了姑爷的脸面。我刚才给他钱,但是他不要。”
“回去再说。”
“是。”
万林拉开车门,之前上车的女人脸上带着不舍从车厢里走下。万林坐在副驾驶位置,汽车启动后带起尘土一溜烟往娄家别墅驶去。
“这种三青子我看是没死过,这要是放在以前。碾死他比1只臭虫还简单,老娄你就这么干看着他把娄家的脸面丢地上踩?”
身高不到1米7的轧钢厂股东娄振华,坐在沙发上呼出1口烟,透过烟雾打量着自己的小媳妇。
“先打个电话问问吧,不管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考虑清楚后果。娄家现在经不起任何风浪。唉…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明白。”管家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来到客厅摇动电话。
“接红星轧钢厂。”
“转保卫处万开阔。开会了?知道了。”
管家撂下电话返回书房汇报情况,娄振华摁灭烟头整理好衣服,走下楼去接待参加婚宴的老朋友。自己闺女的婚事远没有娄家脸面重要,所以周文忠必须得付出代价。屋里的娄谭氏没有猜出自己男人的心思,还以为他不准备管这事,只能把司机叫进书房给他交代一下任务。
时间上午10点多,前来四合院参加许大茂婚礼的人越来越多。除亲属关系人士以外还有工厂职工和老同学赶来庆祝,现无一例外都在大门口处看热闹。红白喜事这辈子见得多了,婚宴闹事可是不常见。
“你听说了吗,周文忠这是准备抢亲。”
“什么抢亲!是许大茂他们俩有过节,周文忠借着今天找麻烦呢!”
“我听外面住户传许大茂这人不老实,今天结婚,但是昨天晚上还和别的女同志不清不楚,周文忠是帮妇女同志讨说法。”
“哦…我还以为是周文忠喜欢许大茂,所以才不让他结婚。”
“咦~”
“咦~”…
人群里迅速分出1个空间,所有人低头搓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向提出龙阳之好观点者保持安全距离。
现在就算许家支棚子做饭也赶不上12点的吉日。许富贵脸色很不好看,背着手站在大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
许大茂也气的直跺脚,嘴里对自己母亲抱怨道:“我就说吧我就说吧!你们非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本来我都和他谈好了,你们非得临了变卦。我就说吧…”
“这个天塌不下来,周文忠踩乎咱们许家的脸没关系,你可别忘喽今天你娶的是娄家闺女。”
许富贵说到这里心头的气逐渐也顺畅,刚才还是自己太着急所以没想到问题关键。抓住许大茂的手腕瞅瞅手表上的时间。
“你先和你那帮朋友去接新媳妇。”
“可这大门口怎么办?我把娥子接过来以后怎么办?我们把人接回来以后堵在大门外面啊?”
“我让你去就去!你老丈人会有办法让周文忠把路腾开。”
许大茂其实不相信自己父亲的话,主要是他不想待在这里被外人当笑话看。推来自行车招呼着自己的同学和朋友,一群人走过周文忠特意留出的小窄道,往娄家别墅方向前去接新娘子。
娄家房子虽是别墅,但绝对可以称之为娄公馆。地上3层、地下1间的建筑规格。现在的1楼大厅内摆好6张红木桌子,娄振华以前的生意伙伴和本家亲人都坐在桌前有说有笑。
汾酒、西凤酒每样1瓶放在桌面上,葡萄干、杏干、桃干、蜜枣、花生、瓜子共计6样甜甜嘴的小零食也各摆放1碟。没有人做出上不了台面的举动,碟子上的食物几乎没被人动过。
今天前来庆祝的人虽然多,但娄振华却不高兴不起来。自己身为轧钢厂的大股东,今天嫁女儿摆宴席却没见到1个工厂代表在场。一种云里雾里的危险感让他有些心跳加速。
“恭喜啊娄老板。”
“哎~”娄振华摁下对方的拱手礼说道:“新社会哪有什么老板,只有老娄。老娄也已经老喽。”
“哈哈哈…哎呀哎呀你可真会开玩笑,娄老板就是娄老板。”
“呵呵。”娄振华脸上装着相陪他笑笑,然后起身离开座位。
“林大哥!”
被娄振华拱手道礼的老头摁灭烟头笑了笑,笑的就连脸上的老年斑也皱在一起。
“今天你闺女出门子,不紧着其他人唯独来找我?有事就说吧,凭我这张老脸应该在街面上还有几分面子。”
娄振华拉开椅子坐下,凑到他身边还是小声嘀咕。老头身边的4名中年人见状纷纷起身离开餐桌,管家万林看见后也招呼人从库房里取出好酒和烟膏送去。
这位老头名叫林文荣。15年前在京城地面上说话很有份量,1951年5月中旬窑台(陶然亭)枪毙一群旧社会的黑帮分子。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三霸一虎”。分别为东霸天张德泉,西霸天福德成,南霸天孙永珍,林家五虎之一的林文华就是这个老头的亲弟弟。
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扫黑除恶”,被枪毙的人多数是旧社会里的“粪霸”、“车霸”、“水霸”、“铺霸”。
粪霸是粪厂大老板。车霸是洋车行老板。水霸是甜水井占有者。铺霸是舂米行业的占有者,京城内只要是大米去壳的工作都得交给他们来做。他们这些人随机把持住每条街的1个店铺,或者用砖头临时砌出1间房,整条街所有人都得去他们那里舂米。林家干的就是舂米的行业。
旧社会做生意各阶层的差距特别大,大老板做的大生意都有各自的商会撑腰,政府官员在里面都有干股,遇见一切难事都可以由商会领袖出面谈条件摆平。
小商户们同样也有自己的一套解决流程。“杈杆儿”这个词就是在民国时诞生出来的,同样也诞生出1个特殊群体。京城人管这群人叫“扛杈的”。过去在街面上做小生意难度很大,总有地痞、流氓混混、特务、老警来吃拿卡要。这个时候就需要花钱请“杈杆儿”出面来铲事。
在底层和高层之间的地方,有种半合法的灰色生意叫“黄赌毒”。他们这些人里同样有自己的靠山,多数为青红帮的辈分老人,谈好条件以后两伙人找个时间在大街上打一架就能完美解决问题。打架前还会贴心的敲开其他生意人的门店说明情况,比如今天几点到几点您别开门做生意,省得我们打架影响你们。在这方面天津混混可以说是整个混混行业的形象代表,他们打完架还会清理洗刷街道。
民国时做生意的规矩就是这样,各行业霸主有“私兵”,光自己手底下的工作人员随便都能拉出1000多号人,连叫花子帮也不敢轻易招惹。大老板有商会撑腰。中间群体有帮派做主,底层人士有“杈杆儿”。在其他地区,低保老爷也做“杈杆儿”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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