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起伏伏的只是结果，相比于结果，我宁愿选择过程中不违背自己的本意，只是明天就有定局了，难免心中忐忑，想来想去还是想要找你聊聊。”
“当初你也是为了帮我，说起来反倒是让你受了我们三厂连累了。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给你联系的。”
自从一厂岗位对调的消息传出来，钟雅这几天也在密切关注着一厂的动向，之所以将情况告知给田瑜之后再表明自己的看法，是钟雅觉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什么帮不帮的，别说是我，就算是随便拎个人出来，只要是想好好做事的，估计都会这么选。不过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些关系，不知道转圜也没有团住领导，怪我自己。看来以后还是要多长几个心眼了！唉……”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乔主任，你这边有事就尽管说话，我能做的我会尽力的。”
眼看着一个四十出头的大男人左右为难，欲说还休，这后面其实不应该是单纯的聊聊那么简单，即便是不说，钟雅也已经猜透了七八分。
“你也知道了，看着眼前这个形势，我估摸着我在一厂也算到头了！且不说以后没啥指望，现在我跟领导关系搞成这样，岗位保不保得住还不好说。这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得不先给自己找条出路。”
“嗯！”
“我是想，在一厂我要是真混不下去能不能过来跟着你干，不行二厂也可以，我不是想飞黄腾达，其实也就是求个稳定。”乔主任把自己的意思明白讲出来。
“明白，情况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这样！明天开完会就知道情况了！你放心，能开口时候我一定不会推脱。我会跟田总做好申请，这都不是太大多问题。”
“会不会为难？齐经理那边？这就算是树敌了吧！”
“职场上这些本就难免，不过是明处和暗处的说法而已，而且事在人为，同在田总手下干活，以后总有平息干戈的机会，另外你也知道明丽那边是缺人，我手里暂时还真有二厂人员调动的权限，这应该问题不大，再等等！而且，田总应该有安排的。”
“看起来你比我年纪小的多，但是遇事还真比我淡定不少，田总果然是田总慧眼识珠，也不知道从哪儿挖来肖经理你们两个宝贝！真是有什么能力干什么事，看来以后我还得多学习多留心，改掉这沉不住气都毛病，遇事多周全，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制造了这么一场中年危机。”
讪讪一笑，乔主任话里话外都是不好意思。
其实有些话还是没有说透的，比如当初自己怎么从主任当上的部长这件事，关于那场升职，从开始到最后他心里都是多多少少有些疑虑的。
上面没有人，学历一般能力又不是格外出众，作为一个车间主任，能见到公司高层的机会并不多，再加上有齐经理打压着，怎么就和肖明丽、钟雅合作一场之后就有机会干上了部长？上有齐经理，下有王主任，怎么这个好事就落到了自己身上？这里面，他早已经猜测良多。
传言里面心腹不心腹的他琢磨不来也不想琢磨，今天之所以会来上这么一遭，不过是想换个可以舒心的阵营干的更舒心一些罢了。
“那咱们就再等等，你放心！”
钟雅这话，说是安抚，实际上也算是一种承诺了。虽然她工作上一向谨慎，但是对于帮助过自己的，钟雅还是一如既往，一丝一毫都会牢牢记着。
而且就像是田总说的，作为一个领头羊，不止是要领着大家好好干，更是要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只要是对大局有利，这样有心干好工作的人与其放在别的地方被打压限制，不如找个平台好好做出成绩，毕竟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好时候。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现在我这边还是耐着性子在车间好好干，看情况吧！其实只要说得过去，我还是想尽量不给你和肖经理添麻烦，现在咱麦田销量稳定效益好，挣得要说也够花了！今天来我还有一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降职的文件内容，我要不要去跟田总解释一下，其实我倒不是介意降职，只是这被冤枉着，心里左右不舒坦。”
“细想起来，不存在什么冤不冤枉，你觉着，麦田什么事情是田总不知道的？你说是不是？”
“要说还是你通透，那就算了，清者自清，我解释个啥，想看明白的不问都明白，不想看明白的总是有理由不明白。”
“正是这个道理。”
一场沟通下来，钟雅始终微微笑着，反倒是大了钟雅七八岁的乔主任满脸情绪或浓或淡、或深或浅。
送乔主任离开三厂，乔主任这来时风尘仆仆，走时脚步匆匆，都是有避讳的，所以钟雅也没有多留。
也就是稍后那么半分钟，之后敲门进来的便是文一鸣。
他进来的那一个瞬间，钟雅眼睛是亮了一亮的，虽然没有说话，却有种莫名的欢喜爬上心头，进来的时候他带着话，语气里也都是欢愉：
“我又来了！门外等了一会儿，等你的客人走了我才敢进来！是不是很懂事？”
“是……是挺懂事的！”
最近的文一鸣让钟雅有些摸不着头脑，慢慢大胆起来的男人渐渐话多了起来，整个人也活跃了不少，少了拘谨，便多了主导，钟雅在对方主导的进度里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这大哥不是你们厂的吧？看着面生。也不像是客户！”
文一鸣放下饭菜，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整套动作比在自己家里还要自然，看上去理所当然，轻车熟路。
“我们麦田一厂的生产部长，这两天被降职成了车间主任，说起来当时也是为了帮我才会被排挤，人到中年，经不起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忍，就多说了两句。”
“他为了你？要不展开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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