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姨脸上的表情瞬间惊恐。
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嘴唇发紫,“晚星小姐……”
盛晚星眼神带着疲惫,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接近癫狂的气息。
她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她逐渐逼近蒋姨,“老东西,回答我啊,你要和盛挽月告我的什么状?”
蒋姨在盛家生活了那么多年,盛晚星多么疯狂的行为她都见到过,可唯独这一次,她竟然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那分明是想杀了她的眼神!
蒋姨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难道……她发现自己知道她秘密了?
不,不可能,她非常确定,刚才听他们说话的时候,两个人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所以,蒋姨认为,盛晚星只是听到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和月月说要告诉她一件关于盛晚星的很重要的事。
至于是什么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没什么啊,就是想告诉月月,你现在肚子里怀着孕,经常生气的话会对胎儿不好的,所以我让月月之后多让着你。”蒋姨大脑急速运转,想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借口。
可是盛晚星一下子揭穿了,怪笑着,“你这个老不死的,真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吗?你那么喜欢那个贱人,会让她让着我?”
说着,她陡然向前,一把揪住蒋姨的衣领。
蒋姨完全被吓蒙了,脸色白的吓人。
她跟蒋姨贴的极近,“刚才在院子里,听墙角听的还过瘾吗?嗯?我亲爱的蒋姨?”
“砰!”一声,蒋姨大脑剧烈地炸了一下:她……她知道了!
“你……你怎么知……”
盛晚星狠狠把她摔在地上,转过身对着后面大门的方向喊了句,“徐叔,快让他们把这老东西带走!别让她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蒋姨惊恐地抬头,就看到西装革履的徐正中,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和盛晚星的一样,都是要杀人的眼神!
她不由得攥紧了自己裤袋中的手机。
手心里都是黏腻的汗。
徐正中摆摆手示意,身后站着的两个男人立刻冲上来。
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根尼龙绳,不等蒋姨逃走,就将她抓住,绳子缠在身上,一块毛巾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唔……呜……”她脸憋得通红,四肢不断的挣扎着,可无济于事。
盛晚星四处张望,确认没有其他人经过,才对那两人说,“还不赶紧把她带到车上去,别被人发现了。”
“是!”
两人将蒋姨塞到一只超大的口袋中,加上他们身形硕大,肩膀上扛着的那一袋子就显得小了很多。
所以这样出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只以为是来送什么货的搬运工而已。
此时只剩下了徐正中和,盛晚星两人。
盛晚星哀怨的眼神宛若毒蛇,“这个老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偷听我们说话,还异想天开想要告诉盛挽月那个贱人。”
徐正中面色阴沉,“以后在外面说话注意点,隔墙有耳!今天要不是我的两个保镖晚了几分钟进来,看到了那个偷听的老东西,你和我,肯定要被她给卖了!”
盛晚星面上讪讪的,“徐叔叔,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
徐正中脸色稍霁,“她已经知道了你流产的事情,甚至还打算告诉别人,要是真的泄露出去,你和我都没有好果子吃!你得想好了,到底该怎么处理她!”
“啊?处理……”盛晚星虽然恶毒,可她终究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一时听到“处理”这两个字,有些怂。
“徐叔叔,刚才……刚才那两个保镖把她带出去,还有,我们在这里和她起争执,应该不会被什么人发现吧?”说完,盛晚星又四处张望。
徐正中瞥她一眼,眼里都是嫌弃:“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怕成这样!”
然后,他没好气地说道:“放心吧,我办事能这么唐突吗?这里是监控死角,而且又很偏僻,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今天我们把她带出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那就好那就好。”盛晚星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可是,蒋姨莫名其妙在医院失踪,盛挽月那里……
看出了她的担忧,徐正中轻蔑一笑,“她爸都成那样了,一个保姆而已,她还有心思去顾及她?”
盛晚星瞳孔放大,“我爸……”
“放心,我只是让人给他打了点镇定剂。”徐正中冷冷地说道。
“到时候盛挽月回来,发现你爸昏睡过去,急得上蹿下跳找医生,我们早已经把那个女人带走远远的了……”
“你干嘛要对我爸下手?”盛晚星急了,虽然和盛钧关系不怎么好,但那毕竟是她爸。
他可以生病,可以自然死亡,但是,如果让她对她爸下手,她做不到。
也不要说看着别人对她爸下手。
“盛晚星!你最好清醒一点!你那个爸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盛挽月,有你这个亲生女儿什么位置?你要是不和我站在同一战线,那么,霍家那边,你更是一团乱麻……到时候别怪我不帮你。”
徐正中拿捏的就是盛晚星这个。
他知道她的虚荣,即便有那么一点良知,可是一旦涉及到利益,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于是乎,盛晚星在徐正中胁迫的目光中战战兢兢点头,“好,我配合你,但是你不能再对我爸下手了,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嗯。”
两人离开,只是并没有发现,蒋姨被抓走之前,身后的那个花坛隐蔽的一角处,露出了半截手机……
接到蒋姨电话的时候,盛挽月正在和一个合作商磨那些音乐器材的价格。
如果按照施工计划,学校顺利在年底前建成最基本的建筑之后,那么第二年春天,她的那所音乐学校就可以正式招生教学了。
想到不久之后的自己可以拥有一份成功的事业,不只可以养活自己和爸爸,还可以让他感到欣慰,她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就连被她硬生生砍去三成价的合作商都对她连连称赞,“你这个小丫头,口才和心思是一顶一的!”
工作这边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刚才蒋姨的那一通电话,让她突然变得有些心神不宁。
蒋姨从来不是一个性格强势的人。
可刚才在电话里,她几乎是非常急迫地让她赶紧回去找她。
说是有关于盛晚星的事要告诉她。
盛晚星那点烂摊子事,她听了就头疼。
要不是有她爸这一层关系在,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更别说关心她的事了。
况且蒋姨也不怎么喜欢她,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她的事来了。
不行,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反常。
所以几乎是处理完工作的第一时间,她就迅速打车回了医院。
结果,病房还没进,就被护士站的护士拦住了。
“盛小姐,刚才您父亲突然呼吸衰弱,各项器官功能出现衰竭的情况,已经被送到急救室去了……”
盛挽月如遭雷劈,双腿一下子软了,如果不是护士及时扶着她的话,只怕要直接栽在地上。
“盛小姐!”
“爸……怎么会这样……”她目光空洞地站了起来,只是身上软趴趴的,惊得没了力气。
她只能扶着走廊冷冰冰的墙砖走着,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了急救室外。
“爸……您千万不要有事……”她早已哭不出来了,整个人像只木偶一样,死死盯着急救室的门。
“嫂子!”霍沅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
下一秒,就被她轻轻拥着,“嫂子,别担心了,盛叔叔他,他会没事的……”
霍沅是个嘴笨的姑娘,又是个千金小姐,哪里会安慰人?
可她看到盛挽月单薄孤寂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心疼。
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就轻轻拍着她的肩。
霍沅今天起得晚了点,简单收拾一下,就赶到了医院。
可却发现盛钧的病房空无一人,跑到护士那里一问,才知道他病情竟然突然之间就恶化了。
所以,她赶紧往这儿赶。
猜测盛挽月和蒋姨应该也在这里等着。
可是,怎么只见她嫂子,不见蒋姨呢?
要知道,蒋姨对盛叔叔的担心可不亚于她嫂子,平时没有特殊情况,几乎是24小时都陪在叔叔身边的。
可今天怎么……
霍沅心里疑惑着,想问问她嫂子,可看到盛挽月低垂的头,颓废的神情,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算了,蒋姨可能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了吧。
整场手术进行了五个多小时。
盛挽月霍沅两个人也就足足等了五个多小时。
医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霍沅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不知道那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还是她过度紧张的缘故。
盛挽月也是如此。
在看到医生的一瞬间,盛挽月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立刻精神抖擞。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抱歉。”
盛挽月的心“咯噔”一声。
“怎么?”
医生连忙改口道,“不,病人情况好多了,但我得代表我们医院向您和病人道个歉。”
听到医生说她爸好多了,盛挽月如蒙大赦,整个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
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她爸没事,什么事情都是次要的。
“这位家属,我们的医护人员在给病人进行每天的辅助治疗时,出现了差错,错把镇定剂当成治疗药剂给病人注射了……”
医生额头上汗涔涔的,甚至比他刚才在手术室里面还要紧张。
这算是他们医院的医疗事故了。
如果病人及其患者要对此进行追究的话,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果不其然,盛挽月脸色变得非常骇人,“什么?错用了镇定剂?”
她爸可是一个癌症晚期患者啊,即便是镇定剂,也不能随便乱用,因为任何一种东西,都可能会对她爸虚弱的身体造成致命的伤害。
医院的医护人员的失误?
她身体都在颤抖,“那是一条人命,你们医院就这样草率?”
医生为难解释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也是在手术的时候,检测出了镇定剂的使用迹象,一查问,是护士弄错了。”
“您放心,这位女士,我们医院一定会负全责的,相关人员已经上报了主任那里,很快就会给出处理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医生满脸愧疚对着她鞠躬,身后跟着的那些大夫助理也都虔诚地鞠躬。
盛挽月憋了一肚子委屈和怒火,突然瞬间无从发泄了。
他们的诚意,是真的,可盛挽月的难过担忧,也是真的。
半晌,她长长叹了口气,那我就等你们的处理结果。
算了,她现在没心情去和他们掰扯这些,最要紧的还是照顾她爸,以防在出现什么差池。
至于医疗事故,她选择交给警方去处理。
看到盛挽月暂时没有闹起来,那些医生护士皆松了口气。
医院偶有事故,大部分病人家属都是歇斯底里,或是真的为了病人,或是为了争取巨额赔偿,反正都会大脑特闹。
像今天这位女士如此冷静,还是极为少数的。
那个“医务人员”是个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的小护士,脸上挂着泪痕,委屈低头,“主任,我每次换药都会好好检查的,我明明用的是正常药剂,没有镇定剂的……”
她又害怕又疑惑。
正因为自己资历浅,她做什么事都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
今天那种最低级的错误她百分之百不会犯。
她只是想不明白,亲手配制的治疗药物,怎么变成了镇定剂?
难道真的是自己工作过度,精神恍惚配错了药?
“别哭了,你的这些理由还是到警局里去解释吧!”主任以为这是那小护士为了推卸责任而找的借口,并不相信她。
“主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
盛钧又转回了病房,医生们同样很紧张,间隔半个小时就进来查看情况。
盛挽月看着还没有苏醒过来的盛钧,眉头始终没舒展过。
霍沅从外面提着买的饭,对她说,“嫂子,劳累了大半天了,你少吃点东西,别把身体熬坏了。”
她摇头,“我不饿,你和蒋姨吃吧。”
霍沅叹了口气,“我也吃不下,给蒋姨留着吧。”
几秒钟后。
两人同时抬头,对视一眼,“蒋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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