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御水湾。
“上去坐坐?”程蕴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邀请。
徐映子一想到可能会碰到栗沛,再想到这会儿都这么晚了,赶紧摆手:“你这不是邀请我上去坐坐,你是邀请我备受折磨!”
“押上了。”
“?”
等徐映子反应过来,顿时就无语了:“请记住,你是个演员,不是个rapper!”
“不想当rapper的好演员不是好爱豆。”
程蕴说着,推门下车,“那就不邀请你上去备受折磨了,这种罪还是我一个人受吧。”
徐映子笑到不行。
“痛并快乐着对吧?”她叫住程蕴,“又刺激又难受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欲罢不能?”
程蕴隔着车窗乜她:“我怀疑你在开车。”
“方向盘都握在我手里呢。”徐映子拍了拍方向盘,抬着下巴,“不用怀疑,我就是在开车。”
和栗沛同居,对程蕴来说,算不上什么痛并快乐着的事情。
而且她马上就要进组了,这种算不上痛并快乐着的事情,也将要不复存在了。
和徐映子分开后,她在上楼前特意给小沐打了个电话,问剧组那边要求什么时候去围读。
“后天下午开始。”小沐说,“蕴姐,我们后天早晨过去也可以,中午就能到酒店,不会迟到,我问了下,其他人也都是这个计划。”
程蕴想了想,说:“明天晚上吧。”
小沐肯定是听程蕴的调遣,当即问:“那我定六七点的机票可以吗?”
“定七点的。”
“OK,我现在去定。”
...
程蕴进屋时,客厅的灯是开着的,但人没看见。
她换了鞋进去。
卧室也没人。
她猜测栗沛大概率是在书房。
程蕴和徐映子逛了半晚上,脸上的妆都还没卸,进卧室拿了睡衣就准备去洗澡,一转身就见栗沛出现在了卧室的门口。
“我吵到你了?”她问。
栗沛看着她,没说话。
程蕴眉头轻蹙,说:“《大内萌探》提前开机,我明晚的飞机。”
她这算是主动交代行程了。
栗沛却只是扯了下唇角,“三个月?”
“差不多,具体得看剧组的安排。”
她的戏份如果集中拍,中间可能还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息,再辗转去拍外景的戏份。
可能不要三个月。
栗沛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随即转身出了卧室。
程蕴静默了几秒。
他这两年心思越发的难猜了。
有时候说话尖酸刻薄,有时候剑拔弩张,有时候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除了她生病那几天,他好像都没什么好脸色。
程蕴洗完澡出来,发现卧室里依旧没人,她出去倒水喝时,见书房的灯也是关着的。
出去了?
程蕴往玄关那看去,拖鞋在那。
果然出去了啊。
想到自己刚刚洗的冷水澡,原本打算装个病博取一下同情,却没想,人家连个机会都不会。
...
程蕴睡的迷糊。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脑袋更是晕沉沉的,像是醒不过来。
栗沛叫她。
程蕴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她迷蒙着睁眼,就见他的俊脸在自己面前放大。
“你发烧了,是吃药还是去医院。”
他沉着脸问。
程蕴又闭上了眼睛,声音含糊中像是带着撒娇:“不想去医院。”
“我去弄药。”
栗沛刚想起身,就被一只软手攥住手腕。
她烧的有点高,掌心温度异常的热,落在他冰凉的腕骨那,有如水火。
她闭着眼睛手却不放松,声音微微干哑的喊着:“别走。”
栗沛一顿。
只一瞬间,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情绪就如浪般翻涌。
他盯着程蕴,弯腰欺近,几乎是用气音却又裹挟着凶狠:“程蕴,睁眼!”
但床上的人只是攥着他。
没有睁眼,也没有清醒的迹象,更像是烧到迷迷糊糊的呓语。
喉结轻滚,他脸绷的紧紧的,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他又问了句,声音比之前更低沉。
回应他的只有她的呼吸声。
栗沛盯着发红的脸颊,许久后,才直起身来,掰开她的手指,冷着脸转身出了卧室。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照顾程蕴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喂了退烧药,又给她贴了退热贴后,她呼吸倒是放轻了不少。
栗沛就那么看着她。
小夜灯昏沉。
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肢体僵硬,才起身朝外走去。
天快亮了。
天际已经露出了一片鱼肚白,这座喧嚣的城市,只有在这种破晓时分,才最安静。
他撑在阳台栏杆上,嘴里咬着根烟。
尼古丁混着煤焦油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在片刻间就恢复了清明。
三个月。
三个月后,这小半个月积攒起来的小熟稔,怕是又会荡然无存。
栗沛搓了搓脸。
将烟摁熄后,他没有直接回卧室,在外面的浴室冲了个澡、洗去自己那一身烟味儿后,才回到房间。
程蕴的烧已经退了。
她出了一身汗,连睡衣都是湿的。
栗沛叫了她一声。
没人应。
他索性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再给她盖上被子。
犹豫了会儿后,他还是没有像前几晚那样躺下去抱着她睡,而是转身去了次卧。
...
程蕴醒来时有点懵。
她衣服全脱了,赤身裸体的睡在被子里。
她知道她昨晚发了烧,也知道栗沛来过给她喂了药,额头上的退热贴肯定也是他贴的。
那衣服……也是他脱的?
他昨晚回来了?
程蕴脑子烧懵了,这会儿混混沌沌的,总觉得好像自己忘掉了点什么。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程蕴出了一身汗,连头发丝都透着汗气,她洗了个澡出来,就见栗沛从衣帽间出来。
他已经换好了衬衫西裤,正低头在系领带。
程蕴脚步一顿。
她突然想起来了,是她昨晚自己冲的冷水澡,让自己发的烧,原本以为他出去了,没人会管她的。
“你出去的?”
程蕴擦着头发问了声。
栗沛头也不抬的“嗯”了声,嗓音有些哑。
“昨晚,谢谢。”
程蕴是自己作的。
想借着生病让栗沛对自己好一点。
栗沛闻言抬起头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逐渐变得冷淡。
他看着程蕴,清澈了下唇角,“客气。”
态度疏离又淡漠。
而后信步出了卧室。
程蕴站在那,明显感觉到了栗沛眼神里的那掩藏的一抹讥诮,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淡冽。
像她刚搬过来时,他语气里毫不留情的剑拔弩张。
这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她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是他知道了她在装病博取同情,还是早就看穿了她的这点小把戏。
...
航班订好了。
因为是进组,这次带的东西也比较多,程蕴还专程开车回了一趟歌林苑。
想到栗沛对她的冷淡,程蕴让小沐把航班改了,提前到了下午四点。
临近两点出门,商场安排人将昨晚她和徐映子逛街的战利品送了过来。
大盒子小盒子的,在客厅堆了座小山。
程蕴赶时间。
和小沐一起直接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搬进了衣帽间,连收拾都没来得及就走了。
这些东西呆在衣帽间的地上,占据了大半的空地。
登机后,程蕴在关机前给栗沛发了条消息。
【程蕴】:上飞机了。恋综确定后跟我说,需要和剧组协调时间。不出意外我至少两个月都会在剧组,回云京我会提前跟你说。
...
“栗总,最后一版。”
助理将厚厚一叠的文件送到了栗沛面前。
栗沛将面前的几份文件全部签完后,才放下笔抬头看向助理手里厚厚的那叠文件。
他昨晚几乎一宿没睡,只天快亮时在次卧眯了一个小时,今天更是连着让人送了两杯黑咖啡进来。
这个项目已经到了紧锣密鼓的关头,关系着公司今后几年的发展。
栗沛不敢大意。
但这厚厚一叠文件也不是一时半刻能看完的。
办公室的座钟显示着下午四点。
程蕴今晚要走。
“核对过了?”他问。
“嗯。我们已经仔细核对了两遍,现在是直接封起来吗?”
栗沛点点头,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先放着。”
“是。”
助理将文件放下就出去了。
栗沛看着这厚厚的一叠文件,思忖片刻后,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外间,助理都还没来得及坐下。
“栗总?”
“我出去一趟。”
“啊,好。”
刚走出去两步,栗沛手机“叮”了一声,他低头随意一扫,脚步顿住。
助理以为栗沛还有事交代,站在那恭敬聆听。
栗沛眼眸几乎是在瞬间冷了下来。
看着程蕴发来的消息,他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指骨用力,骨节泛白。
回云京提前跟他说?
是觉得她不在,他就会乱搞,想让他在她回来之前收敛点吗?
助理明显感觉办公室温度都降低了些,他莫名的就打了个寒颤,试探性的喊了声:
“栗总?”
栗沛将手机锁屏。
抬起头来,他漠然的瞥了助理一眼,转身往办公室里走,并留下一句:“会议室集合。”
助理:“……?”
您刚刚不还有事要出去?
难不成,是被鸽了?
助理不敢问,只能点头:“是,我马上通知下去。”
【作者题外话】:今天切水果把手指切了,血流如注。这一章都是我几乎一指禅单手写出来的,一摁键盘指腹就钻心的痛。
我今天就更一个3000字的大章,明天手不痛了我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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