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忧眉头紧皱,问道:“池宝善?你......你怎么在这?难道凤后殿下......”
池宝善回道:“殿下那边也被人袭击了,不过殿下让我出来找孽堂主,对了,堂主和夫人呢?”
沈千忧口中含血,抓着池宝善的胳膊艰难地说道:“总堂遇袭......堂主和夫人被追杀......你小心......他们还在这......”
“他们?是谁,是什么人干的,惊鸟堂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人攻破?”
沈千忧颤颤巍巍抬起胳膊,用手指了指正厅。池宝善刚抬眼朝正厅里面望去,还未看清人在何处,就感觉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那人已显现在她身后。
“好功夫!”池宝善暗暗惊叹,同时感受到了来自脊背的凉意。
没想到那人并不着急动手,池宝善抱着侥幸的心思想着那就还有出手机会。于是小心地放下前辈,转过身去,厉声质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灭我惊鸟堂?”
对方并不答话,仍然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池宝善面对这样的高手也不敢先出手,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此时雨渐渐下大,阴云密布的夜空不时传来低沉的闷雷,豆大的雨点从云层的夹缝中倾泻而下,落在房檐上,地面上,冲刷着死者的遗憾和活人的斗志,再汇集成一道道涓流,让所有过往入土为安。
突然几道闪电接连划破黑暗,电光火石之间的刹那光亮,使那人的模样若隐若现。借助雷电的闪光,池宝善勉强看清,那人与皇宫里的杀手一样的穿着,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手里提着一把未出鞘的太刀。由于天色昏暗,加上两人相隔十丈之远,池宝善无法看清对方的眼神,但他的气息中,一点也感觉不到杀气,就与这内院中的死物和死人一般,安静的可怕。
在即将展开对决的情况下,凡是习武之人都隐藏不了自己的气息,而对手武功的高低,也可以从气息上判断出一二。对方武功既然能在沈千忧之上,按理说,此时的气息,尤其是杀气应该很强烈才对,可池宝善从那人身上一点都感觉不到。
此人果然高深莫测。
池宝善自觉不妙,能伤沈千忧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池宝善看了一眼那人的太刀,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岐和血霞正传流剑术宗师本和胤臣。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阁下终于想起来了。”
“去年你追了我三天三夜,这天下第一刀的名号对你而言难道真的如此重要?”
本和胤臣操着生硬的大棠话回道:“难道阁下躲了吾三天三夜仍不愿意与吾交手,就不是怕失了这天下第一刀的名号?”
池宝善望了一眼沈千忧问道:“沈副堂主是你打伤的?”
“没错,这家伙技不如吾,徒有虚名。”
“你们为何要大开杀戒?”
“在我们大岐和,弱者根本没有继续活在世上的理由。”
池宝善又问道:“你打伤沈副堂主却还不离去,难道就是为了等我?”
本和胤臣回道:“那当然,据说阁下的刀法是大棠一绝,吾仰慕已久。”
池宝善说道:“能打赢沈副堂主,你的武功也不差了,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池宝善叹了口气道:“请恕我直言,当我的对手,你根本不够资格。”
本和胤臣说道:“阁下未见到吾出手便下此结论,吾不服......”
池宝善一抬手:“我没说不与你交手,只是如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吾若是输了,自当回到岐和继续修炼武功,待再度突破自我之时,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那你是不是又要伤我大棠无辜之人?”
“那些人习武,不也是为了要凌驾于他人之上,何来无辜!即使吾不杀他们,他们也可能死于另外一场争名夺利之战,死于谁手又有何区别?”
“唉......既然你冥顽不灵,就不能给阁下卷土重来的机会了。”
本和胤臣手摸向刀柄,专注地说道:“哼,在挑战阁下之前吾杀那些人就是为了激起阁下的斗志,好让阁下与吾交手之时使出全力,天下第一的刀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今天终于能让吾见识到了!”
池宝善从本和胤臣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兴奋。
她冷笑道:“你的气息乱了。”
刀对刀,池宝善还是不怵的,她斩魂刀之名可不是白叫的,于是她不等对方出手,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同时一刀自下而上挑起,本和胤臣只是用刀鞘轻轻一挡,身形便向后撤去,池宝善步步紧逼,接连几刀攻去,那人也只是招架,不作反击,池宝善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是在试探她的武功。
论出刀的速度,池宝善很有自信,但对方不出手,池宝善就不好判断他的路数了,时间紧迫,不允许她恋战,池宝善只好速战速决,朝对方劈出一记刀风,只见那人双脚一前一后,侧身马步,待刀风临近眼前,刹那之间拔刀出鞘,一刀竟斩得池宝善的刀风四散,紧接着手腕一晃,池宝善还没看清他的招式又收刀回鞘,正疑惑之时,她突然感到胸口闪过三道寒光,连中三道刀风。
池宝善连退几步,心中大惊道:“拔刀术!”
本和胤臣说道:“阁下的刀法的确堪称一绝,大棠第一刀的名声当之无愧......”
池宝善眉头一皱,自己明明输他一招,他为何还要称赞自己?
接着本和胤臣又道:“不过,要论天下刀法,还应当属吾之血霞正传流。”
原来这家伙不是在他们两人之间做对比,而是拿岐和刀法和大棠刀法分高低。
池宝善怒斥道:“天下?小小的岐和岛国,何时敢与大棠共称一个天下了?”
说罢,池宝善拼上全力,再次出手,连劈五个刀风,没想到本和胤臣还是那一招,背身拔刀,一记刚烈的横劈,竟将池宝善的刀风全部打散,池宝善知他还有后招,果不其然,一道寒光穿过她的刀风,池宝善躲闪不及,被震飞出去,直接撞倒院墙飞到外院,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本和胤臣满意地收刀回鞘,自言自语道:“太可惜了,跟我想象中的对决相差甚远......”
不一会儿从内院传来一声惨叫,看来本和胤臣也去了结了沈千忧的性命,紧接着趁着雨夜飞离了宅院,扬长而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池宝善才缓过劲来,她艰难起身,忍痛挪着步子,一瘸一拐地重回内院,挨个探查尸体,但是除了她以外,整个总堂上下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池宝善又挪步到后院,出了后门,门外的地面被整夜的雨浇的一片泥泞,数十个杂乱的脚印,马蹄印,以及两道清晰的车辙印均显示通往城南,池宝善判断,沈千忧被害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堂主和夫人被人追杀,看来他们应该就是走的这个方向。
池宝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惊鸟堂,昔日威震武林,权倾朝野的惊鸟堂竟一夜之间被铲平,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这时她想起还有凤后交代她的任务,事关《凤唳九章》的秘密,就算如今惊鸟堂只剩下她一人,就算对手再强大,也必须拼上性命去找到孽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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