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恨”字，让程蕴眼神瞬间凉了下来。
知道栗沛恨她是一回事，但被人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千凌跟你说的？”
她偏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浮光掠影：“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今天这一出都是她做的？视频是她爆的，热搜是她买的，你心疼她嫁不了栗沛，那我告诉你，这是她自作自受，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该！”
“小蕴……”
“别叫我。还有，我和栗沛已经领了证，你要是不想和栗家的合作出现问题，就让她安分点！”
“爸爸不是……”
不等沈明宗说完，程蕴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
和栗沛领证的事是骗沈明宗的。
不这样，沈明宗下不了决心。
一旦有任何可操作的机会，他的心一定是偏向章岚翠和沈千凌母女的！
说栗沛爱她的话，也是骗沈明宗的。
是爱是恨，没有谁能比她更清楚。
见她打完电话，严肇扭过头来。
“我刚帮你协调了，明天上午十一点之前赶过去就行，加上路上的时间，意味着十点前你要把事情办完。”
程蕴点头。
领个证而已，能花多长时间。
她点开通话记录，看着那一串熟记于心的数字，发了条信息过去——
【明早九点可以吗？我十点前必须走，十一点还有活动。】
栗沛没回。
“肇哥。”
程蕴收了手机，喊了严肇一声：“前两天徐导那边不是有个戏说要找我救个急吗？你跟徐导说一声，就说我去。”
严肇：“？”
他都气笑了：“徐导那个戏虽然是个女一号，但你没看到男一吗？一个网红出身的男艺人，咖位太低了，你现在接了，以后别的戏别人就给你自动匹配网红这个级别的！好好的干什么自降身价的事！”
他严词拒绝。
好不容易最近有点地位回暖，和栗沛又是这种关系，再搭个小网红，还不被人嘲笑死了！
一直默默开车的小沐也附和：“是啊蕴姐，你看林娇娇，她之前合作的都是顶流，自从搭过一个网红后，资源就一个不如一个。”
“而且……”
小沐吞吞吐吐：“你现在和小栗总这关系，还接这种戏的话，别人会在背后戳小栗总脊梁骨的。”
程蕴：“……”
揉了揉眉心，她深吸一口气：“那就帮我接不需要呆在云京的工作，越快越好，时间越长越好！”
“你最近都不在云京！”
小沐对程蕴的行程相当熟悉：“明天的采访后，下午就得飞星海拍宣传片，两天，26号有个线下活动，27号线上直播，28号有品牌拍摄，30号是星光盛典，还得提前一天定妆，至少到月底之前你是不会回来的。”
程蕴一怔。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居然排的这么满。
点点头，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她才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知道了。”
...
不多久，沈氏也发了声明，将程蕴是沈氏千金这件事盖棺定论。
车已经停在了程蕴家楼下。
“沈氏的声明已经发了，你回去后好好休息，别看微博，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话也别接。”
不得不说，严肇的接受能力真的很强。
短短一路的功夫，就可以扭过头继续叮嘱程蕴：“明天不是还要去领证吗，早点睡，别顶着个黑眼圈去拍结婚登记照。”
程蕴落在车门上的手微顿。
她垂睫，在下车前，转过头朝严肇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轻描淡写的。
但严肇看的出来，这事儿可不小！
程蕴一只脚已经迈出了车。
想到栗沛今天的话，她再次转过头来。
“明天……”她顿了顿，“明天直接去民政局接我吧。”
严肇摆摆手。
此时已经是夜幕初垂，空气里暗流涌动，有风吹过，让深蓝的天幕卷起了大片的黑沉。
像是山雨欲来。
程蕴回去后就联系了严肇介绍的律师，约好了一会儿见面谈。
“蕴姐你晚上吃什么？”
小沐已经将程蕴的行李箱拿出来了，后面连续到月底都得到处飞，行李得先收好。
“我不吃，你买你自己的就行。”
程蕴一身疲累的进了浴室。
镜子里，橘色的油彩在她脸上，肆意张扬又带着热烈，那双原本该潋滟的眸子此时却神采黯淡。
画着油彩的地方隐约还能感觉到丝丝刺痛。
她抬手轻碰了下。
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心理作祟，总觉得那里还残留着栗沛用力擦它时的温度。
卸了妆，她又泡了个澡。
浸在温水里，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依然是京宴会馆里的那一幕幕。
他就那么靠坐在那，姿态懒慢矜娇。
衬衫的严谨在他身上没有体会出一丝，反倒是沾染了他那不羁的脾性，既有禁欲的端庄，又有纵欲的浪荡。
两年了，模样没怎么变，那狗脾气却是越来越大了！
...
程蕴没泡多久。
起来把头发吹干，换了身衣服，和小沐一起收拾完行李后，律师刚好过来。
她咨询了一些关于婚前财产和协议结婚的事情，让律师给她拟了一份协议。
“再帮我拟一份股权转让的协议。”
沈氏集团10%的股权，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等明天领证结婚后，这部分股权就可以直接转让给栗沛。
处理完这些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小沐和律师离开后，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哒哒哒”不受任何的影响。
程蕴拿起手机看了眼。
从出事开始，她的手机就一直处于静音状态，消息太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明里暗里在打探她和栗沛的关系。
她翻看了眼，没有栗沛的。
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
之前给栗沛发的消息也没有回应。
沉思片刻后，她放弃了给栗沛打电话的想法，准备回卧室去睡觉。
刚抬脚，手机就亮了起来。
一串熟悉的数字。
程蕴垂睫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才接通。
不等她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栗沛嘲讽的语调：“程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哪敢，小栗总公务繁忙，连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我怎么敢随意打扰。”
“过来。”
“地址。”
“程蕴！”
栗沛似是咬牙切齿，片刻后，再次开口：“半个小时，过期不候！”
【作者题外话】：依旧是每天六千，小仙女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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