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拴跪在地上任由母亲扇巴掌。老林媳妇打的右手通红,浑然不知疼,最终也跪在雪地上拽住林小拴的衣服来回推搡起来,咧开嘴无声哀嚎着。。
“耶?倒窝。这年头还有倒窝。”
周文忠向林家母子俩方向看过去,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说道:“看样子不是冻死的。”
“周…”
老林媳妇看清来人,闭上眼使劲捶着自己胸口,说出这1个字以后就再也没了下文。
“你看看,我就说不是倒窝吧。”
张秀芳拽住周文忠右臂,躲在他身后,掏出脑袋看一眼已经嗝屁的林大栓。
“咦~啧啧啧。我先回家啦。”
张秀芳向着房顶吹响两声口哨,领着正在生闷气的丧彪往家走去。
周文忠掏出张草纸擦擦鼻涕,站在距离林大栓3米外,微张着嘴仔细打量起死尸。
“完喽。林家一门双杰共赴黄泉!”
注意到老林媳妇在看自己,周文忠走过去蹲在她旁边说道:“这事根本经不住查,林家婶子你可得赶紧拿主意。”
“我!都是你!”老林媳妇扬起手向林小拴又扇一巴掌。
“事情已经发生,你再打他也没用。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要么你就大公无私把仅剩的这个儿子送去靶场,你放心,工位我肯定退给你。要么吗…”
老林媳妇拉住周文忠的大衣袖,摇晃着问道:“要么怎么着?”
“周股长您一定要救救我,我知道错了…”
“呵呵呵,事在人为嘛。你们最多还有5分钟考虑时间。死尸不离寸地的道理你们要明白,干万别去碰,要不然你们跟公安解释不清楚。”
周文忠笑完之后站起身离开,林小拴现在一个劲的给自己老娘磕头…
“冷冷冷…”
周文忠嘴里不停念叨,走到床边坐下脱鞋,把脚泡在张秀芳刚打好的洗脚水里。
“那事咋办,你要给她家退钱吗?”
“我现在瞌睡了,你自己看着办。”周文忠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闭上眼准备睡觉。
“你得分我7成!”
“只要你解决的好,我全都给你也行。”
“说话算话!”
“嗯。”
张秀芳扶着椅子,尝试几次后也蹲不下来。用脚踢踢洗脚盆说道:“你别忘了把洗脚水倒出去。”
“只管放那吧,等我先暖和暖和。”
“咚咚咚!咚咚咚!”
张秀芳裹上棉大衣慢慢走出周家,看了眼鼻涕冻已经在脸上的林小拴。
“经公了吗?”
“刚才有个路过的人已经去找公安。”
张秀芳没有再继续问,走出四合院来到事发地点。
“林家婶子,你这事想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总不能我俩儿子都没了!”说完后又给林小拴一巴掌。
“傻柱呢?”
林婶盘腿坐在大儿子尸体旁不远处,捂着脸答道:“我让他先把那车家具送过去,我家丫头知道新家地址在哪。我怕吓着她。”
张秀芳抿抿嘴唇,心里想着如果把她们家1800块钱退还过去。再卖给下一个人顶多能卖1400块钱,这里外里亏了不少。
林家婶子嘴上哭着大儿子,心里头已经彻底没了主意。老伴从农场里出来后,自己该怎么给他交代。大儿子死了,自己该怎么给他奶奶交代。如果小儿子再送去打靶,自己就没脸见林家的祖宗。没了儿子,没了老伴,自己和闺女的日子往后还怎么过…
林小拴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不了好汉做事好汉当,18年以后又是一条爷们。
正在3人思绪飘走之际,一阵急促脚步声把他们重新拉回现实。
林家婶子一骨碌从雪地上站起来,看清楚来人是公安,走到张秀芳跟前拉住她的棉袄袖子哀求道:“周家的,你一定要帮婶子拿个主意。我不能俩儿子都没喽,求求你帮帮婶子。”
“我尽量试试吧。你先去把四合院大门关上,省的再把狼招过来。”
林婶指着小儿子骂道:“都是你惹的祸!你还不赶紧去!”
林小拴嘴里应一声,快步跑回四合院把大门轻轻关上。再回来时就见到2名公安和刚才前去经公的那名路人,对着自己大哥的尸体指指点点发表意见。
“小栓呐!娘的儿诶~小栓呐!我的天塌了啊啊啊”…
林家婶子也不敢扯开嗓门,压低声线悠悠哭丧着自己小儿子的名字。
张秀芳面向公安同志,抬手一指林小拴说道:“这就是亡人的哥哥林大栓。”
林小拴彻底呆在原地,眨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应该是吓得没了主意,17.8岁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张秀芳向沈光亮的徒弟解释道。
“唉…大过年的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嫂子你先跟我来一下。”王爱国走到一边冲张秀芳招招手。
“到底怎么回事?”
张秀芳解释道:“林小栓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平日里就喜欢到处打架,你们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他的为人。我估摸着是他过去那这些结仇的人见他明天就要下乡垦荒,怕没了报仇的机会,所以才发生这种事。”
王爱国压根就不相信张秀芳这套说辞,自己要的是亡人家属的态度。
“那我可就按这种说法报上去了。”
“你该怎么报就怎么报,其实林婶家有自己的犯愁原因。林大栓这个工作岗位是托关系弄到手的,她经不起一点意外。我只能说林婶她们家不想把事闹大,也不会去派出所闹着要凶手。结案不结案的都行,立案不立案也行,只要干万别声张。”
王爱国呵呵一笑,停止书写动作说道:“那就好办多了,我们该查还得查。拜托嫂子你和林婶说一声,干万别跑去我们单位闹腾。要不然咱们就丁是丁卯是卯,公事公办。”
“明白。我让她明天就把儿子下葬。”
“哎!周股长从外地学习回来了吗?”王爱国问完后走到同事跟前,把手里的工作本交给他查看。
“回来了,这几天忙着向领导汇报学习情况。也就这一个半天吧,我让他招呼这些老朋友们聚一聚。”
“得嘞!那就这么说,嫂子你也早点回家歇歇,外头挺冷的。”
王爱国同事对林婶叮嘱道:“亡人就让你们领走吧,该做的记录我也做了。你们要是觉得谁有嫌疑,记住第一时间去派出所报告。”
“走了啊嫂子。”
“唉。”
林家母子目送两名公安离开,张秀芳交代道:“赶紧把他下葬,这事就此打住。”说完后又问道:“林大栓的户口转走了吗?”
“还没有,得等轧钢厂劳资处那边的文件下来。”
“我明天让我当家的去催催厂劳资处。正好凑着落户口的事,回头你拿上林小拴的火化证明书去派出所开证明,再去街道办把他的户口消掉。记清楚这些事的顺序,你们一定要管住家里那位小丫头的嘴,别让她到处嚷嚷,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对于林婶这种旧社会的家庭妇女来说,今天发生事比天都大。张秀芳刚才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开,人和人真的不一样。
“厂里那边咋办?四合院里好几个人都在轧钢厂上班。”
张秀芳推开四合院的大门,转身答道:“厂里那摊不用你操心,傻柱回来以后,你们把他的三轮车借走赶紧拉上林小拴去火葬场。要是那边的工作人员问你们要街道办开具的火化同意书,你们就把林小拴拉倒郊区士葬。我估摸着火葬场应该审核不太严格,现在国家大力提倡火葬,他们都有任务指标。我先走了啊。”
林婶心中石头落了地,再次看向大儿子的尸体时一阵哽咽,伸手摸着他的脸嘴里呜呜抽泣起来。
林小拴的思维或许是被冻醒的,终于捋顺张秀芳刚才话里的意思。死的那个人是我自己,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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