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泽看着叶清雅天真烂漫的模样,心里面却是说不出的疑惑不解。自顾自的回了王府之后,立刻打算安排了亲信着手调查叶清雅生母的事情。
他是在宫里面长大的孩子,见惯了女人之间为了争宠而使出的各种腌臜手段,当他看见叶清雅生母的坟墓并不在叶家祖坟之时,便隐约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一段故事。而直觉更是告诉他,这段故事和叶清雅的装疯卖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凌泽手下一支暗卫是极其能干的,但凡是他想知道的消息,暗卫都能够打探的出来。第二天一大早沈凌泽才用罢了早膳,暗卫便已经要来回他的话。
两个人一路进了书房,沈凌泽才刚落座,连话都没来得及问上一句,门口管家已经叩门出了声,还一边儿说道:“王爷,宫里来了传旨公公,说皇上诏您即刻入宫。”
沈凌泽把眉头一拧,却因为是宫中来旨不敢耽搁片刻,当即起了身。临出门的时候想起来今日要去叶府接叶清雅回来,便转而对着管家吩咐了句:“宫中尚且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本王几时回来也未可知。王妃还在叶府,你过会儿去接她回来吧!……”
管家低着头应下来,沈凌泽才对着那暗卫说了句:“你先下去歇着,等本王回来再问你。”
说完便提步出了府门,却也不用轿子,翻身上马打富贵街一路疾驰往皇城而去。
皇宫里的规矩最是大的,不管是亲王贵胄还是文武百官,没有谁能够骑马入皇宫的,连轿子都不行。皇宫大门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条黄线,这叫做“富贵线”,过了这条线文武百官都得徒步而行,武官还得卸了佩剑,不然就是对皇帝的大不敬,那是死罪。
沈凌泽在“富贵线”外停了马,翻身下来,立马有大门口守卫上前帮他拉住马。他也不去理会,径直往内宫而去。
皇帝是在勤政殿中等着沈凌泽的,故而他方进了殿行过礼,皇帝就摆手叫他起了身。
沈凌泽抬头一看,皇帝的脸上是少有的疲惫神态,心中担忧便问出了口:“儿臣看父皇气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
皇帝不动声色的嗯一声,却又紧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面前一摞奏表,看了沈凌泽一眼,老着嗓子说道:“柔然又派兵进犯西北边陲,你也知道,前些日子西北大旱,赈灾款有大半被官员贪污,这件事才过去不久。如今且不说国库亏空尚未补上来,就是民心也并不安定,如果此时再起战火,只怕是于国事无益啊!……”
这个话却是不假,三个月前西北大旱,朝廷拨下去五万两白银用以赈灾,可是没想到这笔钱到了西北的时候竟然只剩下区区两万两。这件事由西北凉州大都督六百里加急文书上报朝廷,皇帝当即大怒,龙威震怒之余领刑部会同大理寺彻查此事,最终竟然揪出涉案官员一十三人,为了正法纪,皇帝下旨将这十三人斩立决,之后又再派发两万两白银赈灾。
这样一来一去,朝廷损失白银七万两,京中官吏十三人。西北百姓得知此事之后虽然对朝廷的有所作为甚为欣慰,可官员侵吞他们的救命钱,仍旧使得西北民心不安。
沈凌泽心中仔仔细细的盘算了一回,如果此时出兵镇压,柔然定会派重兵略境,眼下柔然突然发兵,可见是谋算已久的,实在是不宜轻举妄动。
他一抬头对上皇帝打量的目光,几不可见的眯了下眼,深深地感到皇帝是另有深意。若不然这样的军情大事,何以不召见一众宰辅,而是诏他前来。
想到这里他上前了两步,一拱手端个礼,继而对皇帝说道:“父皇思量的甚是。儿臣也觉得,如今朝中虽有能用之人,路韩二位大将军皆是身经百战,如果领兵前往,未必退不了柔然。”他先把这番话说出来,果然瞧见皇帝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心里面便有了底气,话锋一转添上一句,“可儿臣更以为,眼下决计不能出兵镇压。”
皇帝听见他说可用之人时,原本以为这也是个不中用的儿子。可没想到他话锋一转,一句话正是说到自己心坎儿里,眸中带上些欣慰,跟着问了句:“你是怎么看的?且说来父皇听一听。”
沈凌泽听皇帝口气都放轻柔了许多,便安心下来,抬头对上他的眼光,才跟着说道:“西北民心不安,加之柔然进犯,更加会使得西北百姓人心惶惶。纵然凉州大都督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也没办法消除百姓对战争的恐惧……”话到此处他略微一顿,又道,“另外国库虽然不至于到空虚的地步,可是咱们一旦交兵,柔然历来都最是有马上彪悍之风,咱们只估计十万大军的军饷被服粮草一类,后方供应一旦出现亏空,那必然是将十万大军的性命拱手送与柔然。再因此丢了凉州,就更是不值当了……”
皇帝似乎对他这样头头是道的分析很是满意,止不住的点头,方才愁云惨淡的那张脸,此刻也多了些笑意,同他说道:“朕也正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派人诏你入宫。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听到这样的话,沈凌泽先是一礼说了句:“替父皇分忧是儿臣应做之事”。而后就是一室的静默,皇帝也不说话,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手里的奏表。
沈凌泽一看皇帝这样的表现,便知道今日诏自己入宫绝对是还有别的意思。他是个聪明人,一向很会揣测皇帝的心思。把才刚皇帝的一番话想了一遍,不能派兵镇压?那要退柔然,便只能说和了。要说和就必定要派遣使者前往,而数月前的官员贪污案,大约是让皇帝心中仍有忌惮,这一回是要派遣值得信任的人前往。更何况刚才自己分析的那样头头是道,又字字句句都说到皇帝心坎儿里,只怕这个使者的不二人选便是自己了吧。
虽然知道此行必定是凶险万分,柔然将领领兵多年,他们如今尚且不知道柔然国王到底是什么样的吩咐,究竟是要一举夺下凉州,还是同意说和。万一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凉州,那么他此行就有性命危险。
然而当他再一次对上皇帝试探的目光时,他心中万分清楚,自己没有退路。于是把心一沉,同皇帝说道:“既然此番不能出兵,便当派遣使者前往议和。儿臣愿意领旨前往,为父皇分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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