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结果还算顺利。”
程寂从位置上站起来,跟在一脸平静的徐安宁身后,两人一同离开了教堂。他掐算着时间,迟迟没听到关于徐安宁的死亡播报,而当下,徐安宁又是只身一人率先出门,就大致猜到计划进行得还算成功。
“你说的不错,石洲这样把自己架高成其他扮演者寄予希望的焦点,终究也会被这帮下属反噬的。”徐安宁径直走到一个院落,这是昨晚他看见石洲与其他几人密谋的地方。
“是这个道理,而说得极端点,那就是累赘终究是累赘,哪怕给他们抱团的希望,也只是把压力聚集到少数人的身上。”程寂将石洲当前的问题指了出来,虽然言辞不好听,但其中并不掺杂讽刺的意味,更多的是客观的取舍,“所谓团队,要看的是平均质量,而非数量,当无条件地过度扩张,那么许多没有主见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就会拖其他人下水。”
“你说得对,假设石洲的综合能力是50,那么他需要找更多50以上的人来拉高队伍水平,而不是聚集一堆低于自己的。”徐安宁点点头,理解了程寂的话中之意,现如今石洲吸引的目标群体,多数是低于这个阶次的人,这就是压力的来源。
“而且,这帮人招来容易,想要赶走,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程寂沉声说道,尝到了合作的甜头,依照人之常情,只会更加依附在石洲身上。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等待今天的第二次仪式开始吗?”徐安宁追问道,经过一系列的事件,他觉得程寂的思维逻辑不比一些资深者差,在行动时能多给自己一些保障。
程寂摇了摇头,关于仪式的次数,他在早上的时候已经和徐安宁商议过,愿境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在上午完成一次仪式后就给扮演者们腾出剩下的半天时间,毕竟白天扮演者受到的制约比较小,很容易推进探索进度,要想拖慢节奏并契合第二天更多的人数,下午存在第二场仪式是板上钉钉的事。
“光等的话收获太小了,先找找散落在福利院里的遗骸吧。”程寂目前的探索计划是分两步走,一是尝试着寻找小五的位置,看看找到对方后会和蔡永旺形成什么样的特殊反应,第二才是考虑仪式背后的事。
他刚才在等待徐安宁的过程中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单纯是按照名单上的时间分批次进入,那么越往后的人岂不是越有利?既能不涉险,还能通过他人的生死大致推断出背后的规则所在,这着实有些不太公平。
就好比是第三天才进入仪式的人,根本不用担心前两天的仪式怎么度过,也不用考虑晚上会因为在仪式中幸存而被厉鬼追逐。他们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在前两天在不触发福利院惩罚的前提下如何安稳地找到足够多的线索。
在这种情境下,如果要再平衡,除非仪式的难度在逐级提升:越到后期越困难,死亡率越高。
但从现状看,收养仪式在机制上并没有变得繁复的趋向,所以这一点可以排除在外。
既然难度的层面行不通,那么只能从外边的扮演者着手,换句话说,没参与收养仪式的扮演者就不该是原地坐着等待那么简单。
没准在这一刻有什么特殊的设定没有被人发现,这个未知的设定就是平衡仪式内外扮演者的关键。
“甚至......有可能与停止仪式的方法有关!”程寂隐约意识到了自己忽略的线索,而这个线索一路连接到的真相,还藏在一片迷雾之中,让他捉摸不透,“尤其是被收养的孩子,会到哪里去呢?”
以上的种种疑问,程寂并不打算告诉徐安宁,准确的说,他认为让徐安宁过早地知道对双方都没有多少好处,不如让徐安宁一心一意地先顺从自己的方向出出力,等第二次仪式开始再见机行事。
于是乎,两人加一个蔡永旺一路返回到了平时孩子们集合的场所,按照时间分配,他们需要在修女的安排下完成一些福利院内必须的杂活,例如日常的浣洗衣物以及落叶清扫等等,这些都是逃不了的,否则会因缺席而遭到批评处罚。
在二人的强烈要求下,程寂成功从几个嫌麻烦、爱抱怨的孩子手上换到了清理荒地杂草的活计,这是最能明目张胆刨土翻找的机会,而且位置偏僻,藏有尸骸的概率很高。
程寂甚至在想,要不是现实中发现尸骨的具体位置不得而知,否则他直接交换对应地点的工作,没准得到的信息会多得多。
只可惜一切故事都不会那么完美......
程寂领来了工具,在修女的指示下来到了对应的地点,几人挥舞着上了锈的钝镰刀,一边将脆弱的荒草连根拔起,一边将质地坚硬的灌木一刀砍断。
不多时,除了外侧的荒草没有刻意处理,内部的荒地已然被三人清出了一个略显整洁的空间,没有了蔽目的杂草掩盖,掺了尸骨的土层很快就暴露在几人的眼前。程寂将镰刀的尖端朝前,让它看着像是一个锄头,沿着一些散落的衣服碎片往深处刨了刨,果不其然,在土层下不远,当即就出现了一些散落的骨骸。
“奇怪了,这些骸骨的位置都这么浅,难道当时处理尸体的时候,福利院里的人就没想着将尸体安葬严实一些吗,就不怕传出味道导致让外人发现?”程寂皱起眉头,联想到当时吴盛的尸体,都已经能被野狗轻而易举地刨出来了,足以说明问题所在。
程寂停下了铲土的动作,也不像徐安宁那样拿着名单上的信息辨别尸骨身份,这玩意没有点刑侦功底是看不出来的,只能依靠一些关键遗物来猜,为此,他也不去碰这个短板,转而去弄清楚埋葬尸体之人的心理活动。
而随着心中的猜测慢慢形成,程寂顺着尸骨的方向纵向往下挖了挖,这时他发现,骨骼碎片其实并不是水平散布的,反而是从地底下往上蔓延上来。
这就显得十分异常,总不能是把人以站立的形式埋葬的吧?除非葬坑足够的小,让死者竖直放下去后不会朝两边倾倒,否则还是会有一定的偏移。从主观上来说,这也不符合凶手处理尸体的思维习惯。
不都应该埋得越深越不被发现才好吗?难道是为了某种教义或者邪恶仪式?
骨骼的模样在程寂的脑海里逐渐拼合,最后形成了大体的举止轮廓,那近似于一个向上爬行的人,如果把泥土当作是水体,那么它更像是一个溺水后向着水面挣扎的受难者,它们努力地想拨开土层,回到地表接触新鲜的空气。
可若是这样,他们就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埋入的,这又是一个矛盾点。
突然,程寂有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想法:会不会是死后的孩子,用残念驱动着尸骸向上爬行,直到露出尸体的一部分后,它们才能像其他厉鬼一样,形成自己的灵体?
想到这,程寂看了一眼蔡永旺,本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说起来也感觉有些纳闷,自十二点重置了记忆后,蔡永旺明显沉默了许多,半天的行动下来,也没有像第一天那样有自主性了。
总不能是小五的下落胜过了它身为厉鬼的本能吧?如果真的有优先级这一说,那蔡永旺可控性就高了不少,尽管相对应的,给到程寂的额外信息也会减少。
蔡永旺有所感触般回望了程寂一眼,它的目光还是那么冰冷涣散,它张了张嘴,说出口的却是:“这个人不是我要找的......”
“烂成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来?”徐安宁对程寂身边的这个跟班一直没有多少印象,虽然他看到过许多次,但从没有机会攀谈过。他的任务中没有所谓的保护厉鬼队友的内容,所以在他的眼里,蔡永旺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闷油瓶。
蔡永旺没有搭理徐安宁,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挥起了镰刀。
“什么态度啊......”徐安宁嘀咕了一声,踢了踢脚前的浮土,突然,他脸色一变,登时绿着脸蹲了下去,捂着脚尖倒抽着冷气,“我去,我踢到了什么东西,这么硬!”
见徐安宁没有大碍,程寂本不想搭理,可是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了一样意料之外的东西。
他快步走上前,顺着徐安宁指向的方向掸了掸泥土,竟从中挖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昨晚那个无名男孩手里的电筒!
看来它是从这个位置出现的!
“不对啊......这里距离我昨晚躲藏的院子至少横跨了大半个福利院,在被修女发现会被猎杀的前提下,它是怎么活下来的呢?”程寂计算着自己的方位,他不觉得对方会那么好运,能精准地避开所有途中的危险。
此外,从铃声响起,到自己被无名叫住,前后差不了几分钟时间。
等等!程寂猛地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在正常移动速度下,要想实现昨晚的景象,无名必须在出现后就第一时间朝我的方向而来,中途不能去其他地方搜索。”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它一开始就选好了目的地,而不是偶遇程寂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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