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朱珍吭吭哧哧的说道。
朱温无奈的说道:“真要进了长安城,我们怕是束手无策。”
长安城高官汇聚,不说圣上黄巢就坐镇其中,还有太尉尚让在城中,当然还有其他很多权势比朱温高的人在里面,一旦他们要为难起朱温来,他们又该如何?
何况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赵璋的多数部下目前可是仍旧驻扎在长安城中。在这些粗鄙的武夫看来,若是认定如城中流言所说是朱温害了赵璋。
一旦等朱温进了长安城后他们领兵过来,那时朱温又该如何处置?
而且还有一点,若是此次背后的黑手要在城门处安排一次刺杀,即使朱温不死,那引起的后果也是不可想象的。
因此综合种种,时下对朱温而言,进长安城怎么都不算一件明智的事情。
“那当下我们该怎么做?”
“等。”
“等。”
朱温、谢瞳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朱温看了一眼谢瞳笑着说道:“还请谢进士为他们解惑一二。”
谢瞳朝着朱温施了一礼说道:“军使聪慧过人,而今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某就不在这里画蛇添足了。”
朱温摆了摆手说道:“谢进士夸张了,还是由你来说,大家才能更加的明白。”
于是谢瞳不再推辞说道:“城中虽有众多流言对我不利,但只要我们坚守军寨不出,即使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谋害军使,他也要掂量再三,看此事能否可行。”
谢瞳看了一眼朱珍继续说道:“正如朱指挥所言,我们怕甚,但前提是我们在军寨中,在自己的地盘上才可。”
“所以当下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如今圣上已经安排了人在调查此事,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
朱温起身说道:“正如谢进士所说,我们如今只需耐心等待即可,至于其他事情就不必再操心。”
“是。”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时朱温转过身去看着谢瞳说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谢进士及时为我等点拨迷津,不然怕是就会酿下大祸。”
谢瞳连忙回道:“言重了,朱军使天资聪颖,心中应是早就有对策,吾只是恰逢时机罢了。”
朱温笑了笑看着谢瞳说道:“吾有个不情之请。”
谢瞳心中一动说道:“军使但说无妨。”
“先生可否留下助我一臂之力。”朱温言辞真切的说道。
谢瞳神情有些激动,他今日来寻朱温就是为了此事,但没有想到竟然被朱温率先提了出来。
于是谢瞳恭敬的朝着朱温施礼说道:“承蒙军使不弃,吾愿追随军使,绝无二心。”
“好,好。”朱温搀扶其谢瞳高兴的说道。
一时间房内众人皆是面露喜色。
“报。”
突兀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这两日来朱温及一众人对长安城不断传回的消息已经有了免疫力。
但纵使如此这会儿听到报信士卒的声音,众人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颤。实在是这两日的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而且多是坏消息。
朱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刚才收复谢瞳的高兴之意顿时就消失的无影踪。
朱温接过书信后,面无表情的坐在胡凳上。
众人都是看着朱温没有说话。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军使,事已至此,无论何种结果都是可以接受的。再说。”谢瞳看了一眼朱温继续说道,“再说纵使局势崩坏,于我而言还有回旋的余地。”
朱温看着谢瞳说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这对我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只是我在思考当下的长安城怎会是这般状况。”
“想圣上天纵英姿,胸怀天下。当年高举义旗,大手一挥响应者甚众。想我等当年就是如此跟随圣上南征北战、东征西讨。”
“如今费尽艰辛,终于赶走了李唐皇帝,占了长安。更是建立了新朝大齐,可回首望来,当年我们曾极力发对的事情到如今并没有改变多少,情况反而是更加崩坏。”
“就拿长安城来说朝政混乱,圣上再无决心继续追剿李唐皇帝,去扩充大齐地界,去统一天下,建设大齐。”
“百姓生活更是困顿不堪,忍饥挨饿,流离失所等等,想当年繁华天下的长安城却是如今这副烂摊子。”
“吾心甚痛。”
朱温声音平静的说道。
朱珍、庞师古等人对此习以为常。经过这几个月的接触,他们早就知道朱温与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们不再追求战场上的一时之快,而是将更多的目光放于天下大势上。
而今他们所处的军寨就是最好的证明。眼下东渭桥的军寨俨然就是一座小的城镇,在这里面众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生活自在安稳。
这就是众人苦苦追寻的生活。
可朱温的这些言论,突然传入谢瞳耳中,使得他当场愣怔在原地,久久不能语。
这对谢瞳来说是极具震撼力的,这些时日他在东渭桥的军寨中,已经切实感受到了不同。这才坚定了他留下的信心,却是没有想到朱温刚才的一番话再一次猛然撞击着谢瞳的内心。
当他以为朱温还在为长安城的流言蜚语担忧时,却不想朱温早就跳出了沉疴,在着眼天下大势。
谢瞳内心是震撼的。
谢瞳不由自主的朝着朱温施了一礼说道:“能承蒙军使厚爱,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是在表达忠心。
短短数日,谢瞳已经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朱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朱温同样能够得知谢瞳究竟如何。
这是双向奔赴。
朱温缓缓搀扶其谢瞳说道:“以后我等共处一军,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不敢,不敢。”谢瞳连忙推辞道。
这不是谦虚,而是发自肺腑之言。
原本谢瞳自诩聪明一世,认为永宁军一众人皆是粗鄙武夫,可只有当他深入其中,才着实感受到了对方的不一般,特别是军使朱温。
谢瞳这时才反应过来,永宁军能够打败夏绥军,能够说降诸葛爽,绝对不是侥幸之举,而是实力的体现。
“好。”朱温情绪缓和些许,然后示意众人坐下说道,“刚才是我一时感慨,现在还是重新考虑眼下的事情。”
朱温语气十分平静。
诚如谢瞳所说局势已然崩坏,难道还能再坏到什么地步?难道长安城的众人敢没有证据直接来东渭桥捉拿他?
这一招对寻常百姓而言很有用,可对手握重兵的朱温来说就不适应。即使有人有此想法,他在付诸实施前可要掂量再三,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
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考虑,朱温心中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担忧。何况这件事压根就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军使,刚才信使中说了什么?”朱珍伸了下头问道。
朱温一愣,然后瞬间清醒过来说道:“差点忘了。”
于是朱温就将身侧刚才的书信打开来看,只是脸色越来越古怪。
朱温的神情顿时让众人紧张万分,这又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奇怪,这是圣上对我等的赏赐。”朱温眉头微皱说道。
朱珍凑上前去接过朱温手中的信函看了一眼说道:“只是赏赐了一些钱帛啊。”
“这是大将军写给我们的。”庞师古看了后说道。
朱温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在信中说,圣上找他过去,只是简单的问询了两句,然后就将话题抛向了关于如何对我们赏赐一事上。”
“大将军还说什么了?”朱珍看着朱温手中的另一张信函没敢伸手去接只是急迫的问道。
“大将军告诉我等,不必理会长安城中的种种流言,说圣上对此心知肚明,让我等切实做好防范,不能被有心之人给利用。”朱温继续说道。
“好。圣上英明,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朱珍拍手称快道。
朱温看着谢瞳说道:“果然如先生所说,我们只需等待即可,不然慌了心智就恐会酿下大祸。”
“军使言重了,这一切早就在军使心中,我只是将军使的话说了出来而已。”
对于朱温的称赞,谢瞳可不敢接受,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天赋,但在朱温跟前还是差了些许。
朱温重新将目光投向众人又说道:“大将军还说此次圣上对我们赏赐,皆是因为我们在西征途中的优秀表现,还有就是此次击溃夏绥军,成功劝降诸葛爽的赏赐。”
“既然这般说,那圣上是有些抠门了,怎么就仅仅赏赐些钱帛,不说给军使再升上一官半职。”朱珍嘟囔着说道。
“怎么,我不升迁就碍了你的事吗?”朱温瞪着朱珍说道。
朱温对朱珍已经颇有些无语,各方面都好特别是在战场之上作战勇猛,练兵亦是一把好手,可唯独就这张嘴每次都要惹下祸端来。
“不敢,不敢。”朱珍连忙说道。
“大将军在信中还说,此次赏赐钱帛乃是他的主意,让我们切不可有什么想不通之处。”
朱温最后说道,只是目光却是一直放在朱珍身上,使得朱珍不敢再抬头看朱温。
其他人也是平静接受,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忿之意。
对朱温而言,此事黄巢已经盖棺定论,他就没有了担忧,心中的顾虑就下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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