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对与错，有的只是利与弊。
但是老刘在我的工作生涯里，带我入行，虽然没教多好的东西，但是潜移默化耳濡目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的师傅。
我来的第一个律所，到目前为止的工作单位都是在他这里，成长也是在这里。
老刘对我怎么样，说不上好，他很看重钱，更像个商人，而不是个律师。
但是社会就是如此，没有那么多公平正义，更多的是钱和利益。
老刘的鼻孔一张一合的，冻的鼻涕哈拉的盯着我。
我苦笑着说：“刘主任你走吧，因为一些关系，我也是迫不得已。”
老刘这才意识到我是要提醒他快点走。
他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松开我之后，又暴躁不堪的来回踱步，显得踌躇不定：“我跑了，小二黑不给我东西怎么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没有吓唬他：“小二黑欠了我当事人的钱，还了钱要换你的消息，可能对你不利，刘主任你考虑好。实在不行，报警吧。”
我觉得老刘被逼到这个份上，真的是山穷水尽了，也只有报警这一条路。
老刘眼睛又暗淡的了下去：“真的要鱼死网破吗？小二黑一家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突然用脏兮兮的手抓住了我：“小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身上还有点现金，你拿着应应急……”我摸出身上的钱包，老刘在家不管账，这会的卡估计早被康正勇停用了，才落魄到这个地步。
“不用。”老刘摇了摇头，急匆匆的来回踱步思索：“我有点东西，你帮我送到检察院去！不行！临海检察院不行，要送到省最高人民检察院，说不定有用。”
我现在工作，生活顺风顺水，一切好像都在往顺利的方向发展。
其实不想碰这件事的，惹一身骚，但是看出来老刘真的难。
他手里的这些东西，应该是能扳倒小二黑一家的关键证据。
我点了点头：“你把东西给我吧，我帮你想想办法……”
“小陆，这次我可以信任你吧？”
老刘脏兮兮的脸对着我的脸，按住我的手，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刘咬了咬牙：“我先走了，明天中午一点，咱们在大润发门口见，我把东西给你！”
老刘说完，头也不回的裹着衣服跑了。
我回到车上，移动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果然没有十分钟，小二黑开着他那辆黑色奔驰就到了自建房，还带着两个小弟。
他们进去搜索了一会，可能没找到人，小二黑立马气急败坏的给我打了电话：“艹，老刘人呢？没看到！”
我连忙苦笑道：“二哥，我真不骗你，老刘确实进去了，你再看看。”
“我他妈！”小二黑还了钱，人还没找到，气的想破口大骂，就听他身边的小弟喊道：“二哥，可能真在，你看火还是着的，地上的烟头也才灭，应该是看到咱们过来了，跑了，可能还在附近。”
“找！找到天边也得把老刘这孙子抓出来！”小二黑气急败坏的叫嚣着，就挂了电话。
我怕撞上小二黑，特意绕了远路回了家。
已经十一点了，楼上家里的灯也灭了，估计米澜已经睡了。
在楼下车里抽了根烟，过年的这段时间，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老刘垮了，对律所并没有什么好处，这次他就算是能逃过一劫，和康正勇离婚，那这个律所也保不住的。
因为康正勇一家很鸡贼，这个律所的法定代表人都不是老刘，是康正勇，开和不开就是康正勇和合伙人的事，和老刘没关系。
加上离婚，财产分割，老刘即便侥幸逃脱，也拔了一层皮，以后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律所能不能继续存在，还是个疑问号？
律所垮了，要放在以前我可能还会很担心，但是现在不太担心了，因为我的案子来源已经完全不靠律所了。
从网上，电话，媒体多方渠道都可以获得案子。
加上今天晚上的电视台的普法直播，会让我的知名度和案源更上一层楼。
我就是离开了老刘的律所，带着这些源源不断的案源，也可以去新的律所立足。
但是看着冗成的黑夜就觉得有点累，是那种身心俱疲的累。
我正在琢磨这件事要不要和王科和小蒋提前说一声，早作打算，手机就响了。
是张大炮打过来了，显然心情极佳：“陆律师这会总该忙完了吧？你这都上电视了，是不是瞧儿不上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我没什么兴致，本来想推了，但是张大炮说让我过去，顺便把风险代理的代理费用给我。
二百万，风险代理费用当时约定的是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六十万。
走了手续扣税，能落五十万左右。
总算是钱财的喜悦，取代了俗世的烦扰。
可能清泉寺的了凡大和尚，就是这么觉得吧？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老刘，或者是了凡和尚了，都是见钱眼开的人。
我看了看楼上，本来想回家和米澜腻味腻味。
一天没见，还挺想念……
但是看到灯是暗的，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想着她可能已经睡了，怕打扰她休息。
另外一方面，老刘这个联通联合律师事务所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还是提前走手续，先把钱落袋为安比较重要。
我先给米澜发了条消息，说有客户应酬，晚点回家。
本来想说：今夜之后，咱们就有钱买房子了。
我还想说，明天咱们就把结婚证领了吧？
我请客，你掏钱，9.9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但是想了想还是删除了。
我打算明天自己亲口和米兰说，把这两件事同时告诉早上睡眼惺忪的米澜，她得有多开心多高兴？最起码能跳起来三尺高，双手抱着我脖子，不得像考拉熊似的挂在我身上？
想想那画面就幸福的快要死了。
我又问张大炮在哪见面。
张大炮本来还想乘机去洗浴按摩一下，男人嘛……都懂的。
“洗澡就算了，还是找个吃饭的地方吧。”
我多半天没吃饭了，开车出小区，让张大炮找个吃饭的地方，没给张大炮这种色中饿鬼及时行乐的机会。
张大炮有点失望，这个点了，只好把吃饭的地方定在了一个海底捞。
我抬头又看了眼小房子，想着里面的姑娘，还有房子，明天就都是真真意义上属于我了，就觉得干劲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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