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走开!”
孙玉龙慌不择路地朝着外部逃去,他埋着头,但是眼角的余光依旧可以看到,围观的厉鬼都在对着他露出嘲讽的神情。它们明明不是人,也和当时的事件没有任何联系,但偏偏就像是和当事人共情一样,嗤笑的眼神中充斥了厌恶与仇恨。
但它们并没有阻拦孙玉龙逃跑,反倒像是要长时间地折磨孙玉龙那样,目睹着他在愿境中的结局。
“开什么玩笑,又是这种动用过去回忆的把戏,我做任务到现在,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撼动不了我的......”孙玉龙喃喃着,从围着的厉鬼中脱身而出,在外边,他见到了面露不解的杨俊。
“没事吧?里边是什么情况......”杨俊话未说完,就被孙玉龙及时打断。
“没什么东西,它们就是故意这样做给我们下难题,动了点小手段,就走进去了。”孙玉龙打着哈哈,故意用无所谓的样子掩盖他的真实情绪,说着,他将手里的线索递交到杨俊手上,邀功似的道了一句,“你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杨俊点了点头,但是心中还是放不下刚才的情况。
动用道具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自己刚才在视野盲区,也没注意到孙玉龙的状况。
但孙玉龙用某个手段拿到过监控室钥匙的先例在前,不能排除对方这么做的可能。
罢了!先从手上的线索开始思考吧......杨俊晃了晃脑袋,将纸条与纸券同时拆开。
先说纸券,那是一张单人的观演票,按道理,应该用在某个娱乐场所里,整体的设计风格有些偏暗,而且无比花哨,像是那种马戏团的入场券,正中央有着四个大字“花瓶姑娘”。
这个字眼,杨俊至少有十几年没有听过了,早在二三十年前,这种离奇的表演风格从东南亚传入,在扭曲的社会背景下蔓延得很快,结合着魔术的名义,在不少中小型的城市巡演,诚然,有些确实是虚假的把戏,借用镜面等道具达成相应的视觉效果,但是,真正做出这种东西的,也有个例。
再看纸条,不同上一轮的三条规则要求,这一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条:
【1、不能穿着彰显个人身份的衣物进入;
2、禁止接受任何人的搭话;
3、必须遵守室内的各种标识;
4、花瓶姑娘只有一位,真的会说假话,假的会说真话;
5、请在表演结束前,用毒药毒杀花瓶姑娘】
“这么多信息?这可是动脑的活,我可不去嗷。”孙玉龙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躲到一边抽烟,有之前的经历在前,他要是不用几根烟来排遣,整个人的精神都会待在紧绷的状态下。
“可是,票只有一张,我们肯定不能组团进的。”舒筠望着那张单人票,又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假人,思考着是否有作弊的捷径。
“这就很奇怪,还记得我们在大堂时候谈论的事吗?我们当时不是说,愿境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让我们更倾向于团队合作,可现如今,又要单独将一个人剥离出来。”杨俊说道。
“没准我们在外边会另有用处,我们总得先试一次才知道结果。”舒筠回答道,径直朝着假人的方向走去,照她的脾性,恐怕有种主动担当任务主力的冲动。
脚步声渐近,两人的影子在灯光的斜向照射下,打在假人的身上,将它的脸遮蔽在阴影之中。它依旧朝着前方伸着手,索要着东西。
呼——舒筠深吸一口气,将纸券放在了假人的手中,而在接触到假人那石膏制成的躯体的一瞬间,纸券上方与副券连接的齿痕自动撕裂开,像是真的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检票。
下一刻,假人的另一只手臂也放了下来,虚握成拳状,掌心有着一瓶不知名的药水,用不透光的瓶子装着。
“难道这个就是要求中提到的毒药?我越来越觉得我们做的不是客房服务,而是杀手的活计了。”杨俊上下端详了一下药瓶里的液体,而假人也在这一瞬间解体,变成了一堆肢体部件。
而在假人的后背处,贴着一张纸,上方用血色字迹写着:
【单人持票进门,切记随手关门】
“好了,我去吧。”舒筠拿过装着毒药的瓶子,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下,继而捡起假人的衣服披上。
按照规则,她不能穿着彰显身份的衣服,这一条就将扮演者当前的工作服包括在内。
可是,当舒筠准备好一切,将门推开的一瞬间,后头的门缓缓关上,在她眼前的,依旧是再普通不过的客房。
“怎么回事?”舒筠低头看去,原本从假人身上取下的外衣不见了,手里的纸券也不翼而飞。
她猛地转身,想要开门离开,但下一瞬间,门把第二次拧动,像是有什么即将开门进来!
“谁?”舒筠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并没有真正地进入到对应的区域里,这种情况,更像是中了愿境铺设的陷阱。
嘎吱——
门打开了一条缝,熟悉的那件衣服出现,舒筠知道,那就是假人身上的衣服,在消失后,似乎重新落到了某个存在的手里。
咚咚!
舒筠的心脏紧张地跳动,很有可能是那个假人所代表的恶鬼就此返回,对圈套的猎物亮明屠刀。
她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花瓶,另一只手往随身的口袋里拿出她的道具,那些致幻的鳞粉,它不仅对人有效,对鬼物也有短时间的影响。
咔哒!
房门猛地一推,露出一个黑影,看势头像是要朝着舒筠猛地扑来!
舒筠尖叫一声,手里的花瓶即将脱手而出,她本能地在用可用的物品防卫。
可是,对方似乎更快一步,径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及她惊呼,熟悉的声音响起:
“等等!是我!”
舒筠一愣,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杨俊,继而有些不可思议地发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不是......没有票吗?”
“我也不清楚你在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我看门一关,立马就有一个新的假人开门走了出来,穿着一样的衣服,手里拿着一瓶毒药,而我一摸兜里,凭空就多了一张纸券,这才想着跟进来看看情况。”杨俊说着,一低头,同样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不见了,自己单纯是穿着一件工作时的白色内衬,“欸,我衣服和票呢?”
“看来,我们两个都不作数......”舒筠缓缓地抬头,与杨俊对上眼睛,眸眼中透着一丝无奈。
门外,孙玉龙捻灭了烟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在目睹着杨俊进门后不久,第三具假人穿着外衣走了出来。
“敢情是这样玩的,我还以为只能进一个人呢!这票给的真是无穷无尽。”孙玉龙整理好心情走上前,有了杨俊的行为当作前例,他也有模有样地完成检票,更换衣服。
望着放在门边的三套工作服,孙玉龙忽地觉得有些搞笑,就好像他们几个在排着队购买些神秘限定款似的。
“这个时候,还是一起行动为妙,哪边人多我去哪。”孙玉龙左右望了望,看到不远处的厉鬼群已然散开,不过,脑袋的面向依旧朝着他,不论是背着身子远离,还是正着脸朝他走近,视线完全一致,而他,就是厉鬼们的焦点。
孙玉龙不自觉地抹了抹手臂,皮肤上早已满是鸡皮疙瘩,这种被他物长时间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心中一阵发毛。
“唉,不管了!该死的厉鬼都滚一边去。”杨俊将满地的假人残骸踢到一边,径直拧动门把手,一开门的刹那,眼前好像一花,神秘的熏香味就飘到他的鼻腔里,隐隐还散发着微弱的消毒水味。
“杨俊?舒筠?”孙玉龙呼唤着两名队友的名字,望着昏暗的室内景象,总觉得和此前见到的房间布局有些不同。
开门后按道理就是挨着洗浴间的狭窄过道,旁边是存放热水壶、吹风机等各式用具的柜子,可是这一回,什么都没有!
道路还是那么狭窄,可是两边确实实打实的墙壁,前方四五米处,则是一帘通红的幕布。
“莫非是在里边?”
孙玉龙一步步地靠近,耳畔响起了微弱的乐曲,是那种颇有宗教色彩的吟唱,有时像是一个歌手,有时则是无数张嘴在合唱,有男有女,既虔诚,又夹带着疯狂的笑声。
若不是有幕布作为隔音,整体将会更加清晰。
“该来的总会来,三个人呢,怕啥!”孙玉龙一咬牙,猛地掀开了幕布。
这一刻,乐曲声豁然提高了好几个调,震得他的耳朵有些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好像所有的歌手都在围着他旋转。
这是一片充斥着神秘色彩的新天地!
在幕布之后,白色的烟雾缭绕,闪耀的灯光在空中游弋,在雾中形成一条条光柱,像是坟头飘散的彩条,一排排的暗红色座位摆在正中间,坐满了表情僵硬的人,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座座雕塑。
抬头看去,七色的彩带在天花板上来回贯穿,毫无条理可言,凌乱得像是被狂风肆虐后的庆典,垂落的那端还在半空中不借着风力左右摇晃着。
嗞嗞......水管破裂。雾状的水珠朝着外侧喷洒,形成一层层细密的水雾,将范围内的物什蒙上一点潮湿的光泽。
站在其中,孙玉龙只感觉坐立难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在被逐渐打湿,不知是冷汗还是水管里的污水,在他的发根处凝聚,然后沿着他的额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带来像是蠕虫爬过的瘙痒感。
孙玉龙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的双眼再度布满血管,那种滚烫发胀的感觉,让他在颤栗之余,觉得脑袋里一阵疼痛。
他恨不得歇斯底里地呐喊:
“杨俊,舒筠?你们到底去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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