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求贤若渴,四处挖掘人才收为己用。
“听闻你收了个妾室,长得花容月貌。”处理完政事,皇帝将容楚留了下来,兴致勃勃地问起了最近的传闻。
寻常人收个妾室他也不至于还要问候一句,可容家多年在外的一夫一妻恩爱模样太过深刻,乍一听这传闻,像是谣传,更别提是容楚这个容家的特别存在。
不近人情,心狠手辣。
外界只知道这人生得好,是帝王的新贵宠臣,哪儿知道这人的真实模样。
容楚面色平淡,“家母所赐,算不得国色天香,寻常女婢罢了。”
“寻常女婢?”皇帝靠在龙椅上,姿态随性,闻言笑了,“若真是寻常女婢,怎么会让你破格纳妾,蒋明雪骄纵,难不成是你忍无可忍才应了?容玉安啊容玉安,朕最烦你们说这些不轻不重的推辞之语。”
“朕昨日还与贵妃说及此事,难得引起贵妃几分兴致,你快与朕说说,待朕回去好逗她笑一笑。”皇帝说道。
本朝帝王后宫并不繁盛,只有皇后、贵妃、良妃三位高位妃嫔,两位贵人和一位常在,其余都是末流的答应和秀女。
皇后和良妃、李贵人都是自帝王还是王爷之时跟着的,只有这位贵妃是在为帝时册封,并且深受皇帝宠爱。
贵妃不是什么高门显贵的出身,甚至可以说上不得台面,尽管帝王为她捏造了一个完美无瑕的身份,但像容楚这样的天子近臣都知道其中龌龊。
帝王是明君,迄今为止所作的皆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唯独这一件,若被世人知晓,怕要唾弃他。
贵妃是他人之妻,帝王夺人之妻,是为昏君之行。
“贵妃娘娘论及容貌也不及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相比,也身处下风,皇上又为何非她不可?”容楚也直言而诉。
君臣二人关系亲密熟悉,当下无人,恢复了私下的状态。概而言之,两人都是一个“敢”字,不像是君臣。
皇帝气笑了,“你和朕比这个?容玉安,小心朕治你一个大不敬。”
“圣上宽和,实乃明君。”容楚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滚,朕看见你就烦。”皇帝挥手,侧脸不看他。
送走了容楚,皇帝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空荡荡的殿内,一个眼熟的小太监快步进来,“陛下,贵妃娘娘又昏过去了!”
“什么!”
还没等小太监说完后面的话,只感觉眼前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闪过,他磕磕盼盼地说出最后的几个字,“又醒过来了。”
贵妃体弱,常年缠绵病榻,时常晕厥,失去意识,太医说不出缘由,只道精细养着。
坤宁宫
“娘娘,椒房殿那位又病了。”
“又病了?”正与良妃赏花的皇后顿了一下,“知道了,下去吧。”
“她这身子,能撑得住几时啊,都不需要本宫动手,自己就没得好活。”一旁的良妃笑了一下,折断了花枝。
皇后瞥了她一眼,“此话不可再说,要惹皇上不悦了。”
“事实如此。”良妃嗅了嗅花香。
容楚回府后直接去了书房,只是还没有待多久,又被侯夫人叫了去。
应了话,容楚脸上难得有几分疲惫,连着忙了许多日,还没有正经歇上半刻,这次的事牵扯诸多,耗费心神也多,就算是他也难免生出劳累。
拾壹有眼力劲地上前为他按摩,“主子这些时日奔波劳累,要不奴才让人给夫人回话,晚些再去?”
“母亲不常打扰我,想必有事。”容楚拒绝了。
他猜的没错,侯夫人原本也不想打扰这个儿子,毕竟这些日的忙碌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看在眼里,可面对这件事,她实在是头疼得厉害,只能让人去叫儿子过来处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双胞胎小少爷才惹的祸事没过几天,又惹了新的祸事。
看着老老实实罚跪的两个萝卜头,侯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两个儿子那么能够惹祸,是猴子嘛,上蹿下跳的。
容钰红着眼眶瘪着嘴,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容珏悄悄牵着弟弟的手安慰他。
“把手放开!”侯夫人呵斥道。
“母亲,我们知道错了,你罚我好了,不要罚小弟,他身体不好。”容珏一副虚心接受、敢于认错的态度。
这态度在现在的侯夫人眼中就是不知悔改,民间难听点的俗语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敢情屡屡犯错,罚也罚不得了!
她对体弱的幼子是偏爱,却也知道是非,若当真不罚,日后恐怕更加无法无天。
“知错?你们若是知错,为什么又打架!还有钰哥儿你,你体弱还三番两次地参与进去,要是对方真伤到了你哪儿,母亲连你的面恐怕都见不到了!”侯夫人指向鼓着腮帮子的容珏,“容珏你也是!你兄长才罚了你,你呢!母亲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个练武的奇才,怎么不上战场保家卫国,反而委屈自己在小小的书院里拳打同窗!看来是母亲的错,何该把你送去你小舅舅那才好,把你的长处大大的发挥了!”
当她听到两个儿子和三四个人打架的时候,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没有注意分寸,那该怎么办。
当然,她也觉得蹊跷,两个儿子不是混不吝的性子,怎么偏生就连着犯错打架。
只是现在她实在是没心情想,只想好好教训这两个小家伙。
“母亲气糊涂了,我还小不能上战场。”容珏小声说着。
容钰掉眼泪的动作都因此顿了一下,拉了拉自家傻哥哥的手。
“你还敢顶嘴!”
啪的一声,吓得两个小家伙身子都是一颤。
“儿子错了。”容珏往弟弟容钰的身上靠了靠。
“跪直了!”
琉璃正在吃一碗冰镇过的酒酿糯米丸子,才吃了半碗,她便放了下来,这种东西好吃,却不宜多吃。
正让下人把东西收走,梨儿便将前院的事同她说了。
“又犯事了?”琉璃站起了身。
这不应该才是,她伺候两位小公子以来,自认对他们的性子还是有些许了解的,不至于屡屡犯事才是。
看来上次的打架,或许不仅仅是身边人出了问题。
她迈步正准备走,突然又停住了。她意识到了,自己现在身份不同,不再是小少爷们的陪读婢女,而是世子爷的姨娘。
是不再有资格说什么的,若当真去问了说了,那是僭越。
又坐回了椅子上,她抬头看向梨儿,问道:“世子妃那边知道吗?”
梨儿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只是也无奈说道:“知道的,但是世子妃和府里的其余少爷小姐们向来是不亲的,即便知道也不会过问,更别说是关怀了。”
“也是。”琉璃伺候那么久自然知道,刚刚真是昏了头,有了这么一问,完全没想到这点。
“等等,世子爷是不是回来了?”琉璃问道。
“正是,不过又被夫人叫去了,应该也是这个事。”梨儿回道。
侯爷这几日政务繁忙,还不得怎么休息,也真是辛苦,现下想要的,或许是温顺和安静的环境。
琉璃这样想着,余光却注意到了梨儿的手帕,这些人派来伺候她时日也不长,过去也算不上全知全解。她没见过这两人的针线活,也是第一次看到梨儿手帕上的花纹,有些眼熟,针脚的手法好像在哪见过。
“手帕绣得很好,你的手艺?”琉璃问。
“啊?”梨儿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一问,下意识拿起了手帕,看到了上面自己绣的竹叶,笑道,“奴婢蠢笨,针线活不好,让主子见笑了。”
“不用谦虚。”琉璃也笑了笑,随后慢条斯理地吩咐道,“去准备着吧,今晚世子爷可能要过来?”
你怎么知道?
梨儿生出疑惑,但她不是文儿,这会儿只是应声,并没有问出口。
梨儿扶身退了下去,看着她的背影,正想喝茶的琉璃将嘴边的茶盏放了下去,她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了。
重新将视线落在梨儿身上,琉璃露出了然而舒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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