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只觉得自己已经在阎王门口走了好几圈,每次都是无法呼吸忍受到了极致之时,护卫大人才会将他的脑袋从水里拎起来,一次两次尚且还能忍受,可这已经几十次了!
他根本不知道还要再忍多久。
而且……
大公主都这么问了,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些事实,如今他若不招,迟早也能被大公主查出来,到时候他只怕是死得更惨!
“求大公主饶了小人一命,小人都是无辜的啊!”小厮接连叩头。
身为下人的确是没有选择,不过眼前这个小厮瞧着也不干净,随心依旧冷漠着:“证据可有?若是老实说了,本公主可饶了你奴仆告主之罪,但若是你说的东西不足以让你家主子定罪,那么到时候我便将你送回郑家。”
告了主子再回郑家,还能有命?
“大公主!你这是欲加之罪,他为了活命什么脏水都会往在下身上泼……他的话不能信!”郑平嘉整个人都慌了,根本没想到大公主下手这么狠!
不顾众人的眼光直接动手,明明就是非要将他逼死不可!
“本公主肯信就成。”夙心看着他表情露出几分狰狞,为了避免此人发狂伤人,当即又道:“先将人按住,今日风景如此好,我有的是耐心在这里听故事,朗朗乾坤之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人还是个畜生。”
夙心说罢,房铁军等人直接将人押着跪在了地上。
二王爷也惊了:“大皇妹,他毕竟是郑家公子,他爹这些年对父皇忠心耿耿不曾犯错,你如今如此对他,只怕郑家寒心呐……”
“二皇兄此言差矣,郑大人若真是忠明正直之辈,知晓家中出了如此蛀虫,必然会谢我替他除了这恶人,以免延祸全家,而且你没听小厮说吗?他杀的,乃是郑大人的两个女儿,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必然要查个明白,也要给郑家的女儿一个交代!”
夙心说着,脸色微冷了几分,语气也沉了下去:“还是二皇兄觉得,我该糊里糊涂的由着如此恶心之人继续征选驸马之位?这等人,莫说不配站在我眼前,更不配站在那从数百将士之中脱颖而出的勇士面前!”
“二皇兄,我之前给过他选择了,你也莫要太糊涂。”夙心又补了一句。
如今,她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她这人很少生气,但现在确实是不高兴。
世上之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便是她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毛病。
还有旁人,比如她表兄夏侯淮信为人略有些自私,二表弟慵懒,三表弟偷奸耍滑、狐朋狗友一大堆,甚至三公主的骄纵吵闹,四公主的心机深沉,种种……在她看来,都不过常人会有的各种性格,百人百态,能忍则忍,不能忍那便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眼前这个郑家公子则是碰触到了她不能容忍的底线。
狠毒、残忍。
二王爷被夙心这一说,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但见她神色凝重又威严,一时也不好继续拦着,毕竟小厮已经招供,万一真闹到父皇那里,父皇也不会说夙心半句的。
二王爷也笑不出来了,只能僵硬的说道:“查案嘛,自然是能的,只是也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万一是误会岂不是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这样吧大皇妹,先莫要让郑家公子跪在这儿,让几个护卫盯着就行了,若是最终证明他真的坐下那等事儿,不用你说,便是本王也不会饶他的!”
他语气尽量放轻柔了些,也算是想和夙心好好聊。
“那便给皇兄一个面子。”夙心使了个眼色,房铁军将人拽起来之后松开,但却就站在郑平嘉旁边,紧紧盯着,只要他再乱动,必然要再将他钳制住的。
二王爷也松了口气,这个大皇妹,性子可真轴!
好在也不是听不进去旁人的话……
“还不快说!若敢冤枉你家主子,本王必让你将你剁成肉块喂狼!”二王爷连忙上脚踢了那小厮一下。
小厮浑身发抖,正要开口,郑平嘉突然就从怀里掏出了匕首,冲着小厮冲了过去,只差数寸,这匕首便能捅到对方的脖子上……
宋雪贞吓得连忙捂住眼,房铁军反应很快,及时将人拽住了。
“……”二王爷只觉得……脸疼。
郑平嘉这是什么意思啊……才说要放他,这就要杀小厮?
难道说……
二王爷眼神逐渐变质,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相伴多年的伴读,好像是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一样!
“王爷!此小厮满口胡言辱我清名,我容不得他!求王爷杀了他——不过就是个下人,二王爷!”郑平嘉被控制住以后,双眼赤红,盯着二王爷说道。
他的事情如果闹大了,二王爷脸上也不好看呐!
房铁军听着这话,立即招呼人过来,将那小厮团团围住,以免二王爷突然让人动手。
二王爷表情……一言难尽。
他倒是想动手帮郑平嘉,可能吗!?
这么多人盯着……此时简直如同吃了屎一样,恶心。
小厮被这么一吓唬,也惊了,体会到主子刚才要杀他的恐惧,这会儿招供起来,更是毫无心理负担,立马说道:“我们家公子……他有怪癖的!”
“公子根本就不像是外人说得那样好,他……八岁那年出门时,曾被恶棍所欺,自那以后性子就变了,表面上温文儒雅对谁都好,实际上时常回虐杀些猫狗小畜,还在外头化了名为‘贾平峥’,时常会留恋于一些风花雪月之地,不过……不过不是京中那些富贵人去的青楼,是、是那些寻常无赖混混常去的窑子……那些女人很便宜,只要给钱连受虐都能忍,公子换了衣裳,谁也认不得他……”
“除了那儿,公子身边偶尔还会有跑腿的书童……会时常受他的虐待,小人是自幼陪着公子长大的,公子倒是不曾下手……”
“公子做事很谨慎,京中有名的烟花之地从来不去,所以也无人知晓他的事情,但只要大公主派人去那些鱼龙混杂之地查就能发现,有很多人都知道‘贾平峥’的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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