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还是死路,你怎么知道。”容姝的脸色冷了下去,“你有我在,需要这么费心巴力地去上赶着争什么?我难不成还会眼睁睁看着你跳入泥潭一辈子出不来吗!你相信别人,相信自己,唯独不相信我。”
李悦雪垂着头,她拿什么去信。
手帕交的情谊是假的,她尊她卑是真的。李家不过是侯府的附庸,两位哥哥尚且要看侯府的脸色做事,一切以利益为先,她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哥哥想让她嫁给人做继室,她怎么甘心,那人才外放回京,都还没有在京城站稳脚跟,家中不算富有,这样的人她怎么愿意嫁,纵然哥哥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利益权衡之下的最佳选择罢了。
她知道侯府和舒大将军的对立,可两家从没有正面的丰龊和对抗,不过是因为世人的攀比和离侧妃的身份让他们避嫌,大将军不会娶太过高门显贵的女子,又要剔除那些关系七万八绕,性情品德不佳的人选。
舒家定然也会插手一二,需要大将军娶的人能够给予助力,她的赢面很大。
容姝拒绝她之后,她也犹豫过,可是······
“姝姐姐,你身份尊贵,和我不一样。我想要改变自己日后的生活,只有通过嫁人来改变,我不想随便嫁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姝姐姐,你为我考虑我知道,可是,你生气的原因恐怕不仅是因为关心我吧。”李悦雪的声音是低落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你高高在上惯了,大概没有人像我这样忤逆过你的意思,所以才这样生气吧。”
她想,自己大概疯了,怎么敢这样对容姝说话。
这些话或许一早就在自己心底生根发芽,只是在现在终于没忍住说了出来。
李悦雪露出自嘲的神情,容姝该是很生气吧,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她执意来到这个赏花宴开始。
她手中的锦帕是容姝知道她撒下的手帕交谎言后送给她的,上面盛放的牡丹花是容姝亲自绣的,模样栩栩如生。
对她很失望吧,觉得她太过贪婪,太过自以为是,太过不知好歹了吧。
容姝说:“如果你执意如此,随你。”
她的目光落在亭子外的花丛,看不出气愤或生气。李悦雪双手攥紧,眼眶红得不像话,隐约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毕竟不是在自己府中,拿糕点这样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琉璃走向后院,舒大小姐出嫁之后,舒家掌握中馈的变成了庶女舒弘雅,嫡母舒夫人据说因为吃斋念佛,无心这些。然而大家稍微想想就知道,这估计只是个对外好听点的说辞。
琉璃正是要去找舒弘雅,贵女们瞧不起庶女掌家,可这是根本事实。主子来参加赏花宴,还是要问候问候主人家。她需要什么,也得先和主人家提一提。
她没有来过舒府。京中府邸的格局大致相同,按照身份地位分住的院子各不相同。她只能顺着路走,只等遇上其余下人麻烦带带路。
绕过抄手游廊,一位小厮拦住了她的前路。
“琉璃姑娘,我家主子请你去喝盏茶。”小厮的模样陌生,不是琉璃认识或是见过的任何一个。
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请喝茶,琉璃大概猜测到是谁了。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才扬起温和柔丽的笑,“还请带路。”
主子和李小姐那边一时半会儿还有的说,她稍晚一些回去应该没有大碍。
“琉璃姑娘请。”小厮弯着腰,单手指向室内,等她进入,便将门关上,安静地守在门口,又有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径直走来,眼神交流之后,他也站在门口默不作声。
这是一间卧室外间,整间房素雅简单,最多的东西便是书,至于装饰品类的花瓶等东西,几乎没有。
墙面挂着一把佩剑,是一把与众不同的重剑。
只有两个座位,上面摆放了茶盏,热气袅袅。
琉璃坐在了右方的位置上,才坐下,屏风后出现了她想象中的那个人——舒大将军舒翊。
“清灵?”男人笑着走出来,身姿笔直,身材极佳,他像一把出鞘锋利的宝剑。
“将军。”琉璃缓缓站起了身,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
一双杏眼水光潋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样的眼神极其温和,极其柔软,承载的底色是少女特有的清丽嗓音,又有她的吴侬软语,像是情人的低语,缠绵悱恻。
只是几年未见,及笄少女已经变得娉婷美丽。
不再是小姑娘了。
舒翊让下人去把小姑娘叫过来,原本只是想吓一吓这个胆大妄为欺骗他的小姑娘,编名字编身份,还大摇大摆出现在赏花宴上,他想看看她变脸的模样。也因为她竟然是容姝的贴身婢女,让他心生疑窦。
原本是这样。
“将军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她看见慢慢走出舒翊,不紧不慢地冲他行了个礼,标标准准,毫无挑剔,“事情过了那么久,将军应该不会耿耿于怀,对吗。”
“我虽然才回京,却也知道京城中的一些趣事,郡主身边的琉璃姑娘,一个下人却过的比大多小姐都过得好,议论不少。”舒翊走到了她面前。
他比她高得多,又与她的纤细截然相反。
同是征战沙场的人,他身上的威慑与肃杀之气比之容世子要重得多,或许是因世子已然退离战场多年了的缘故。
琉璃要看他,需要仰着头。
舒翊对京中的八卦议论并不关心,知道这个还要说到庶妹舒弘雅。
舒弘雅掌管家中中馈,自他回来后偶尔来看望,说到家中一些琐事,其中一件就是府中婢女有的心大了,埋怨起主子对他们的待遇,这又要牵扯到容侯府的郡主小姐对身边婢女琉璃的万般宠爱,当半个小姐养着的婢女,自然会让其他人心生比较。
不少世家不敢明面议论,私下却说这坏了规矩,郡主也不怕身边养了条蛇,又有人揣摩这婢女可能另有大用途,所以才着重培养,说法各异。
这不是件大事,茶余饭后谈论一二后就不了了之。
“主子仁慈,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向来是格外优待。”琉璃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接着说道,“不知将军叫奴婢来有何要事,主子还等着奴婢。”
“若是为几年前的事,奴婢给将军道歉,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婢当初的蒙骗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听闻将军一直爱民如子,宽宏大量,奴婢这点不得已您一定能够体谅。”琉璃垂着眼,诚恳认错,一副温顺无害的模样。
她半福着身子,舒翊垂眼便能看到她乌黑的盘发和发上简单的簪饰。
“牙尖嘴利,强词夺理。”他说出了八个字,面上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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