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
听到痛呼声的那一刻,舒筠便开始判断可能的方向。她现在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当作是任务机制的一部分来看待,进而尽可能地压缩途中耗费的时间。
眼前瘸腿的病人就相当于是一个发出信号的“仪器”,和那些厉鬼一样,严格来说,其实就是围绕着规则与舒筠互动,她必须要习惯去无视它所带来的干扰项,专注于规则的那一部分。
二十分钟时间,减去她昏迷的时长,还不知道剩下多少,她恨不得在同一时间能毫无遗漏地触发到每一条规则,进而加速她的探索进程。
“对了,我似乎还能问他......”舒筠突然灵光一现,与其自己去两眼一抹瞎地随机去找,不如再利用一下病人的特性,这能让她少走一些弯路。
只见舒筠快步走上前,轻轻扶住病人的伤处,而后故作关切地代入道:“你没事吧?你知道医生在哪个方向吗?我帮你找他来看看。”
病人捂着伤口的哀叹声还在继续,但听完这番话的那一刻,明显语调轻了许多,像是心里有了期望,让他勉强能忘却伤痛。但奇怪的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病人的眼神反倒有些木讷,如同丢失了理智的光,任何回答都像是既定的程序,回答得毫无感情:
“在那一片帘子后,连着走过两片帘子就是。”
这精准无误的指出位置,让舒筠的表情一愣,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病人所能说出的话,哪怕他用不确定的语气猜测一个答案都能显得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毕竟,他一直躺在床上,根本不可能像拥有透视能力一样,笃定地指出位置。
除非......
在此期间有灵异的力量在作祟。
舒筠点了点头,若不是有规则作为保障,她此时定然是不会相信眼前人的说辞的。
但换个角度去想,或许正是因为有灵异力量控制了对方,这才能让其在面对一个陌生的闯入者时能如实地告知一切。
舒筠收回手,向对方道了声谢谢,这才一步步地走向对方手指所朝向的帘子。
两片帘,也就是说双方之间还间隔了一个空间,这将会是目前行动中的唯一变数。
她顿了顿脚步,耳朵里却听见帘子后的谈话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走来,离得近了,她渐渐能够分辨得出对方在说的是什么。
那是关于后续调养以及对病人心理问题的开导,希望病人放平心态等等。
“对了,医生是否也会移动呢?”
舒筠想了想,再次拉开了帘子,在帘子后,她正巧看见了一袭白大褂的医生,此时对方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板,上面夹着病人的病历单。
在医生的身后,帘子微微飘动,他又离帘子的距离很近,几乎就是衣裳挨着帘子的边角。
第一眼看去,就跟一路诊断过来的一样。
“你好,这位病人,请你呆在自己的病床上好吗?不要胡乱走动。”
在纯白色的灯光下,披着同样颜色褂子的医生显得无比亲切,就像是视觉与环境上所带来的暗示,配合着整齐的病房布置,洁净卫生的氛围让她不自觉地会放下内心的警惕。
“我......我是想。”舒筠本想试着同对方交流,毕竟从规则上说,医生能够帮助她。
可是,随着她开口,她也随之发现,眼前的医生正在朝着她一步步地走来,虽说目光确实在检视着她的伤势,但是和他之前的劝诫相悖。
“等等,你先停下!”舒筠立马出言想要止住对方的行动,这个时候,她居然听到了医生急促的鼻息,而在周围,似乎存在着人为交谈的声音,窸窸窣窣的,非常的轻,转念一想,又如同是有人在争吵。
而且,从声源上去判断,这些声音好像来源于不远处的病床之下,那个狭窄的、并不能任由人钻入的缝隙中。
会是谁?舒筠的内心又悬了起来,更别说眼前的医生还在朝着她靠近,表情阴沉,一言不发。
“对了,医生刚刚不是在叮嘱病人吗?可是这个病床是空的,医生又是跟谁在对话呢?”舒筠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如果这次怀疑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眼前的景象,是不是该归类到病床上出现了除受伤的病人之外的存在?
换句话说,眼前的病床上其实存在着一个她看不见的“病人”,对方是完全透明的,以至于能和眼前的医生对话。
刚才的那些零碎的声音,其实就是对方在朝着医生讲话。
既然这样,那这个病床区块就违背了第二条规则的要求,舒筠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这里是个陷阱的话,眼前的医生会不会也是假的!”舒筠靠着边缘移动,至始至终和迫近的神秘医生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而这,终于是点燃了厉鬼的杀意。
所谓的医生突然朝着舒筠猛扑而来,狰狞的表情和之前的小男孩如出一辙,在一眨眼的时间内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模样,然后就想着堵住舒筠的去路。
紧接着,床下也跟着有了反应,许多道影子从中涌了出来,四面八方地朝着舒筠包围而来。她定睛一看,那些影子不正是之前在墙上绘画的涂鸦小人吗?它们贴着地面用极快的速度在移动。
舒筠步步后退,不断地甩开这些涂鸦小人的牵制,它们不仅能围在脚边的地面上,像是吸盘一样固定着鞋面,甚至能顺着衣服一路向活人的身上移动而来,对于舒筠来说,这种感觉就和真的有生物抓着她一样,可她自己又无法触碰到它们。
“血,血!”
它们对舒筠身上残留的血迹十分地痴迷,很快就围着舒筠的伤处动手,想要继续扩大伤势,以满足它们对血液的渴望。
但它们似乎忘了,它们之前在楼梯间时还是触碰到血液就会消融的状态。
现在看来,它们像是成了瘾,如同飞蛾扑火般簇拥而来,最后再因此而死。
可舒筠并不想与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互换伤势,为求脱身,她只能将目光投在周边任何可用的器皿上,而就在医生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无意间摸到了用以清扫消毒的酒精,装在一个喷洒用的水壶里,就放在陈放一些杂物的柜子上。
事态如此紧急,舒筠只得借用它来脱身,她毫不犹豫地取过水壶,拧开盖子,便朝着身上的涂鸦小人喷洒而去。
酒精接触到小人的瞬间,和之前触碰到血液一样,它们表面的颜色迅速淡了下去,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使不上力气。
借此机会,舒筠立马推翻了旁边的柜子,用以阻隔厉鬼所化成的医生的行进道路,而她趁此时机,一把掀开帘子穿了过去。
规则的力量在这时出现,停留在身上的涂鸦小人惨叫着,一边往脚下退去,一边开始消退,那些并不平滑的线条顺着衣物的褶皱移动,所过之处都晕染出血红色,直到那些花哨的颜色彻底消失不见,才彻底安静下来。
它们全都被“杀死”了......
而在这块新的区域里,只有一个脑袋上包着绷带,只露出双眼、口鼻的病人躺在床上,在床边,摆放着一个医生的立牌,在上扬的嘴角处,塞了一个用以发声的播音器,似乎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呼——房间内有一阵阴风拂过。
立牌由于风势,缓缓地朝着舒筠的方向扭转过来,像是立牌上的人转过头,朝着她投来目光。
也正是这时候,舒筠看到了立牌中央有一个圆形缺口,后头就像是一个摸奖的密封袋子,外头贴着一个医护标志。
想必那就是治疗用的工具了......舒筠心中想着,一时没有明白其中的治愈原理。
此外,医生也不是她所设想当中的活人模样。
但转念一想,只有医生也是非活体的存在才更符合规则。
寂静的场面下,舒筠慢慢地来到立牌边上,低头看了眼手腕,终于是在病人的无言注视下将手伸了进去。
治疗的全程没有任何感觉,舒筠就像是单纯伸手探了探,等到没有什么反应而再度收回手的时候,手腕上的伤痕已然消失不见。
“进一步治疗请移步东南角出口寻找其他医师。”立牌上的播音器闪烁了几次灯光,继而发出了机械的合成声。
东南角?舒筠摇了摇头,她还记得上一个病人对她指的路,在面朝病床的二点钟方向,由于每个房间布置的病床位置都是固定的,不可能有改变方位这一说,这么一来,两个答案就相互违背了。
“医生是不会告知方位的,恐怕这是误导用的谎言。”舒筠将规则烂熟于心,面对这种一经思考就可以发现问题的骗术,已经能表现得毫无波澜。
伤势已经治愈,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可是,在舒筠即将离开的时候,播音器里却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你就不想知道吕冬颖的去向吗?自那时候起,你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她了。”
这句话就像是坠落向地面的玻璃瓶,在舒筠平静的心底炸出一层涟漪。
舒筠脚步一顿,悬在空中的手迟迟没有掀起那面通往出口的帘子。
“你的时间不多了,但这是你唯一能够一窥真相的机会。”
真相么......
舒筠的眸眼黯淡下去,仅剩下零星的光点在瞳孔中间歇性地闪烁。
【作者题外话】:昨天发高烧躺了一晚上,欠下的更新今天补上,晚些我再写一更,这个副本快结束了,后续会有一个关于第二轮的揭密性收尾。其实,我也没想到会铺设得这么大,写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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