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林菲忍不住打了个嗝，书的味道其实和茯苓饼差不多，至少不难吃。
《阴司律法修订版》、《阴司代理人工作手册》、《基本符篆研习本纪》等等。
桌上渐空的同时，林菲也有点焦躁：“我说，就没点实用的书？”
扯下最后一张塞进嘴里，她能感觉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许多条文律法。
“比如呢？”
谢澄明吊儿郎当地又塞了一口小面包，他这个吃法，竟然不会长肉，天理难容。
“比如吃下去就能获得阴阳眼，或是战无不胜的法术之类的书，你不知道，我的易感灵体质，时灵时不灵。”
原以为自己吃了书会开挂，现在发现是自己想太多。
“有啊！”谢澄明不置可否。
但话锋一转：“但那些都是高阶的员工才能吃的，再说，你也不想一直见鬼吧？书吃下去可再收不回。”
谢澄明说完，狡黠一笑，翻身越过办公桌，拍拍手上的面包碎屑，扬言要饭后运动，转眼不见了影子。
林菲被她晾在那儿，独自凌乱。
其实，她心里清楚，谢澄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怕自己问出什么他不能回答的问题。
他的话痨，也许是装的，能在这里上班的老员工，不会真是个无用的饭桶。
一切按部就班，两日后的凌晨，办公室里，大家都在。
昏昏欲睡了一晚，正准备下班的林菲刚起身就被叫住，梁肖宇永远神出鬼没。
“今晚不用来上班，好好休息，明早谢澄明会去你家小区门口接你，直接开车去D市。”
林菲看了看正对自己眨眼的谢澄明，转身对老板点头：“今晚不来扣工资吗？”
什么也没有钱重要。
梁肖宇冷着脸没说话，但林菲总觉得他的眼神在笑，是嘲笑，嘲笑自己的贪财。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梁肖宇三棒子打不出一句多余的话，她默认不会扣钱，飞一般地溜了。
谢澄明转了转眼珠，嘿嘿一笑：“老板，出差之前还能休一天假呢，那我……”
“今晚9点按时来上班。”
不等谢澄明嘚嘚完，梁肖宇淡然地瞥他一眼，留下一句，紧接着凭空消失在办公室里。
“噗嗤……”白芷没忍住。
谢澄明翻了个白眼：“笑什么，没见过双标？”气鼓鼓地谢澄明咬了口巧克力压压火气。
白芷风情万种地拨弄头发：“笑你呗，咱们几时出差前放过假，你当你是林菲啊，还能有特殊待遇。”
“嘿，你这小妮子！”
几秒钟后，小楼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切磋’，两人经常一言不合就‘切磋’，拦都拦不住……
第二天早8点，林菲带着简单的行礼上了谢澄明的车。
D市地处齐鲁大地，历史悠久，从B市过去，中间横跨一个省，一路更是有不少景点。
但这一趟是去做正经事，显然没时间玩。
导航显示车程4个多小时，开始林菲还能强打着精神听谢澄明唠叨，后来她基本在睡梦中度过……
直到被一阵阴风吹醒。
裹了裹衣领，车内开着暖气，按说不至于这么冷。
睁开眼睛的瞬间，她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天黑了？”
谢澄明嘴角微抽：“天早黑了，我喊了你三次，没想到你睡眠质量这么好。”
此时的谢澄明已不复平时玩世不恭的态度，整个人聚精会神在开车。
“不对啊，不是中午就能到嘛。”
林菲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往车窗外仔细瞅了一眼，然后，顿住。
此时，他们正行驶在一条不知名的公路上，一侧是山脊，另一侧是断崖和崖下奔腾的河水。
整条公路上，除了他们一辆车外，没有任何车辆和行人。
附近的山上也看不到灯火，天上更不见星星月亮，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而他们是唯一的光亮。
“这，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一个激灵，她彻底清醒。
谢澄明点头，表示肯定：“还挺警醒，说对了一半。”
“一半？”
“这里是现实世界，但我们碰到了鬼打墙，被困在了某处，你要想想办法。”
林菲认真地盯着谢澄明，心想：若真是鬼打墙，你一个老员工分分钟解决的事，为什么要我出手？
“你没有处理，就一直在这里绕圈子，等我醒来？”林菲给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谢澄明点头，始终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的路。
林菲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还真敢点头。
“出发之前就说好的，你是主要历练人，我只是陪你，所以遇到任何状况都得靠你，非必要时我不会出手。”谢澄明言之凿凿。
“真有你的。”林菲强忍着没打人，哼了一声，指着前方的路：“你先把车靠边停下。”
“不能停。”谢澄明双手扶住车把，紧握着。
“为什么？”
“外面危险。”
林菲OS：你这么一直开就不危险？谁知道前面是不是十八层地狱。
林菲拍了拍他：“别紧张，我说停下就停下，我是主要历练人，你只是陪我的，就得听我的，不是吗？”
谢澄明顿了顿，而后，车子慢慢停在路边靠山崖的一侧。
是林菲的主意，如果将车停在靠山脊的一侧，谁也不敢保证，车子停下的瞬间会不会天降落石，把他们砸成肉沫。
车内开着灯，接着光亮林菲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才轻轻去拉门，车内安静至极。
不说话的谢澄明让她不习惯。
“你小心。”谢澄明叮嘱她，看来没打算跟她一起下车去看看。
林菲没吭声，在她看来，不能帮忙，就闭嘴，其他说什么都是闲的。
下了车，林菲感觉到车外明显的异状，伸出手指尖能捕捉到阴风的质感，如凉冷刺骨的丝线缠绕。
可见，这里的阴气极重，缥缈的阴气几乎要形成实体，压得人缓不过气。
她从兜里取出一张符篆，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五方五老……”
脚下不停，按照一定方位在马上路左右横穿。
念完咒，符篆无火自燃，似幽冥之火裹挟着阴风向山崖下奔腾的河水飘去。
林菲紧盯符篆的方向，站在路中央，心里盘算着出路，精神正高度集中。
“林菲，小心，快闪开！”
突然，谢澄明的吼声和一阵急躁地拍打车窗的声音传来。
同时，她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高处有嘣嘣地异响传来。
林菲一惊慌忙转身，抬头去看：“TMD，我这是乌鸦嘴附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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