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的过程并不复杂。
从民政局出来时，接她的车已经来了。
程蕴捏着属于她的那个红本本，连同她已经签过的股权协议一起都递给了栗沛。
“大笔股权转让需要公告，我会让律师跟你对接。至于结婚证，你也拿着吧。”
她想的简单，既然她无权提离婚，这结婚证在她手里，也没什么用。
栗沛垂眸。
只从她手里抽走了结婚证。
睨了眼股权转让协议，他嗤了声：“我不至于这么猴急。”
“急不急是你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
程蕴将股权转让协议再次递给他：“更何况，跟我结婚可是个大麻烦，栗家那边也得有个交代。”
栗沛瞥了她一眼。
程蕴又道：“虽然只有十个点，但沈明宗肯定会对你提防有加，你要是有想法就尽快。”
“什么想法？并吞沈氏？”
栗沛接过那份已经被她签过字的协议，冷呵一声，“看不出来，你这么想让人戳我脊梁骨。”
程蕴：“……”
她微微一笑，“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栗沛眼神一凉。
见严肇和小沐在那等着，程蕴抬脚朝栗沛的车走去，“我拿行李。”
严肇远远瞅见小栗总的脸色不太好。
“栗总，幸会。”
他走过去，伸手跟栗沛打招呼：“我是程蕴的经纪人，严肇，严格的严，肇事逃逸的肇。”
栗沛偏头瞧了他一眼。
这眼神凉飕飕的。
饶是严肇在娱乐圈浸染多年，对上这视线，还是有些心头微怵。
见栗沛没理他的意思，正准备给自己找个台阶，就见栗沛伸手跟他浅浅的握了下。
“栗沛。”
他嗓音淡慢，从裤兜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严肇，“找闻沙多取取经。”
严肇受宠若惊的接过，“谢谢栗总。”
要知道，闻沙可是栗果传媒的艺人总监，曾经的王牌经纪人，那手段确实不一般。
栗沛姿态松散的走下台阶，经过严肇时，脚步顿了下：“照看好她。”
严肇瞬间领悟，“栗总放心。”
栗沛没再搭理他。
程蕴的行李已经从栗沛车上搬到了她的保姆车上。
栗沛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没再看程蕴一眼，坐进去，关门，点火。
黑色的限量高定S级迈巴赫漠然的从保姆车前驶过，留下一排嚣张的尾气。
刚坐上保姆车的程蕴：“…………”
...
严肇今天本来是不来的。
一个采访而已。
但想到程蕴和栗沛今天领证，怕出什么意外，还是一起过来了。
没想到能拿到栗沛的名片。
物超所值。
当然，这都是依仗的程蕴。
“领证的事要官宣吗？”严肇扭过头来问程蕴。
“不用，”程蕴摇头，随即道，“不过还是要准备一个预案。”
大型股权转让是需要公告的，等程蕴手里的股权转让给栗沛，大概率会被人扒出来。
“行。一会儿采访我陪你，后面的行程除了小沐外，我另外再给你调两个助理。”
严肇翻看着手机备忘录，“除了《心动频率》外，还有两档真人秀邀请你当飞行嘉宾，我还没答应。还有就是，宋知筹备了两年的那部戏要开机了，他今早给我打了个电话，想跟你见面聊一聊。”
“《青门引》？”
“对。我打听了下，这部戏的女一号一直没定，宋知可能还是想用你。”
严肇神色复杂的看着程蕴。
程蕴没说话。
她两年前就和宋知合作过，出演了《枷锁》的女一号。
这部戏成就了程蕴，让她一举拿下了国内和国外两座最佳女主角奖，从籍籍无名，到炙手可热。
也是因为这部戏，她和栗沛分了手。
分的决绝。
“就说我档期满了。”
程蕴声音有些微微的哑。
她偏过头看向窗外，脑海里回想的却是刚刚在民政局里，工作人员在给结婚证加盖钢印时，他抬眸注目的样子。
侧脸棱线分明，唇微抿。
但在将结婚证递给他时，他却连打开看一眼都没有。
“你不想演？”
严肇眉头微拧：“你知不知道宋知的女一号有多少人想演，他就是奔着奖去的，你演了他这部戏，你大概率能再拿一座影后奖，三年两影后，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我知道！”
程蕴扭过头来直视着严肇：“但当初拍完《枷锁》我看了几个月的心理医生你忘了吗？”
严肇噎了下。
《枷锁》那部戏太沉重太压抑了，他当初看完那部电影也差点抑郁，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更别谈程蕴这个主演。
《枷锁》这部戏拍了近半年，但程蕴沉浸在这个角色里的时间远比拍摄时间更长。
后面甚至还看了小半年的心理医生。
“这部戏可能没那么的压抑。”严肇轻叹一声，“可以先跟宋导聊聊，剧本也看看，你要是觉得不行，再推也不迟。”
“不用了。”
程蕴再次拒绝。
见严肇还想说话，她直接将他挡住：“宋导的戏不吉利，上次拍他的戏，我和栗沛分的手。再拍，我们俩就得直接离婚了。”
严肇：“……？”
神他妈不吉利！
“你们俩不是协议结婚吗？”他真是服了。
“是。”
程蕴皮笑肉不笑的撩眼瞧他：“你确定要聊这个？离婚预案想好了？”
“呵呵！我连你结婚预案都没想好，我还管你离婚！”
严肇扭过头懒得搭理她。
一边小沐弱弱的接了句：“肇哥，拍宋导的戏真的很压抑，而且男女主那么长时间呆在一起，入戏时间太久了也不好，毕竟蕴姐现在都结婚了。”
“照你这么说，结了婚的演员就不能再拍戏了？”严肇冷眼睨她。
小沐闭了嘴。
静默了片刻后，严肇又扭过头看向程蕴：“你之前和小栗总分手，是因为宋导那部戏？”
程蕴在看窗外。
昨晚的倾盆大雨来的急促，持续了那么久，到现在居然雨过天晴，连太阳都出来了。
白炽的光有些很是刺眼。
她看了会儿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就收回了视线，再才开口：“很离谱对吧？”
她仰着头往后一靠，“我也觉得很离谱。”
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着，刚刚应该把她那张结婚证留着的，这会儿还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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