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刚一倒地还未断气,又有四人杀到面前,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四人轮番出招,分攻王棣的上下左右四路。
要按以前的状态,以王棣的武功以一敌十都没有问题,可毕竟如今伤未痊愈,王棣有些高估自己了,何况能被选中成为君衣侍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面对这些高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果然在君衣侍的围攻下,王棣一个不慎被踢倒在地,一名君衣侍趁机上前对着他的头顶一刀挥下,就在危急关头,突然来了一匹战马冲向他们,只见阿依慕的身影飞扑下来,用身体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苏里杰带领的侍卫们紧随其后,见到自己的妹妹受伤,立刻下令对君衣侍发起冲杀,面对他们的弯刀和强弓,君衣侍自知不敌,只得束手就擒。
王棣回过神来,赶紧扶起阿依慕查看她的伤势,阿依慕紧紧抱着心爱之人,后背血流如注,王棣大喊道:“你来干什么?”
阿依慕忍着疼痛,欣慰地说道:“我来救你啊......我不能再让你受伤了......”
“你不怕死吗?”
“只要能抱着你......我什么都不怕......”
苏里杰心急如焚地说道:“她伤得很重,必须尽快医治!”
于是两人赶紧将阿依慕扶上马,苏里杰问道:“他们是大棠人,该如何处置听你的。”
王棣冷眼望向那些君衣侍,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二话不说走过去一刀上挑,霎时鲜血扬起,然后手腕一甩,振去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说道:“就把他们留在这里喂狼吧。”
苏里杰一抬手,他的侍卫们手起刀落,将剩下的大棠人也全部斩杀。
回到狐胡城后,苏里杰立刻召来大夫为妹妹医治,城主夫妇闻讯赶来,帕尔克孜心疼地哭泣道:“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
王棣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受伤......”
塔尔希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孩子,这不怪你,我女儿生性如此,只要她认准的事,没人能改变得了,她已经认定你是她今生所爱了,所以拼了命也要护你。”
“可是......我会让她失望的......”
“怎么,她为你付出这么多,难道你还不能接受她吗?”
“我非常感激她,但经过此事之后,我更加前路未卜,她跟了我只会连累她。”
“此话怎讲?”
“要杀我的是我们大棠的姜贵妃,恐怕我父亲战败也是她的阴谋,这涉及到大棠皇室纷争,我即将要面对的人和事情,会比战场更加险恶。”
“那你若是不回去呢?”
“若是我父亲的死真是有人故意而为,我必须要查明真相,否则枉为人子。”
塔尔希说道:“你说得对,我不会再劝你,也许真的是我女儿与你无缘,你走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王棣低下头,走到苏里杰身边说道:“好兄弟,替我向你妹妹说声对不起,若有下辈子,我一定娶她。”
苏里杰把手中的马鞭递给王棣,王棣刚拿上,苏里杰却把他一把拽过来拥抱住,说道:“好好活着,我们等你回来!”
一个月后,王棣终于辗转回到西京,但他并没有去见陛下,而是去了西京东郊的灞上营。
灞上营乃皇家林苑,守卫此处的禁军隶属御围内直院,是皇叔掌控的势力之一,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被君衣侍监控。
王棣骑着马来到营门外,营门守卫发现有人接近,立刻高声呵斥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王棣下马说道:“军爷,烦请向贵部的沈将军通传一声,就说有一位故友求见。”
“你叫什么名字?”
“陈今”
“从哪儿来?”
“北边。”
守门的队正眉头一皱,回绝道:“御围内直院有令,皇家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入,你还是回去吧。”
王棣笑了笑说道:“无意冒犯,在大棠境内,还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放肆!”
队正大喝一声,刚要拔刀出鞘,王棣一个箭步上前,抢先伸手按住刀柄推了回去,其他守卫见状,纷纷亮出兵器,哨楼上的弓箭手也瞄向这边。
这时,有个声音大喊道:“住手!”
队正回头一看,只见他们的统领沈忧行走了过来,抬手示意撤下所有戒备,板着脸说道:“他是我的朋友,让他进来吧。”
沈忧行把王棣带入营帐,支开所有亲兵,王棣见四下无人了,这才说道:“老五,别来无恙啊。”
沈忧行一改刚才严肃的样子,激动地说道:“少将军您还活着?”
王棣笑了笑:“怎么,你给我立牌位了?”
沈忧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那当然啊,我自己偷偷刻了您和云国公的牌位,只是碍于耳目太多,不敢公开示人......您这是从哪儿回来的呀?”
王棣叹气道:“说来话长,我这几个月的经历,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沈忧行悲伤地说道:“我倒希望这是梦,梦醒了老将军还是好好的......”
王棣感叹道:“你有这份心,我父亲在天有灵,也会很欣慰的。”
“您去见过大殿下了吗?”
“还没有。”
“为何?”
“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什么?谁敢如此大胆刺杀您?”
“是君衣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养伤的时候,曾找人给大殿下带信,但是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来接我的却是君衣侍,企图在半路刺杀我,幸好被我识破了。”
“如此说来,一定是皇叔暗中指使的。”
“所以我此番是悄悄潜回西京,要不然,我估计连城门都没进就要见阎王了。”
“怪不得您刚才在营门外不亮明身份,我就猜到必有缘由,原来是这么回事,少将军能来找我,便是把我当成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我的确有事找你帮忙。”
沈忧行疑惑地问道:“您想做什么?”
“我要查明我父亲战败的真相,揪出幕后之人。”
“你们在马鬃山那一战,是监军孙皞拒不出兵想救,才导致云国公兵败殉国,孙皞回朝后被罢了官职,但明眼人都知道,一个小小的监军怎么敢罔顾云国公的安危,这其中必定是有人在暗中指使,罢官只是作个姿态而已。”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指使孙皞这么做的人跟派君衣侍刺杀我的人是同一个人,那就是皇叔,只是我需要证据。”
“那需要我做什么?”
王棣说道:“皇叔现在虽然手握军权,但还有不少将领都跟你一样是我父亲的旧部,我想让你暗中联系几位忠于我父亲之人,必要的时候可助我一臂之力。”
听完王棣的话,沈忧行眉头微微一皱,王棣问道:“怎么,你怕我连累你?”
沈忧行立刻说道:“少将军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若是能替云国公报仇,把我这条命拿去都是屁大的事,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只是我该上哪儿去找你?”
“城南金鱼坊的玉楼香。”
“玉......那不是青楼吗?”
王棣撇嘴一笑:“看样子你经常去啊。”
“哪哪哪哪有......我只是去喝过两回酒......”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找你借几个人,必须是你的亲信。”
沈忧行思忖一番,说道:“我有几个徒弟绝对可靠,身手很好,且没有军中背景,君衣侍的人查不到,如果你要在西京办事,他们最合适不过了。”
自王棣离开了狐胡城后,阿依慕整日茶饭不思,草原上也少了欢声笑语,也少了一个靓丽的倩影。
她父亲说过,外伤好治内伤难医,也不知道这姑娘家的心伤了,又有何药可治,又有何人能医。
帕尔克孜望着每日以泪洗面的女儿,心疼地说道:“忘了他吧,做回过去的那个你,做回草原上最潇洒的姑娘。”
“我做不到......”
“你就这么想见他?”
“我想啊......”
“男人心在天下,女人心在男人,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撮合你们,那样的话你也就不会伤心了。”
阿依慕说道:“阿娜,这不怪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我开始梦到他,想见他,心疼他,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爱。”
“傻孩子,你说的这些,阿娜也曾体会过,阿娜直到思念一个人的感受最折磨,可你的伤刚好,不吃不喝总不是回事,他有他的人生,你的人生也要继续走下去,只当他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吧。”
“可是阿娜,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他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就像鸟儿扯断了翅膀,就像天空失去了颜色......阿娜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帕尔克孜长叹一口气说道:“唉......如果我是你,我会去找他。”
“找他.....去大棠?”
“是的,去大棠,去那个离我们几千里外的国度,一路上你要经受风雨的洗礼,要面对野兽的威胁,还有许多未知的事物,而且即便你把我说的这些都经历一遍,也未必能如愿以偿,你还敢去吗?”
阿依慕坚定地说道:“我敢,只要我的爱人在那里,不论路上有多困难,我都敢去,但是您和阿塔舍得我去吗?”
“当然不舍得,但我们支持你去追寻你的幸福,人只能活这一次,只要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
第二天天一亮,阿依慕带上行装,快马出城,塔尔希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站在庭院中眺望,一看是自己的女儿,便问道:“阿依慕这是去哪儿啊?”
帕尔克孜深情地望着女儿的背影说道:“她去追寻她的幸福了。”
“什么意思?她.....她要去大棠?”
“不然还能去哪儿?”
“这怎么行,她还那么小,从来都没离开过我们身边,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城主,还记得第一次教她骑马的时候,你把缰绳交到她手里的那一刻吗?”
“这跟骑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一次,你该把命运交给她自己了。”
“去大棠要走很远的路啊。”
“与她的人生比起来,这点路算什么。”
“可我不放心。”
“父母永远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但我们却忘了她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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