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海邀请我去新所这件事,因为今天这个案子,让我进退为难。
原本心底是偏向赵德海的新律所的。
因为老刘这边怎么干都不顺,还有新来的张雅丽给我添堵。
跟着赵德海干,好处是非常明显的,以后我不用再为案源操心。赵德海岁数不算大,正是律师的黄金岁数,他的人脉和客源能让我很快挣到以前这几年都挣不到的钱。
譬如王女士的离婚案,还有刚结束的张大炮这个案子,甜头很足,未来更是可期。
但是弊端也是有的。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这样背后操作案件,总像是钢丝绳上的杂技,或者是悬崖边上漫步,哪一天翻车了也说不定。
我下午回了律所,就连梅姐都知道要分所的事了,小声跟我打听。
没想到仅仅半天我不在所里的时间,消息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了。
我开始格外关心别人的对话。
尤其是有人私下议论赵德海分所的事,我就端着茶杯假装在饮水机接水,靠近一点其他人的办公位,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但是基本上大家就是互相说一两句:“知道赵律要分所的事了吧?”
“嗯,听说了点……”
都是浅浅的表象,没人聊得太过于深入。
我端着茶杯回到办公室,旁边的老律师王科看我上午开完庭回来就坐不住了,和我开完笑:“怎么了这是,屁股上长钉子了啊?”
我想起上次王科给我提醒的那句话,压低声音试探的问:“王律,你对赵律这次分所怎么看?”
王科把玩着他的油光水滑的小葫芦说:“能怎么看,坐着看呗。”
他又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笑眯眯的说:“小陆,咱们干律师,要对得起心里那杆秤,其次才是挣多挣少的事。天底下的钱哪有挣完的时候?时间长着呢,一步一个脚印来,别人的事跟咱关系不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扣了口脸颊,心说王科这话说的看似都是大道理,但细细一品,怎么好像又是再提醒我似的呢?
王科捂着肚子,愁眉苦脸道:“坏了坏了,这茶叶是昨天过夜的,我给搞忘了,我去方便一下啊。”
“啊……好。”我愣神点了点头。
不知道王科是不是真喝坏肚子了,从厕所回来就溜了,说是到医院开药去了。
我猜测王科这老滑头又找借口,出去转古玩街去了。
临海靠近首都北京,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残留了不少老玩意,也有规模不小的市场。
他没事喜欢摆弄些文玩木串这类的,我刚开始单独职业的时候,没什么案子,空闲时间一大把,也挺有兴趣。
就跟王科去市场转过一次,发现根本买不起。
地摊上随便拿件破烂东西问价,摊主都楞喊上万。
王科就笑眯眯的还价,有的时候那些摊主没生意,三五十也卖。
我当时震惊无比,小声说这也行?
王科嘿嘿一笑,说这行就这样,虚虚实实的。
下午不少律师出去办事或者开庭去了。
可能在分所的紧要关口上,老刘这些天也神神秘秘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办事,即使是回来,主任办公室也是关着门。
今天好像带着助理张雅丽中午就出去了。
我和梅姐闲聊了一会,见没人,我把昨天买的平板送给她笑道:“家里孩子明年该高考了吧?我昨天问了,平板查资料方便,关键还方便携带。以后考了大学也能用上的。”
梅雪惊讶的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小陆,那个案子……”
可能怕人听见,梅雪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那个案子,你能帮到沈佩君就好,我不求什么回报的。咱俩岁数虽然不一般大,但是在单位我和你聊得来,像我弟弟一样;有的时候吧,也帮了我很多忙,又觉的你特像照顾我的哥哥一样。说实在话,我还得谢谢你呢。”
梅雪大姐是很真诚的那种傻大姐。
我心里一热,嘿嘿一笑耍贫嘴道:“那咱们就各论各的,以后我管叫你姐,你就我叫哥。就当我这做叔叔给侄子买的礼物了,梅姐您就收了吧。”
“呸,想的怪美!怎么好意思叫出口的,亏你想得出来!”
梅雪红着脸笑骂了我一口,推辞了几下,还是收下了。
我俩说笑了几句,就听到外面门响了,我以为是同事回来了,没上心,咳嗽了一声开始岔开话题,准备聊些别的。
就听有人敲了敲门问:“您好,陆遥,陆律师在吗?”
“回头聊啊,梅姐。”
听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连忙跟梅姐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出来,看到走廊里一个老头稍显紧张的看着我。
我说:“您好,我就是陆遥,您是?”
“哦,我是有点事想咨询你。这会得空吗?”
老爷子看着有六十多岁了,穿着打扮倒是干干净净的,老人polo衫和牛仔裤,还有运动鞋。
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说话也客气得体。
“有空,您里面请坐吧。”
我把他请到办公室,还有点瞎琢磨,我也不认识他啊,他怎么进来指名点姓的要找我?
给他倒了杯热茶,老头这才拉开话匣子,说他姓曹,叫曹志辅。
让我叫他老曹就行。
还主动问我咨询收不收费?
我心里没摸准这老爷子是什么来路,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是要收费的,但是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案子啊?能不能给您些建议,可以先说说看吗?”
老爷子想了想,有点生气的把脚下的那个黑塑料打开,放在桌子上,还给我吓一跳,是个挺大的雕龙画凤的瓷器。
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一个星期前,他在临海一个挺有名气的古玩市场,一个店铺里,买了这件瓷器。
结果回来找人一鉴定,居然是假的,而且根本不是清代的,就是现代仿品。
但是他花了真品的价格买的。
我心里感慨说古玩行当,果然和老律师王科说的一样,都是虚虚实实的。
你就说巧不巧,今天就碰上这样案子了。
都说钓鱼毁一生,文玩穷三代,天天上一当,当当不一样,确实如此。
他双手撑在腿上,气呼呼的说:“这样的事,陆律师您有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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