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和王科都看着我。
我心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后续这边办公楼或者是写字间起来了,一个是位置不好,二是再去找好地方。我们本身就是临时拼凑成的一个小律所,人力财力都比不过那些更有竞争力的大律所。
而且看着基建,新区基层法院最多还有两个月就能投入使用。
现在就能拿到合适的位置,等于抢占了先机,提前站稳脚跟,这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我说了下我的看法,王科和小梁都表示赞同。
张大炮带着我们开了一点路,就看到路边有个外面看起来挺大的平房,这块不是拆迁区域,上面写着出租的字样。
我观察了一下,就在法院斜对面,从城市里往法院的主干道走,肯定会路过这个超市。
地理位置不用多说,来离婚的打官司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们律所,虾米再小也是肉,在门面上能捡到当事人的概率很大。
“里面这会有人吗?”我问张大炮。
“我去看看啊……”张大炮确实挺害怕他口中那个精神病的,夹着包鬼鬼祟祟的靠近窗户朝里面看了一眼,“哎呀妈呀”张大炮快步退了回来,躲在我身后:“那个女人还在!”
就听“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女人骂骂咧咧的:“不是给你说了,你长的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租给你!”
她手上端着一个脏水盆,就要朝着我们泼!
我和张大炮,小梁,王科,快速往后退了一步,张大炮好像之前被泼过脏水,立马很有经验的用手提包挡着脸。
和张大炮说的一样,还真是疯啊……
王科王老律师,还是比较成熟,年龄也长一些,连忙开口想要给我们化解危机:“这位大姐……不是这位女士……我们是正经来租房的……”
我看着王科也急了,这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
这女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头发遮着脸,也看不出来年龄,王科连口换了两个称呼,可能觉得叫女士总没错。
那个女的“咦”了一声,好像看了我们一眼:“你是?……”
她端着水盆子突然靠近了一点,吓得张大炮“哎呀”一声,就朝后面窜去:“这老娘们可太吓人了!”
我和王科都有点紧张,小梁壮起胆子喊了一声:“女士?”
那个女人慢慢走过来,突然把盆子放下,然后撩开脸上的头发,惊讶的看着我:“陆律师,是你?你不记得我了?”
我看了看她的脸,也有点吃惊:“你是李女士?你怎么在这啊?”
万万没想到,这个房子的房主,居然是我之前代理过离婚案件的李女士。
当时他们家里有个眼盲的老太太。
她的男人桑平江,因为制毒,藏毒,售卖毒品被判刑了。
案子当时是赵德海代理的,公诉人是张援朝。离婚案是我一手操持的,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张援朝的时候。
李女士当时不太想赡养家里的老太太,外面也有了新欢,着急和监狱里的桑平江离婚,好分了那套房子的钱,赶紧去找新欢开始新生活……
后面等过了侦察期间,家产分了之后,我帮眼盲的老太太找了个还不错的养老院。
不过这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了?李女士怎么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李女士看到我,哭哭泣泣请我进去坐,里面倒是挺干净的,还有些柜台,之前是个小超市,不过已经空了。
“喝水吗?”李女士抹了抹眼泪,还想给我们烧点水喝。
我看她这家徒四壁的,连个杯子都没有,连忙让她不要麻烦了,问她怎么会在这?
李女士说起这个来,又哭了起来。
我大概听了一遍,原来她老公桑平江进监狱之后,就和一个长的挺白净的男的好上了。
这个男的自称在广东沿海一带做生意,说要带李女士去那便双宿双飞,去享福去。
李女士就着急和桑平江离婚了,后来法院判决书出来之后,因为桑平江的再次藏毒,房子不好出手,李女士就把夫妻共同财产的那栋房子低于市场价处理掉了。
她拿到钱之后,还辞了职,就去找个男的,打算和他去广东沿海。
结果这个男的呢,推三阻四,又说他那边生意出了点问题,需要点钱周转生意。
李女士架不住他的柔情蜜意,就把卖房拿到手的五十多万,给了这个男的。
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让男的把身份证抵押给她。
男的怕她不放心,真就把身份证留给她了。
李女士放心不少。
结果男的回了广东之后,就彻底失联了,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李女士这才觉得不对劲了,拿着身份证去公安报警,公安看了一眼身份证,苦笑说这是典型的诈骗犯,这身份证都是假的。
李女士如同当场被雷电劈中,哭着配合公安立了案,公安说这些人多数骗了钱,就跑到境外去了。
让李女士回去等消息。
李女士从此一蹶不振,也没有住的地方,她妈好在在滨海这边,有个超市。
但是她妈岁数大了,知道自己女儿李女士被骗了,气的得了一场大病,挺到年后走了。
她就一个人住着,本来以为这个超市也会拆迁,怎么也轮到她了?
结果说巧不巧,就拆到她们家隔壁,就不动了。
李女士还去闹了,结果规划局和房改局说上面就批到这,他们照着规章办事,也没办法。
这一下人生毫无希望,李女士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昨天张大炮来,她正越想越郁闷,看着张大炮带着小弟,又是纹身又是大金链子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把张大炮赶走了。
我和王科,小梁听了之后这半年,李女士的人生境遇之后,唏嘘不已。
时也命也,这个李女士这辈子也是挺不容易跌宕起伏的……我心里琢磨了一会,等李女士情绪稳定了一些,转入正题:“那你这房子还租吗?”
“租!怎么不租!”李女士梗咽了一会,看着我:“是陆律师你打算租吗?”
“嗯。”我苦笑道:“我也和你差不多,律所没有了,我们打算重新开始,需要一个办公场地。”
李女士还奇怪道:“这地方这么偏,你们怎么到这办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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